商夢•玉色 卷一 芣苡離離 木瓜 之六

作者 ︰ 隻舞

說也奇怪,那次談話以後,我與竹月的關系仍是若即若離,在外人眼中,我倆走得很近。可是我們彼此卻很清醒,無論表面上怎樣的要好,卻再也沒有上次的貼心與相惜,更不似我與夢若的心無間隙。

其實,竹月與我都是一樣要強的人,一樣有過傷痛的記憶,所以才會如此惺惺相惜,可惜,她與我都太聰明,所以,兩人都看不到對方的真心,也都不願交出真心。

閑暇時分,我會去她那兒坐坐,看她每次盡心盡意的準備新鮮水果,略帶羞赧的送給子昭,那樣的心思總讓我有些莫名的悵然,腦海里隱約浮現出記憶深處那個輪廓分明的背影,微微慨嘆,惟亞族一別,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竹月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小心思,「吃吃」的笑著︰「三公主再過兩年也要及笄了吧,若是有了喜歡的人,也可以送些水果表表心意了。」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詩經里著名的《木瓜》︰「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嘴角微微上翹,看窗外落英繽紛,也是情人相約的浪漫時節了。

竹月告訴我,心卜族的南面有片上好的桃花林,三四月時,正是漫山遍野的粉色花海,我頓時便有了主意,兩日後,新的香囊設計出來,裁剪成桃花形狀,粉女敕的花瓣藏于囊中,宛若少女嬌羞的綺夢。

我囑咐大哥的夢花閣在三四月間只許賣這種名為「芳菲」的香囊,直到各族都是桃花暗香浮動時,才在子昭和竹月的協助下,以賞花的名義廣邀各族年輕男女,在心卜族的桃花林中設下了神仙桃花宴。

以桃花瓣洗淨研碎作為香料加入各味菜肴中,甜美而清潤的香氣似有若無的彌漫在空中,與含羞輕綻的粉色花海相得益彰,幻出柔和溫婉的甜蜜情結。

進入桃花林的眾人無不放慢了腳步,我安靜的坐在某個角落里,看著那些或嬌羞、或熱切的年輕面容,映著滿山熠熠的桃花,飛起片片紅雲。子昭和竹月帶著神仙樓的伙計們在席間忙碌,我看著他倆,心底升起幾分羨慕與惆悵,一個是謙謙君子,一個是窈窕淑女,即使是無聲的忙碌,也擋不住這對璧人周身四溢的光華。可是,我的良人又在哪里呢?

正在發呆之際,人群中有了幾分喧囂之意,我好奇的張望著,只見眾人都紛紛向兩側避讓,空出中間一條小路,似乎要迎接某個特殊人物的到來。

空氣中飄來淺淡的香氣,甜美得讓人心醉,我的心中卻敏感的「咯 」一下,這香氣乍聞宜人,帶著幾分春日的明艷,細細體會,卻能覺到其中清冷的氣息,驕傲而張揚,獨立于芸芸眾人之中,隱隱含著壓迫之意。所來之人必是女子,只是不知她究竟是何等身份?這樣的尊貴與傲氣,讓我不由得有些擔心子昭,會是王族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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