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三 且共從容 空著眉間淡淡愁 之二

作者 ︰ 隻舞

綠芙驚喚道︰「娘娘!」忙喚人進來收拾殘漬,又上前為桃夭撫背,慢慢順著氣,待小宮女端上茶碗漱過口,桃夭漸漸靜下來後,綠芙才低聲道︰「娘娘既不愛吃這些,奴婢讓廚子重新弄點吃的來吧。」

桃夭搖搖頭︰「算了,我現在吃不下。」綠芙有些著急,正欲再說點什麼,我卻心下一動,沉聲道︰「綠芙,你去喚太醫來看看吧。」

桃夭耍著小性子賴道︰「我不要看太醫,他們一來,就是極苦的藥,沒病也要將養出病來!」

我見她身子懶怠,面泛紅光,又是晨間嘔吐,像是有孕之狀,卻不便點明,只得哄著她︰「太醫們都是為你好,你身子不爽也有一陣了,听姐姐的話,今日就讓他們來看看吧。」

桃夭勉勉強強的同意了,綠芙親自退下去安排,不一會便帶了一位太醫過來,隔簾診脈片刻後,太醫忙不迭的跪下連聲道賀︰「恭喜娘娘懷得龍子!」

我懸著的心這才松了下來,繼而,羨慕如春日雨後的小苗,一點點的在心頭竄出,連綿成片,隱隱的又有些不是滋味。

綠芙打賞了太醫後,便遣人向子昭報信去了,桃夭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喜,她拉著我的手,反反復復自語道︰「我……我真的有孕了?」她的語氣是那樣的不確定,可稚女敕的面龐上卻逐漸綻放出別樣的光彩,仿佛有種天生的母性在她眼底點亮,讓旁人的心也跟著軟和起來。

我含笑恭喜她,卻被她更為歡喜的纏住我的脖子,嬌聲歡快道︰「欣姐姐你待我真好!剛剛還說要我為王上誕下王子,此刻便被你說中了!」

我笑著拉開她的手︰「你呀,都要做母親了,還這般孩子氣……如今知道有孕,更要少些憂思,多養著身子才是。」

桃夭連連點頭,乖巧得如同鄰家小妹,又將瑩白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小月復上,仿佛呵護著某種奇珍異寶,我看得眼底有些酸澀,想著子昭必定很快便趕來,不願再多停留,囑咐幾句便告辭了。

桃夭有孕一事傳出後,宮中立刻轉了風向,原本人人都在私下里竊語著馨雲殿那位新晉的琴妃,而今都紛紛關注起欣月殿來,有討好巴結桃夭的,亦有趁此機會在我面前挑撥的,一時間弄得我心煩無比。

琴微本就極少與他人來往,如此熱鬧之時,更是避之不及,听說還求了子昭的聖旨,閑著無事出宮去逛了逛,說是領略大商的繁華勝景,我冷眼看著,索性也閉門謝客,悶悶的窩在屋子里讀起書來。

如此過了近一月,這日午後小憩梳妝時,怡秋忽然猶豫道︰「娘娘……您的月信似乎已有半月未至了……」

我微愣,想想確是如此,心底禁不住有些忐忑的雀躍,掩飾般的輕咳了一聲,方才慢條斯理道︰「那便去請位太醫過來看看脈吧。」

怡秋答應著退下,不料,太醫未至,子昭倒是先來了,甫一進門,他便關切問道︰「方才在殿門前遇見怡秋去請太醫,是身子不舒服麼?」說著,行至我身邊坐下,將手臂圈至我肩頭,讓我斜斜倚著,十分溫暖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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