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三 且共從容 空著眉間淡淡愁 之一

作者 ︰ 隻舞

窗外的雨連著下了幾日,加上琴妃的到來,心情都跟著陰霾了幾分。這日清晨,雨終于停住,推開窗看去,蒙蒙的天空上扯出幾片灰白的口子,淺淡的金色暈染在四周,斑駁的天色讓人禁不住憧憬即將破雲而出的陽光。

怡秋為我綰著發髻,輕言道︰「琴妃娘娘這幾日都是深居簡出,听說連房門都出得極少,王上也未曾去過,娘娘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神情平靜的閉著眼,內心卻是糾結萬分,怡秋的意思我何嘗不知,此刻過去,恩威並施,今後在宮中便少了個隱患,然而,因著子昭那一層尷尬的關系,我卻有些躊躇了。

直到慢吞吞的用過朝食,我才終于下定決心,卻是先往桃夭那兒去,想著有人一道結伴而行,總歸心里踏實些。

去到桃夭屋里時,她才剛剛起床,紅暈的面龐上猶帶著幾分慵懶的嬌媚,見到我進屋,她仍舊如同孩子般歡喜的迎上前來,完全不顧正在為她梳妝的綠芙和即將成形的發髻,青絲復又散落肩頭,流露出俏皮的靈氣。

見此情形,我也禁不住噙了笑意,執起她的手,半嗔道︰「可惜綠芙的好手藝了,妹妹快些坐下,先讓姐姐為你把這一頭漂亮的烏發簪好吧。」

桃夭點頭坐下,我瞥了眼旁側的架子,見上頭已經搭著一件桃紅的裙裳,想來是綠芙準備好的,便挑了兩支蝴蝶樣式的玉簪,仔細將她剩余的頭發一綹綹固定簪穩,又退後幾步打量了一番,從案上的花瓶中取了五朵橙色的小菊花點綴,看過去既清爽又明耀,這才示意她可以起身了。

綠芙忙忙拿起那桃紅的裙裳為她披上,利索的系好衣帶蔽膝,退下去布朝食了,我有意將話題引到琴微身上,便試探道︰「上次妹妹似乎與琴妹妹一見投緣,不知最近可去看過?」

桃夭嘟起小嘴︰「近期也不知怎的,總覺得精神匱缺,乏力無比,都好幾日未曾出門了。」末了又嘆道︰「其實我也未必是與她多投緣,只是同為外方公主,看著她家國已亡,不免生出些傷感罷了。」

我垂下眼簾,也跟著嘆了口氣,又听得桃夭的聲音中帶了些許悲涼︰「欣姐姐,若是萬一大商與巴方開戰,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我心頭一緊,其實明白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卻不忍傷害眼前這個純真的女子,忙穩了心神安慰她道︰「大商與巴方一向交好,貿易上多有往來,不會有戰爭的,再說……後宮之中王上待你不薄,你只安心養著身體,早些為王上誕下一名王子才是。」

桃夭的臉色這才好看些,正在此刻,綠芙也將朝食端了上來,是做得精致的幾色糕點,配著一碗香甜的小米粥並兩碟小菜。桃夭先夾醋黃瓜條嘗了兩口,轉眼看向糕點時卻蹙了眉︰「如何都是這般甜膩的吃食?」猶豫半晌才挑了一塊金黃的桂花蜜糕入口,不料,才細嚼了兩口,已是「哇」的一聲,方才吃進去的那點東西全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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