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三 且共從容 空著眉間淡淡愁 之四

作者 ︰ 隻舞

「小主子回來啦?」沉默中傳來劉婆婆欣喜的顫音,不遠處,衰老的身影在矮樹間蹣跚而行,子昭眉心微蹙,抬手阻止了琴微的拜禮,壓低聲音道︰「不許說出你的身份!」話音剛落,劉婆婆已是行至面前。

我的心中五味雜陳,卻也只能將震驚疑惑等諸多情緒暫時先壓制下去,親熱的上前招呼︰「劉婆婆。」子昭亦換上溫和的神情,問了她安好,一旁的琴微宛如空氣般被撇在一邊,顯得有些尷尬。

劉婆婆笑顏滿面,仍是慈祥的模樣,卻是先拉了琴微的手,將她推至子昭面前,靄聲道︰「小主子還不認識吧?這位姑娘是前些日子偶然路過歇腳的,老身與她閑聊才知她亦名琴微,與夫人名諱同音,又彈得一手好琴,正是夫人生前所愛,真真是與夫人有緣,最近便常往這邊走動,而今也算是這晴園的常客了。」

我不知該用怎樣的詞匯來形容心底的震驚,子昭從未與我說過他的母親喜愛五弦琴,此刻從外人嘴里听到,忽覺悲哀無力,琴微,這位素淨貌美的亡國公主,這顆太傅精心挑選的棋子……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麼?

正胡思亂想著,子昭復又牽了我的手,面無表情的淡淡道︰「這位姑娘既是客人,便請婆婆帶她去客房歇著吧,我與采采先去給母親上香。」未及劉婆婆回應,又道︰「即使有緣,這晴園也不是誰都能隨意走動的,婆婆平日里還是要與客人們說明,有些房間是進不得的。」後一句帶了幾分肅色,無形中顯示出天子的威嚴氣度來。

劉婆婆似乎不太習慣子昭如此嚴厲之詞,拿目光看了看我,嘴上卻仍是寵溺之音︰「小主子放心,夫人的房間一向都閉著,琴姑娘每次為夫人彈奏也只是在門外石凳上,不曾進去的。」

子昭點點頭,也不看琴微,更不容我置喙,便牽著我一路向後堂走去。

上過香,我們又去了子昭母親的房間,我靜坐在一旁,看子昭欣喜的向他母親訴說著我有孕之喜,親情絮絮彌漫,心境亦漸漸平和下來。

因多在屋里坐了片刻,夕食用得晚些,到前廳時,劉老伯、婆婆、琴微和她的貼身侍女素泠都已在候著了,子昭往主位上坐下,他的左側便是琴微,我雖不大樂意,卻也不願多生事端,徑直在他的右側空位上坐定。眾人齊齊舉箸,一頓飯下來,屋里始終籠罩著近乎詭異的沉默氣氛。

用過夕食,素泠搶先下去收拾了,劉婆婆閑道︰「小主子還未听過琴姑娘彈奏,不如去院子里听听琴姑娘的曲子吧。」

子昭冷冷道︰「不必了,我仍去母親房間坐坐。」

我本欲與他一道,卻見劉婆婆期待的目光轉過來,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得道︰「能令婆婆如此推贊,琴姑娘必定琴藝無雙,我過去听听吧。」劉婆婆立刻眉開眼笑,連連稱好,琴微見此情形,微微一禮,先行退下取琴去了。

子昭無奈的看著我,我回他一笑,示意不礙事,便攜著劉婆婆的手緩步而出,拐過廊角下時,劉婆婆忽的住了腳,向我正色道︰「心姑娘,老身是看著夫人長大的,夫人那些年心里過得苦,小主子是她唯一的寄托。老身知道小主子中意你,特地帶過來給拜見夫人,也是樁美事,可不是老身多嘴,如今都兩年過去了,姑娘的肚子還沒有個動靜,也不是個事啊……」

在書評區看到很多讀者的留言和祝賀,隻隻覺得很幸福,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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