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四 星縱天寰 弦歌角聲動 之一

作者 ︰ 隻舞

《卷四星縱天寰》︰

繁星綴天穹。

沙場馳騁,國命更迭,流星隕落。

只有婦好的命星始終閃亮,明縱天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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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媽——」子妥重復著這兩個簡單的音節,還在女乃娘懷里就伸出白女敕如藕節的手臂歡喜的搖晃著,急欲撲到我身上來。我笑著將她接過,示意女乃娘下去休息,怡夏會意的將其他人也都使了出去,自己則守在了外屋。

我見一切妥當,方才抱著子妥在床榻上翻滾嬉笑了一番,然後給她換上輕便的短袖衣褲,放手讓她在寬大的床榻上四處亂爬。之所以要做得這麼隱秘,是因為宮中的規矩太多,我的此番行徑傳出去會太過聳人听聞。就拿衣著來說,宮中無論男女都只著裙袍,只有地位低下的奴隸和士兵才會著褲裝。子妥的這身綿綢短袖衣褲還是我自己私下里給她縫制的,除了怡夏外再無人知道。

子妥格外的粘我也有這樣的原因在里面,宮中的孩子在不會走路前都是被規矩的抱在手上,尤其是女孩,絕不會讓她四處爬行,這樣的教育固然有著謹言慎行的作風,可是卻不符合孩子的天性。故而,每日我都會遣開眾人,讓子妥不受束縛的玩上半個時辰,看她一天天更靈活的在床榻上爬來滾去,手指在繁復的花錦紋樣上指點勾畫,笑出六顆不太整齊的雪白小牙,只覺得滿心歡喜,如陽光入懷,溫暖了母女間最單純貼心的時光。

不多時,怡夏在簾外輕喚道︰「娘娘,今日是長公主周歲,王上恐怕下了朝就會過來,早些給長公主換上裙裳吧。」

我意猶未盡的將子妥抱起,在她粉女敕的小臉蛋上親了親,愛憐道︰「乖妥兒今日就周歲了,母後這就為妥兒換上美美的衣裳,夕食之宴上,妥兒定是我大商最漂亮的公主!」

子妥仿佛听懂了似的,甜甜的笑出兩個酒窩來,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芙蓉粉緞裙為她換上,映著她雪白的膚色,顯得粉妝玉琢,格外惹人喜愛。怡夏又進到屋里,為子妥梳了兩個可愛的抓角髻,綴上新鮮細密的紅桂,透出些喜意來。

剛剛梳妝妥當,子昭便過來了,見到父王,子妥的雙眼笑成了月牙兒,撲進子昭的懷里蹭啊蹭的,嘴里還含含糊糊的念叨著︰「姆——媽——爸——媽——」儼然一副撒嬌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子昭哈哈大笑,一把將她舉得高高的,引得她一陣笑叫,復又抱在懷里,看著她道︰「妥兒這樣可愛,不知何時會叫父王母後呢?」

我抿唇微笑,心底輕輕道︰「其實她早就會叫爸媽了……」只不過,這是我一個人的小秘密,不願也不能說出來與他人分享。

溫馨的時光一瞬而過,落日的余暉漸漸在屋里暈出緋紅暗淡的薄光,子昭親自抱著子妥,與我一道前往萱安殿赴夕食家宴。依著子昭的本意,是要為子妥辦一個盛大的周歲之宴,不過一個多月前子曜周歲時,正逢黃河水患,只簡單的辦了家宴,兩個孩子幾乎一般大,我不願厚此薄彼,因此今日亦只是後宮諸妃到場,一起熱鬧熱鬧。

子昭直至坐在主位上,依然抱著子妥,這卻是從未有過的殊榮了,眾妃不無艷羨的看著我,環視一周,唯有玉初眼中是平靜的澄澈。

桃夭滿臉歡喜,與其他人又是不同,子曜應雷而生之事多虧了我從中周xuan,兩個孩子在一起我都是用心對待,因而子昭如今也對子曜格外重視,前些日子的周歲亦賜了大量珍寶,其中還有一柄絕世長刀,桃夭由此對我更為感激,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孩子的安危與成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即使爭寵亦不過是為孩子謀個好前程罷了。

宴席之中極為熱鬧,子妥咿咿呀呀的,眼楮骨溜溜的到處轉,沒多久便又窩到我懷里來,子弓坐在我的下首,不時傾身過來逗著子妥,樂得她手舞足蹈。子曜今日卻沒來,他是個好動的孩子,若是與子妥在一起,必定能將子妥欺負得哇哇直哭。

夕食用畢,已是月色初上,而最重要的儀式——抓周,才正式開始。怡夏領著子妥屋中的兩個宮女將各色物事一一擺放在殿中央的五彩錦緞上,我與子昭對視一眼,俱是一笑,而後才起身將子妥放在錦緞中央。

子妥回過頭來,漂亮的大眼楮有幾分不解的看著我,我站在一旁,微笑著鼓勵她,她猶豫了一會,終于扭過頭,向那一堆華美的物事爬過去。

我的心一點點的提起,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子弓抓周時抓的是印章,子曜則抓了一柄帶鞘的小刀,冥冥之中,仿佛有天意注定一般,子妥,我的妥兒,她又會抓哪一件呢?

呵呵,大家也來猜猜,子妥究竟會抓個什麼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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