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緊緊凝視著他,半晌,緩緩回神,擰緊了眉頭問,「你說什麼?」
「我說仔仔沒死。」肖遠睿又堅肯地強調了一遍,聲音里夾雜著急促。
安然盯著他,深深的思量,當時進安心的別墅時,警方找到了那麼多仔仔的血跡,而且安心也親口承認把仔仔扔進了海里,憑安心對她的恨,她絕對相信安心能做出謀殺仔仔的事來。
然而,肖遠睿現在信誓旦旦告訴她,仔仔沒死。他這是為什麼?僅僅是為了挽留她編造出來的謊言嗎?
「請你相信我,安然。」肖遠睿又著急地說道。
安然一震,悚然地望著他,步步後退,「不,不,肖遠睿,你這人壞透了,你在騙我。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希望,再抹殺我的希望,會讓我再瘋一次?」
肖遠睿深情地注視著她,有些無奈地皺著眉宇,輕輕說,「安然……」
話未說一半,從未關的門外,走進一個黑影。
安然與肖遠睿一齊朝門口望去,安然又震驚了一次,身子輕輕顫著,「安心?你怎麼出來了?」她現在應該待在監獄享福不是麼?
「你一定想我現在應該還待在牢房里受你的虐待,是不是?嘿嘿……托你老公的福,我又出來了。」安心詭譎地笑起來,眼神往肖遠睿身上瞟了一瞟,露出曖昧和感激的目光。
安然秀眉擰得更緊了一些,看向肖遠睿,有不解,有憎恨,有敵意。
「安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讓她出來是……」
「夠了。肖遠睿,你和你的情人一起滾出這里。」安然截斷他的話,把手指向門口一橫。只覺如果再听她講下去,會惡心到吐出來。那年她懷有仔仔的時候,差點流產,他卻和這個女人做|愛做得起勁,無暇來救她的仔仔,如今,這個女人害死了仔仔,他居然還幫她,把她從監獄里保釋了出來。
肖遠睿咬了咬牙,頓覺苦惱、糾結、無語,甚至覺得此刻的安然有些不可理喻,為什麼一向有一顆冷靜智慧的心的安然,只要遇到仔仔的事,都會亂了章法?為什麼她連讓他解釋清楚的機會都不給?
安心又肆意呵呵一笑,「安然,我還沒把話說我,你這麼急著趕我走做什麼?」
「我說過了,你給我滾出這里,不用我用拖把請你出去吧?」安然有些燥亂,今天的一切計劃都被安心和肖遠銘給攪亂了,她現在真的很想發泄一通。她說著,便轉過身去,想去衛生間扛把拖把來,狠狠揍安心一頓,
安心一急,跑到安然前頭,攔住她,一雙毒辣的眸子狠狠瞅著她,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安然,我在監獄里被打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你還想親自動手揍我一頓麼?」
肖遠睿冷聲一喝,「安心,你最好告訴安然,我為什麼放你出來?」
安心張狂地笑著說道,「哦,你放我出來,無非……無非不就是還憐惜我麼?還對我有幾分舊情麼?」
不覺,安然心里更窩火心酸了,白了肖遠睿一眼,還真是如她所想呢。他對安心總是念及舊情,然而對她呢,她苦苦哀求他時,他可是從來不念一點情分的。
「安心,看來我是得把你再送進監獄去的。不過在這之前,你最好把仔仔的下落說出來。」肖遠睿沉著聲,拳頭一捏,也有揍人的沖動,他真的有一種把安心海扁一頓的沖動。
安然一怔,她有些慌亂,難道真如肖遠睿所言,仔仔未死,還在安心手里,所以才放她出來,要她說出仔仔的下落。
突然的,安心癲狂地笑起來,在安然眼里,安心這樣的笑容很詭異恐怖,真有點像她當初瘋了的模樣。
安心的笑又猛的戛然而止,一雙血腥的雙眸噙著蝕骨的恨意瞪著安然,一步步逼近安然,「安然,我說實話告訴你吧,仔仔是真的沒死的。我把他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只跟你說。」
安心的聲音越來越低迷,越來越驚悚,笑容亦是譎深,種種都另安然心頭肉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壓碾過她渾身,她當然不會傻到把耳朵湊過去听她說,萬一她發起瘋來,也咬自己一口,怎麼辦?再說,她會告訴自己才有鬼咧。
猛的,安然又想到些什麼。以安心的個性,要是真知道,為何不早點跟她談判呢?而要等到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仔仔真的已死,要不就是仔仔還活著,她也不知道下落。
安然輕輕避開安心,躲她遠些,
說著,她眸光輕輕一瞥,注意到方才沒重視的一個細節,就是她的雙手沒離開過口袋,里面一定藏著什麼東西吧?
肖遠睿也走近她們,同樣發現了安心的這一處細節,厲聲問道,「安心,你口袋里藏了什麼?」
安心對肖遠睿的話置之不理,反而直視著安然,再次慢慢走近她,神態有些失常,尖叫著,「安然,我讓你湊近些,你反倒離我遠了?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了?嗯?」
安然輕輕一笑,平冷而篤定說,「安心,你少糊弄我。如果仔仔還在你手上,你會吃這麼多苦頭,才來跟肖遠睿交換條件嗎?或許肖遠睿不夠了解你的為人,但是你別忘了,你是我
的妹妹,這麼多年來,我實在太清楚你了。」
安心被說中心思,有些怒不可遏的樣子,大聲笑了起來,「你清楚我為人又如何?一切太晚了,就算仔仔還活著,你也永遠別想見到他了。」
她的右手瞬間從口袋里抽出來一把銀晃晃的刀子,然後,她猛的朝安然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