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男人呀?」柳曉然趕緊一躍而起,放聲大罵。
「太陽落山之前,請王妃務必回府,否則沒有晚飯。」柳曉然的耳朵里傳進比蚊子還輕的聲音。
「果然是首都呀,還真熱鬧,到這里三年多了,第一次上街,一定要好好逛逛。」柳曉然上輩子雖然宅,可是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她東看看,西瞅瞅,湮沒在了人群里。
「老少爺們們,大爺大媽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祖傳絕技油鍋洗澡了」柳曉然听到前面鑼聲陣陣,趕緊湊了上去。
憑著在山上練就的左鑽右鑽的功夫,柳曉然迅速的找到了看油鍋洗澡的最佳位置,看看這古代的魔術。
「以前只見過從油鍋里模銅錢的,哪見過下油鍋洗澡的,這人可真是有絕活呀。」一個胡須特別長的中年男子好奇不已。
「沒看是祖傳的嗎,你要是見過,你家的祖宗也會嗎?」他身邊的婦女給了一個白眼,這個婦女長的很有特色,嘴邊有三個大痦子,呈三角狀,旁邊的人都跟著哄笑起來。
「爺爺我就不信」中年男子受此譏笑,一下子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
「老少爺們,我陳老三願以五兩銀子為注,賭這個人是騙子」中年男子一臉的大義凜然,旁邊的人紛紛對著銀子側目。
「我出十兩銀子,賭這位大哥能下油鍋洗澡。」沒想到中年婦女也不弱,從荷包里拿出十兩銀子。
很快,圍著的好多人,你出點碎銀子,我出幾個銅板,陳老三跟中年婦女手中的銀子堆成了小山,看來大家好奇心理確實很強呀。
「這樣子,如果這位大哥能下油鍋洗澡,這陳老三邊的銀子都歸我們了,大家平均分」中年婦女的聲音頗具穿透力跟感染力。
「感謝各位鄉親捧場,小民房四,家住幾百里外的梨花縣,因這幾年,家里遭了災,只能到外面混口飯吃,現在有鄉親不相信小民,小民把全身家當全都放在這里,這是小可半年來走街串巷的積蓄,若是小民不能下油鍋洗澡,願意把銀子傾囊奉上,並自動賣身給這位陳三哥為奴,若是能行,希望賭小民不行的拿出剛剛五倍賭資,不知可否。」這房四的聲音很大,很快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圍在這里。剛剛賭他不行的人,都很猶豫的把錢收回來,放到中年婦女那邊,在他們眼里,要是沒真本事哪敢到這京城來混呀。
「這個澡是怎麼個洗法呀,是一盞茶還是一炷香?」一個陰陽至極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家定楮一看,一個穿著男裝的女子在壓低嗓子說話,還特意往柳曉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曉然現在對半男不女的人自動過濾掉。
「一盞茶吧」哪個陳老三這次到沒怎麼堅持,萬一讓油給炸了,鬧出人命,大家都不痛快。
整個在前排站著的人中,大概就只有柳曉然沒參加這個賭局了,遠離黃、賭、毒是柳曉然從小受的教育,柳曉然現在最關心的是,油鍋里是放了硼砂還是放了醋,如果是硼砂,必須先放到鍋底,硼砂遇熱產生氣體,看去猶如開鍋,其實是微溫;要是醋的話,是鍋下邊放醋,醋上邊放油,由于醋密度大,受熱時向上運動,看上去也與油開無異,溫度會稍高一點,但是都不會燒傷皮膚,不過火候得把握好,時間一長,它們揮發了,油鍋的溫度也會越來越高。
房四支好大鍋,讓人把柴火燒的旺旺的,月兌了外衣,等著油鍋沸騰起來,柳曉然已經聞到了濃濃的醋味,就等著房四往里跳了。可是直到醋味已經四散,房四也不著急。
「難道真的不害怕?」柳曉然有些好奇。
「看,他真跳了!」大家看到房四跳進大鍋里,都瞪大了眼楮,有的則在肚子里暗暗數時間。
「救命呀,救命呀」柳曉然看到房四剛進鍋連兩分鐘不到,就趕緊往外爬,哪有洗澡的興致。
「看來是新手,沒把握好時間,可憐連家當都輸光了。」可憐歸可憐,柳曉然對賭徒一向不同情。
「房四有愧各位鄉親,這是房四的全部家當,全都給這位陳三哥,從今天開始,房四當牛做馬,甘心為奴。主人在上,請受房四一拜」這房四還真把剛才的賭局當了真,把自己的東西一收拾,像個小廝一樣站到房四身旁,周圍的人群突然想起剛剛自己都賭房四肯定能油鍋洗澡,現在全都輸了,尤其是拿出十兩銀子的中年婦女,放聲大哭起來,顫巍巍的把自己的十兩銀子放到陳老三手中,很快陳老三手中的銀子堆成小山,在陽光底下銀光閃閃的,眾人雖然不滿也只好匆匆散去。
看完這個街頭鬧劇,柳曉然又在街上漫無邊際的游蕩,不知道怎麼搞得七拐八拐,居然走到了一個胡同里。
「看來得回去了,我怎麼走到這里來了?」柳曉然揉了揉眼,轉身往胡同外走去。
「三哥,沒想到這京城的人還真好騙,您瞧瞧,足足一百兩銀子」柳曉然剛想走,听到了一個稍微熟悉的聲音,趕緊躲到一堆木頭旁邊。
「四弟,這是你的三十兩」柳曉然看到剛剛表演下油鍋的房四居然跟陳老三和中年婦女在一起。柳曉然馬上明白了,原來下油鍋表演是假,設賭局騙人是真,三個人原本就是一體的,當下柳曉然大腦立即充滿熱血,打擊騙子人人有責。
「騙子,快站著,還不去衙門自首。」柳曉然差點就喊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
「吆,這里還一個小美人,來,讓大爺親一下。」那個房四甚是彪悍,根本沒把柳曉然放在眼里,那滿手油乎乎的就往柳曉然的臉上抓起來。
「滾開,光天化日之下,竟設賭局騙錢,還調戲良家婦女,姑女乃女乃就讓你看看王法」柳曉然一腳把房四踢開,一掌劈去,反手就要把房四的按到地上,沒想到這房四也是有些武功的人,往後一甩,掃蕩腿一出,差點把柳曉然絆倒。
陳老三跟中年婦女看到這個樣子,並沒出手幫助陳老三,而是兩個人對視,拿起銀兩分別往胡同口的兩邊跑去,柳曉然一看那兩個人跑了,放聲大喊;
「抓騙子呀,抓下油鍋的騙子呀」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快一大堆人圍了上來,在柳曉然的控訴下,陳老三被大家抓了起來,準備扭送衙門。
「男騙子的胡子有一尺長,女騙子的左嘴角有三個痦子,跟鯉魚的眼楮和鼻子似的」
想到還有兩個騙子沒落網,柳曉然又往外面追了起來,邊追邊喊騙子的特征,柳曉然上輩子就有個特長,對人家的面部特征只要見過,基本描述精確度在95%以上,要不是高中讀得是文科,大學就上警校了。穿越到這里後,這項特長隨著她天天在山里跟各種珍禽猛獸打交道,經過反復的訓練,更加擅長了。
柳曉然的這一描述,既貼切又形象,很快這大街上人們把兩個人給圍住了,巡街的衙役也要把他們扭送到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