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俊浩和晴雯按照夏侯丹鳳的吩咐來給寧王換藥,此時早飯剛過,寧王半躺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本奏章一邊看一邊皺著眉頭,梧桐則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發呆,臉上的巴掌印依然能看出,她弄了脂粉使勁兒的去遮蓋,可是卻在想著心事,手就忘了行動。
「丫頭;怎麼又發呆啊?」晴雯大步走了進來,沒有先給寧王見禮,而看到梧桐在對鏡發呆,故而上去拍了她肩膀一下,晴雯的這突如其來舉動把梧桐下了一跳,「晴雯姐姐你可嚇死我了。」梧桐轉臉卻見晴雯笑盈盈的看著自己,晴雯見梧桐被自己這麼一巴掌寫的臉色大變,故而笑的更燦爛了,手模了模她的頭,「你遮蓋膽小鬼。」「你以為都像你似的啊,潑辣貨。」後腳跟進的上官俊浩笑罵道,晴雯轉頭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討厭鬼,沒根你說話,干嘛插嘴。」
「行了行了,你們兄妹倆可別又吵起來,本王給不給你們拉架。」寧王也被這氣氛感染了,故此放下了奏章,看著兄妹和梧桐,他緊皺的雙眉也就緩緩的舒展開了。
上官俊浩和晴雯這才忙住了嘴,走向前去,「千歲,我們是來給您換藥的。」晴雯晃了晃手里的紙包和紗布道,寧王點點頭,「換吧。」
「千歲覺得如何了?」俊浩關切的問。
寧王淡淡道;「疼痛已明顯減輕了。」
晴雯把手里的東西塞給了俊浩,然後給寧王寬衣,露出了左邊肩膀,肩膀上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這時梧桐也顧不上對鏡發呆了,忙走上前來看著,丫鬟紫鵑和薔薇也走了進來。
晴雯麻利的去撕敷在寧王傷口的紗布,因為她出手過重,從而震裂了傷口,刺骨的疼痛讓寧王汗珠直滾,他用另一只手狠狠的垂了晴雯一拳,咬牙罵道;「你這死丫頭不會輕一點兒嘛,本王跟你有仇不成。」當晴雯意識到自己出手過重的時候已經晚了,
「千歲對不起,對不起,您在忍忍接下來我一定非常小心的。」晴雯的動作明顯比剛才輕了些許,「薔薇,你過去給千歲把傷口上的紗布弄下來,晴雯這丫頭太沒心沒肺了。」上官俊浩知妹妹做事醋手粗腳的,故此讓薔薇過去頂替,晴雯只好把位置讓了出來,這薔薇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丫頭,她小心翼翼的把寧王傷口上那一次次的紗布一點點的撕扯了下來,雖如此,可寧王還是因為疼痛而汗珠直落,他只是搖曳挺著,梧桐看到此情形,臉色卻早已嚇得蒼白,她看到寧王肩膀上那又深又長的傷口,剎那之間心疼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她痛楚手帕輕輕的擦去了劍辰額頭上的汗水,「劍辰,痛就喊出來,別忍著。」此時梧桐居然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她只是為他把汗擦去,只是靜靜的落淚。
劍辰用右手握住梧桐給自己擦汗的手,堅定道;「傻丫頭,哭什麼,我一點都不感覺痛,真的。」看到梧桐為自己一次次的心疼落淚,劍辰的心是暖的,無論她是梧桐也好,雪柔的替身也好,她都是在意自己的,那就足夠了。
上官俊浩把藥包打開,然後把里面的各種早已搭配好的藥面子倒在薔薇的手上,「你把這些都灑在千歲的傷口上,這藥恨劣,一定要輕輕的撒,那樣就不同痛的劇烈。」俊浩囑咐道,薔薇點點頭,然後把藥面子一點一點的灑在劍辰的傷口處,雖傷口不在流血了,可是接觸到這些藥面子,還是仿佛被撒了一把鹽相似,很痛,很痛,可是無論在痛劍辰都咬牙挺著。
傷口上的藥都上好了,晴雯和紫鵑已把包扎傷口的紗布用剪刀剪好了,然後薔薇和紫鵑一起把劍辰的傷口用紗布包扎好。
「千歲,您都傷的這麼重了,還處理公事啊,過兩天再說嘛。」晴雯一看寧王身邊那一本奏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故而就心疼的埋怨起來。
梧桐也隨著晴雯的話說;「晴雯姐姐說的是啊,我也勸過了,可是他不听啊,」
「哎;這普天之下能說動他的人也就雪柔王妃了。」晴雯看著梧桐不禁感慨道。
晴雯話一出口,上官俊浩就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梧桐故作無所謂的一笑,「上官大哥無需如此,就算晴雯姐姐不說我也明白。」梧桐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她人的替身而已,別看劍辰為自己受傷,那或許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自己這張臉還有自己這個肚子。
劍辰見他們幾個說去了雪柔,深邃的眸子里帶出了幾許的憂郁來,自打雪柔走了以後自己每天就拼命的處理國事或者讀書來打發這沒有雪柔的每一刻,三年多已養成了一種習慣,每天忙忙碌碌自己的心才不會覺空虛,然梧桐來到自己身邊自己卻已然不能為她放棄忙碌,自己明知她需要陪伴,可是自己卻很少抽出時間,然自己需要她的時候卻從不在意她是否願意,一直以來他們的相處都是劍辰佔主導地位,梧桐只是被動的接受著一切,這一切梧桐無力改變,故而更加的辛酸。
正在這時候上官流風走了進來,「流風參見千歲,」
寧王看了看跪在自己床前這個偏偏美少年,然就喜歡的不得了,就巴望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這樣一個兒子,俊美,精明,睿智,這樣他們慕容家也就無憾了,「平身吧。」
流風起身之後又和俊浩還有晴雯打招呼。
「風兒你怎麼來了?」俊浩知流風這個時辰來一定是有事情,且流風一臉嚴肅,故而才問。
流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劍辰,然後看看站在晴雯身邊的梧桐,面露難色,寧王看出了流風的心思,「晴雯,你和梧桐還有紫鵑,薔薇都出去吧,不過不許梧桐處這個院子。」寧王表情嚴肅的看著梧桐,眼神里呆著命令,梧桐沒有正面寧王,而是拉著晴雯的手往外走,「晴雯姐姐,我們走吧,」
晴雯便隨著梧桐往外走,紫鵑和薔薇在後面隨著。
她們幾個出了門,這時候俊浩把里屋的房門給關上了。
「風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俊浩忙問。
流風道;「那端木天佑的手下楚楚來了。」
寧王聞言,臉色微變,「她來作甚?」
俊浩不假思索道;「我猜想是來要人的,自知九公子與您是手足,且知九公子與我們火龍幫的關系,故此他們才順藤模瓜,來這兒要人。」
流風听了俊浩的話點點頭,「二叔說的對,那楚楚就是來要人的,不過我听我大姐說昨兒九公子已把應對的策略告知我大姐了,所以千歲無需擔憂。」
寧王听罷,雙眉倒豎,二目圓睜,「豈有此理,若不是看著對方是南越親王的份兒上流年早就要了他之狗命了,」
「千歲息怒,等會兒看看蘇兒和月兒的消息吧。」俊浩見寧王氣怒,故忙寬慰道。
寧王雙眉一挑,揮起右拳捶了一下床,狠狠道;「等流年回來本王打算離開這兒。」
俊浩和流風聞听此言,都有些吃驚,「千歲,您的傷怎麼得十天半月才好,還是等傷養好了再說吧,屬下認為那端木天佑不會那麼輕易發現這兒的。」俊浩道。
流風也忙符合道;「是啊,千歲,二叔所言甚是,千歲無需擔憂太多。」
寧王銳利的母港掃了二人一眼,道;「本王心儀已久,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千歲既然決定了,那屬下無話可說,千歲若回京這事情萬一被太後和換上知曉了,有可能他們會為了兩國邦交逼著千歲把梧桐還給端木天佑。」俊浩一臉的顧慮和擔憂,他知若蕭太後和皇帝得知梧桐是南越親王的王妃,那麼他們一定為了兩國的關系,趁著梧桐肚子還沒有大起來之前把孩子打掉,然後把梧桐送還給端木天佑的,俊浩知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梧桐會痛苦,寧王更痛苦,同時會有一無辜的生命犧牲掉……
寧王面對俊浩的顧慮,擰了一下眉,眼里閃出一絲霸氣,「不回京,我們去獨孤島,俊浩你的顧慮本王早就想到了,所以本王要等梧桐的肚子真正的大起來了再回京,就算這件事情真的鬧大了,那麼梧桐已經有了我的孩子,而且不能打胎了,母後和皇兄為了慕容家的血脈也會與南越周旋的,再說他南越若是咄咄相逼,那就別怪本王不念邦交之情。」
……
京城後宮。
蕭太後正坐在自己的寢宮安寧宮看寧王從瑯琊火龍山莊寫來的家信,信上除了問候和火龍山莊的一些情況之外就是梧桐懷孕的事,這封信蕭太後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可還是在梧桐懷孕的地方停下來,因為這天成皇帝無生育,而寧王劍辰與雪柔沒有留下一兒半女,而寧王與其他的妾氏同樣無字,蕭太後一直為皇室不曾開枝散葉而憂心忡忡,然這回劍辰得了一酷似雪柔的女孩子,而且這女孩子居然一下子就懷上了,這怎麼不識得蕭太後喜悅不已。
「太後娘娘,寧王妃來給您問安了。」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來到切近恭敬的稟報道。
蕭太後眼皮也沒有翻,隨口道;「讓她進來吧。」
不大一會兒寧王妃鐘離秋雲就走了進來,「臣妾給母後請安。」來到蕭太後切近,鐘離秋雲緩緩下拜,蕭太後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看了看秋雲,今日秋雲一身火紅衣裳,渾身上下都是珠光寶氣,她依然是千嬌百媚,雍容華貴,可卻帶著那麼幾分的野蠻,蕭太後不冷不熱道;「我兒平身吧,看座。」
蕭太後一直不太喜歡這個兒媳婦,雖然模樣數一數二,並不比自己的佷女雪柔遜色多少,家室也非常顯赫,可卻因為她驕縱任性,和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雪柔判若兩人,這使得蕭太後對這個兒媳婦不是太滿意,因見自己的兒子一直冷落與她,加上她又是天生皇帝妹妹紫嫣長公主的親孫女,他們鐘離家世代在朝中為官,故而才對她再三忍耐。
「母後;您這是在看劍辰寫來的家書嗎?」秋雲一眼就瞄上了蕭太後手里緊握著的一封信,她見蕭太後愛不釋手就知一定是劍辰或者流年的家信。
蕭太後點點頭,「不錯,劍辰要當父親了,你知道吧。」蕭太後的臉上掛著喜色。
鐘離秋雲見蕭太後如此喜悅,頓覺不快,「母後真是糊涂啊,那梧桐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她懷德的孩子有什麼稀罕的。」
鐘離秋雲的一番不得體言語,使得蕭太後大為不悅,她把臉往下一沉,「秋雲你身為堂堂的寧王妃居然如此沒規矩,你這個樣子將來如何母儀天下,你要把自己的性子收一收,劍辰不喜歡你不光因為雪柔,而更多是因為你的脾氣你的性格,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然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卻還不知道,真是讓哀家失望。」蕭太後完全沒有了往昔的慈愛,她面帶冷色的望著秋雲。
蕭太後的一番訓斥並沒有使得秋雲醒悟,然她也不敢太和蕭太後頂了,只好不清不要的妥協道;」母後教訓的是,秋雲一定會好好改的,對了母後,既然梧桐懷了孕,就應該讓他們回京啊,老是在外面多不好啊,上次我與劍辰鬧了不愉快,我也想等他回來給他賠不是。」
蕭太後見秋雲軟下來了,雖知她這是在敷衍自己,然還是就坡下驢,「哎;你能這樣想就哀家就放心了,不過劍辰還想在火龍幫多呆一些時日,順便抽空去訪查民情,他畢竟是儲君,多多訪查民情這對他的將來是要好處的,你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