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心焦的向那行刑台上看去,那男子一頭蓬亂的頭發遮去了他的模樣,一身衣衫之上盡是鮮血與污漬,顯得狼狽不堪。婉如的心頭突然一亮,不對!他不是暮沉風!
「他不是暮沉風!」人群之中,南宮清一把拉住沖動的納蘭軒。
「你怎麼知道?」納蘭軒詫異的回頭。
「暮沉風是打不死拍不扁的千年老妖精。他才不會這麼狼狽!」
納蘭軒癟了癟嘴︰「至于這麼得意嗎?」
「趁著沒被人發現,我們走!」南宮清拉了拉納蘭軒的衣袖。
「等一下,我們走了,暮沉風怎麼辦?」納蘭軒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暮沉風一定是逃了,所以暮千逸才想出這麼一個方法,目的就是引我們出去。」南宮清拖著納蘭軒往外走。
「可是蘭陵非呢?蘭陵非會不會有事?」納蘭軒心中不安。
「噓——」南宮清一把按住納蘭軒的嘴,還好人人都只注意看熱鬧,沒人注意她們在說什麼。
「放心吧,蘭陵非不會有事,先離開這兒。」
人群之中,南宮清和納蘭軒悄然退去。
火場之中,已有人點燃火把。
就在這時,幾個黑色的身影飛身而起,劫走了火場之上的暮沉風,刑場一片大亂。
混亂之中,孫丞相趁機大聲下令︰「繼祖,馬上下令,全城搜捕暮沉風和他的余黨!格殺勿論!還有,馬上派人護送太後回宮!加派人手看護太後殿,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及太後!」
「是!」
皇宮之內一片混亂。
*
後宮之中,也是一片哀傷。
這幾日以來,宮中上下一片忙碌,一邊是皇帝喪禮,一邊是新帝登基。
先帝突然崩逝,按宮中舊習,暴斃之君屬天福未全,所有被寵幸過的妃子都應入殮陪葬,其它各嬪妃入廟庵出家,為先帝祈福。
後宮之中哭泣聲連天。
馬上就要入殮了,太後哀傷的坐在蘭陵非的尸體旁抹淚,雖然她素來不喜歡蘭陵非,但蘭陵非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哪有不傷心的道理!
「母後,您還是回宮歇息吧,這里的事交給兒子就行了。」睿王蘭陵容跪在太後的膝下輕聲安慰。
「容兒,你一定要抓住暮沉風,為非兒報仇!」
「放心,母後就算不說,孩兒也一定會的。」
太後久久握著蘭陵容的手︰「容兒,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也早些休息吧。」
「兒子知道。」
太後細心的為蘭陵非蓋好錦被,卻在無意中發現他半露的手臂上白潔干淨,不由心中一沉,拉起衣衫翻開衣袖來看,頓時臉色大變︰「容兒,容兒,他不是非兒!他不是非兒!」
「母後,您在說什麼?」睿王臉色一變。
「非兒的手臂之上有一個胎記,哀家記得清清楚楚,可是這個人沒有,他不是非兒!」太後突然欣喜的拉住蘭陵容的手臂︰「不對,非兒一定還沒有死,容兒!非兒他……」
蘭陵容的目光微變,繼而微微笑著安撫︰「母後,我想您是思念皇兄過甚,早些回去休息吧。」
「容兒,哀家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不是非兒!快,快宣孫丞相入殿!哀家……」
「母後!」蘭陵容突然一把握太後的手臂,冷聲道︰「您累了,早些回殿休息吧!」
太後愕然回視著蘭陵容︰「容兒,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是你的兄長!」
「他已經死了。」蘭陵容異常平靜的回話,讓太後終于了悟,明白了蘭陵容的用意,太後不由淚流滿面。
「容兒,哀家一向疼愛你純慈悌孝,而今你兄長有難,你怎麼可以……」
「母後不是一直希望兒子當皇帝嗎?母後的心願馬上就要實現了,母後難道不為兒子高興嗎?」蘭陵容淡淡的說。
「可是他是你的兄長,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太後厲聲道。
「可是如果他活著,兒子怎麼當皇帝?」
「……」太後心如刀絞,「為什麼,哀家一聲最討厭因為權勢而傷及親情,哀家疼你,也是因為你心性淡薄,只愛書墨聖賢之道,哀家認為你不會像你兄長那樣做出有悖親倫之事,你怎麼也學著他們……學著他們……」
太後泣不成聲。
「母後,你想得太簡單了。」蘭陵容的目光晦暗不明的流轉一翻,終長嘆一聲,走到太後的面前,輕聲勸慰道︰「母後您想,就算皇兄沒死,皇兄受了傷,他為什麼要離開這里?如果不是他自己想離開,那定然是被人挾持,如果有人挾持皇兄,要我們交出江山,到時候該怎麼辦?您別忘記,暮千逸和暮沉風都在這里。」
太後頓時語噎,淚水凝聚在眼眶之中,怔然的看著蘭陵容。
蘭陵容見他的話有用,于是繼續道︰「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倘若到時候孩兒不登基,孫丞相一定會借機鬧事,到時候……」
「孫丞相?」太後更加愕然,「孫丞相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他怎麼會……」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