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三章 第五回 人們的夢2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蕭正揚說,你還記得吧!咱們回長天村的村口處,那里不是有一棵會說話的老槐樹嗎?那天老槐樹不知怎麼就打盹了,它忘了提醒我了。老槐樹旁邊不是有一個變壓器嗎?還記得吧!變壓器不是有些陳舊老化了嗎!秋天里總有自己打火自己冒電火花,再說也跟老槐樹離得太近,村里人怕下雨打雷什麼的傷著走路的人,也怕變壓器將雷電引入大槐樹,就決定在入冬前將變壓器挪走了。星期六那天早晨我上學校時他們還沒有挖坑,哪想到白天他們把變壓器挖掉了,也沒做什麼標記。等我回家時,正是月黑頭,我也沒有在意,哪知道一腳踏空,摔了下去,把左腳後跟跟腱肌肉拉傷了,還好,不是很慘,如果是跟腱斷裂,那我明年就全都被毀了。幸好有一個老鄉出去辦事回來,听見我在大坑里面呼叫,就回村里找我老舅的小舅子他們把我拉了上來,他們連夜把我送到醫院里來,一檢查,還好,還不是很嚴重的,估計有個把月的就好了。

李練達說,那醫生說怎麼治療呢?得多少天才能好?

蕭正揚說,在外面敷上舒筋活血消腫止痛的藥,再打上石膏封閉兩周,然後每天內服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前兩天輸液,都是消炎的。估計得拖拉一段時間,不過不影響我的學習,我在這里也一樣學,我覺得有些老師講的還不如我自己的理解,自學時更容易讓自己思辨。嗨,你說這也該著。前趕後趕,就讓我一個人給攤上了,要是有你同行就好了。

李練達說,那你得耽誤一段時間了!不過別著急,慢慢養病吧!

蕭正揚說,要是有你在就好了,咱們倆說說笑笑,我也就不會太疏忽了,肯定不會出事的。若是有你同行,定會陪著我重溫往日的歡樂。我那天也是溜號,仰臉朝天的看槐樹繁枝里的星星,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

李練達說,早知道是這樣,我說什麼也不搬走了。每次都是你照顧我走夜路。沒想到我一走,你卻摔了。這哪有天理啊!

蕭正揚說,沒事的,說著玩的,過些天我就能回去上課了,你不用惦記著。

李練達說,你還是那樣開心的微笑。不錯嗎,規格挺高的,一個人住單間。

蕭正揚說,我要微笑面對生活,不管是逆境還是順流。再說這也算不了什麼大病。我權當是休息吧!這個屋是靠北山牆的屋,屋子冷一些,別人都不願意住的房間,剛入取暖期,這個房間把一頭,我剛進來時住的那三個人都調到南面朝陽的房間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冷是冷清了些,但是清淨。也適合我讀書,真是難得的清淨,就就覺得時間怎麼這麼長啊!感覺手表上的表針走得都特別慢。有時候一個人望天,數窗口邊的五葉地錦葉子,哪片變顏色了,哪片偷著掉了。也很有意思,最美的時候就是有兩只白鴿像是通人氣,站在窗口跟我對視,我瞅著她們,她們也瞅著我。那個美啊!這就是溫暖的人生。

李練達說,真的很佩服你,能在枯燥的養病期間,觀察生活,觀察生命里帶來的不一樣的感受。那誰陪護你呢?要不我請幾天假陪你?這是難得的時間。我們可以每天都在一起。

蕭正揚說,不用的,我已經能自理,練習單腿蹦,想到哪兒都能去了。我父母他們早都回家了,就剩下我舅舅一個人在陪護呢,他跟這個醫院的很多大夫都熟。他剛才出去打開水了。你進來時,我以為是我舅舅回來了呢?沒想到一抬頭是你給我驚喜。

李練達說,出院以後怎麼辦?怎麼上學啊?

蕭正揚說,還沒有想那麼多呢?估計好了就能走了。

李練達說,要不我借一輛車子載著你吧!咱們又可以一起走了。

蕭正揚說,到時候再說吧,先謝謝你啊!到時候咱們又能一起走了。

門吱嘎一聲開了,李練達看到蕭正揚的舅舅拎著暖水壺進屋了,李練達一時間將他模糊的記憶又給校正了,李練達以為這個形象會一直模糊下去,乃至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蕭正揚的舅舅轉過身關門,他並沒有注意到李練達的存在。他自言自語地說,今天燒開水的那個家伙像是死了老爹,態度太不友善了,水燒的不好,還擺牛bi,好像誰欠他幾吊錢似的。真沒看過這樣的人,不就是接個班嗎?有能耐人家的子弟哪個不是博學多才,考一個好的學校啊!就他那個樣兒,連小學都沒畢業,還裝什麼孫子啊!一個燒水的還那麼大脾氣。這家伙,一說大水的排成一個長龍,還得听他損著,像什麼事兒啊!

蕭正揚的舅舅關著門發著牢***。

蕭正揚說,老舅,發那麼多的牢***干什麼?跟那些人一般見識干嗎?別氣大傷著身子。老舅,這是我朋友李練達。李練達對蕭正揚舅舅的印象更加清晰了。李練達走上去幫助蕭正揚的舅舅拎水。蕭正揚的舅舅說不用了!李練達對蕭正揚的舅舅說,舅舅,你還認識我吧!蕭正揚的舅舅放下暖水壺說,你看我這記性,我記不太好了,在哪兒見過你呢?想不起你是誰了?你是咱們那兒上下營子的嗎?那你是誰家的呢?跟我們有親戚嗎?蕭正揚說,老舅,你老糊涂了。他就是在你們廠子宿舍住的那個李練達,你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蕭正揚的舅舅拍著腦門說,看看,你看我這

記性。我昨天還跟正揚問你了呢?李練達說,老舅,你又回單位去了嗎?蕭正揚舅舅說,昨天回單位看看,把行李收拾一下,廠子破爛不堪的,也沒什麼可留戀的,有很多人都停薪留職了。正揚也把你的遭遇也跟我說了,那個安子春最他媽不是人揍的了,最近他們幾個都被公安局抓起來了,他跟他那幾個把兄弟把單位的大機器偷著賣出去了,最近破案了。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吧!竟然敢把單位二十幾萬的機器設備給偷出去賣,你說那麼大的機器怎麼就被他們幾個給鼓搗出去了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瘋了,什麼都敢干,能把天給捅個窟窿。這不,前兩天案子破了,他們幾個人都被揪出來了,這回都進去了,難兄難弟,這就是做的歡死的快。我們幾個老人在那兒時,他們幾個年輕的後生還收斂一些。我們這些老人一走,他們就更無法無天了。安子春那小子拉幫結伙、佔山為王,胡吃海喝、欺男霸女,簡直是壞事做盡,不給自己留後路。李練達說,是嗎?那個安子春真是膽大包天啊!我在那兒時,就他們就說要搞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弄出點大動靜來,原來就是這事兒啊!舅舅,那個張慶來有事嗎?蕭正揚的舅舅說,張慶來那孩子沒參與,那個孩子仁義,他爸爸是我們那兒的總校校長,托人給他換到別的機關事業地方工作了,已經走些日子了。這些新招上來的孩子,就這小孩兒還不錯,上進,仁義,有心勁兒。看我們廠子這陣勢也快黃了,產品不對路,也沒有什麼銷售渠道,廠長也不作為,就知道整天喝酒打麻將泡妞給領導送禮。我是早離開早好,眼不見心不煩。你們年輕人可要長心,千萬得考出去,離開燕都這個小地方,到大地方去施展才華。大地方的機遇也多,只要你們有能力,這世界就是你們的。

蕭正揚說,練達,我老舅就是沒趕上好時候,那時候家庭成分不好,不讓考學,要是趕上現在的好時候,咋也得考個清華北大的,我老舅聰明過人,在農村是一個明白人,是有名的賽諸葛先生、土專家。

蕭正揚的舅舅說,哈哈,還沒見過外甥忽悠舅舅的呢?

李練達說,看出來了,外甥這麼優秀,舅舅肯定優秀。

蕭正揚的舅舅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學得油嘴滑舌的。

三個人哈哈哈大笑。

李練達從部隊醫院出來時,氣溫驟降。天空陰沉著臉,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雪。城市一片灰暗陰霾,沒有一點生動的顏色。這冷冰冰的面孔,讓李練達很討厭這座陰冷城市的這個季節。醫院的鴿群又在人群的驚嚇中劃出無數的橢圓,又紛紛地落在樓沿上,像是灰色的書簽,在時光里飄落。站在燕都大街上,李練達像是一棵冷漠的冷杉,在北國的街巷上組和故事,街上的銀杏樹都落光了葉子,偶爾有一株的銀杏樹上還結著橘黃的銀杏,遠遠地散發著惡臭的味道。矗立在風中的李練達裝飾著行人的眼楮,滿街的人街上行色匆匆。李練達的心溝壑縱橫,每個人都奔波忙碌在自己的故事里,絕對沒有重合交叉的地方。李練達對自己說,這個城市,自己只是作為龍套來的,你連正式的舞台和名字都沒有,你只是一個龍套演員,你在許多情節中必須將自己隱藏起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泥蝶之舞最新章節 | 泥蝶之舞全文閱讀 | 泥蝶之舞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