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三章 第七回 暴風一族4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李練達他們這些在校外住宿的學生每天听到這些故事都是心驚肉跳的。

復讀生果然是學校的棄兒,是這個年月高考壓縮的棄兒。有一天,蕭正揚和李練達特意走到男生宿舍。這曾是李練達日夜向往的地方,那時候宿舍井然有序,行李整齊,屋內整潔,雖然臭腳丫的味道濃郁強烈些,可是他們過著日夜無憂的日子,是那些四處亂撞找地方住的人不可比擬的。李練達那時候就想自己要是在這里有一個格尺那麼大的地方也行啊!那天當他隔著窗子往里看了一眼,他立刻被眼前的淒涼所觸動,有一種人去樓空的感覺,里面稀稀落落的行李都被弄得烏七八糟,滿地的垃圾。李練達眼前幻變出那些人集體跳***舞的無奈。自己要是在那個人群中其實也只能做沉默的羔羊,他一直是在人群中沉默的,他是被人群埋沒的人。是不是沉默的大多數,也都跟李練達一樣。李練達對自己說自己做不了振臂一呼的英雄。

逃跑之風也將更多的危機帶給在外面住宿的人。

危機四伏,災難在那兒懸掛著,像懸掛在每個人頭上的鐮刀。

每個人都是甕中之鱉都是驚弓之鳥。

「超光速行動團」在成為九人團之後又開始大規模地招兵買馬,他們在極短的時間里迅速地擴大了陣容,人數翻了一番。但是他們的招兵條件是極其苛刻的,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會招到麾下,必須得符合他們的四個條件,這四個條件將很多踴躍報名的人排除在外,第一個條件要出身好背景好,第二個條件要有一定的經濟實力,第三個條件要極度地仇視學校仇視社會,第四個條件要有干一番大事業的信心和決心。這四個條件缺一不可,即使有些人磕頭作揖肝腦涂地地想加入,但是因為條件不夠也只能是做奸細。那個被劉景峰扎傷的嘍住進醫院之後,石宇超他們消停了幾天,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哪知道石宇超他們報復的腳步並沒有真正停歇下來,他們只是稍作調整休息,他們並不因為有人受傷掉隊而停止報復,反而變本加厲。

看著在校住宿補習學生的油水已經被榨干。「超光速行動團」也在及時調整改變了他們的打擊策略,他們充分領會了**同志游擊戰術的精髓,改變了攻擊目標,打起了山中游擊戰,他們要沖擊那些各自為戰的在外面居住的補習生,他們將這個荒廢的宿舍當作據點,在大本營里排兵布陣,讓知情者將那些在外面住宿學生的花名都一一登記在冊,並且畫出城市和郊區的平面示意圖,在示意圖上標明哪個方位都住著哪些同學,哪些學生是有關系踫不得的,都一一排除在外,在黑名單上用紅筆勾去。哪些學生是家庭比較貧困的榨不出油水來的,也用藍筆一一打叉,剩余的那些再畫出輕重緩急,畫出重點攻擊對象,確定主攻目標,用紅筆畫出箭頭,直指敵人心髒,直搗黃龍府。這些僅僅是簡略圖。

第二天,就有同學放出風來,這些做內奸的人也會良心發現,他們借著嘮嗑的時候故意將「超光速行動團」的打擊信息透漏出來,讓人們的擔心逐漸變為事實,這口信像是西伯利亞寒流一樣,讓在外面居住的補習生不寒而栗。

在外面居住的同學大部分為農村孩子,他們區分貧富的標志主要是看平時的穿戴和零花時的態度,首先被清洗的就是居住在長天村的那批同學,並且這些同學大多數都是住在農戶家的門房子里。如果住在房東的對面屋的還好一些,他們畢竟不敢惹怒當地居民,這些同學們都手無縛雞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和勇氣,大家都是散兵游勇,只有花錢免災,都將自己僅有的積蓄拿出來孝敬這些霸王和大爺。每個人都百依百順,盡力陪著小心,說著好話,如果哪一句話說的不當,惹得龍顏大怒,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他們的游擊戰術很成功很奏效,他們所到之處勢如破竹,不用費一顆子彈,不費吹灰之力,大家都沒有任何反抗,所有的學生都舉手投降繳槍不殺。李練達在擔心中擔心著蕭正揚,但是他並沒有受到任何***擾。

一時間整個城市郊區都被「超光速行動團」弄得人仰馬翻。人們恐慌著,李練達也像所有的補習生一樣,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忐忑不安之中。他沒事時思維就被這些想法束縛住自己。他想起這些預知的災難就是一陣心慌,誰也說不好哪一天哪一刻災難就降臨到自己的頭上,那種等待宰割的心情讓人備受煎熬,猶如架在火上被燒烤的鴿子,翻騰,焦躁,焦烤的滋味讓人疼痛難忍。

李練達想起朗逸彤,這時候朗逸彤要是及時出現那就是天意。李練達想去師專去找朗逸彤,可是一想朗逸彤說他最近很忙,又不能去打擾他,再說也不知道朗逸彤跟他們這些人有什麼關系嗎?李練達想朗逸彤不會跟這些人有任何關系的,他與這些人根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這些人渣,這些敗類,這些挨千刀萬剮的人。李練達在焦躁中,頭腦里突然蹦出來王大力這個滿臉痤瘡的形象,他輕蔑地看著假想中的李練達。對了,他一定是他們的一丘之貉,王大力不說他跟這個城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是哥們兒嗎?他一定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可是轉念一想,他已經和王大力斷絕了來往,他們已經絕交,絕對不能再提這個人

渣。王大力也真的很久沒有來找自己了。李練達無可奈何地跟著眾人惶恐不安著,思緒紛亂地飄著,心里沒著沒落的。蕭正揚倒是安慰著李練達說,不用擔心,最近咱們倆兒在一起走吧!你去我那兒住吧!你不用怕他們,他們不敢動我的,有我在,你永遠不會有事的!這段時間你就騎車子送我回家吧!咱們在一起相互也有一個照應。我手里有一個撒手 ,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好使不好使,這個年代,什麼情況都能發生,危急關頭也只能拿來一用。李練達不知道蕭正揚的手里到底有什麼撒手 ,但是李練達空虛地答應著。心里的恐懼還是無法釋懷,李練達想自己總不能時時刻刻都跟蕭正揚在一起,所以危機也就時時刻刻都在,無法回避。

李練達突然被人告知是第二批被列入黑名單里的人。

李練達的心被提升到一定的高度,李練達如坐針氈。

李練達想著那個大紅的箭頭直指向自己的心髒,那是一個逃不掉的災難,李練達將手表和錢都包起來埋在藍屋床底下的一塊磚頭下。李練達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麼破綻,即使「超光速行動團」殺到,那也是安全的,李練達在做這些時,都背著宇文強,這個年頭不能相信任何人,要把自己置于安全的境地,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李練達看著宇文強倒是悠哉游哉地整天守在錄像廳的溫暖和婬逸里,整天親她的嘴什麼的胡亂地唱著,好像他對這場恐懼具有免疫力。李練達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不至于嚇得這麼狼狽吧!李練達進進出出都格外小心,都要像地下工作者一樣,前後左右都看好了,才敢行動,仿佛有無數的眼楮在盯著自己。

隨著同學們的紛紛外遷,「超光速行動團」的游擊戰的目標也不斷深入,他們侵略的範圍也不斷擴展,奸細的隊伍也在不斷地擴大。隨著他們征服的人群不斷增多,他們幾乎掌握了全部在外面居住同學的黑名單,這是比之前的名單更加詳盡的名單,所有在外面住宿的補習生幾乎無一幸免,絕對沒有漏網之魚。但是女同學除外,補習的女生全都住在學校為她們統一租住的春光樓里,她們的住處森嚴壁壘。另外,「超光速行動團」也放出風聲來,絕對不欺負女生,女同學不在他們打擊的範圍。這是他們做人的底線,這一點他們好像還有一些人道主義。

秦根生這條狗,在這時候也必然成了石宇超他們的鐵桿兒內奸,並且順理成章地成為顧問級的軍師人物,成為他們忠實的走狗,不時地跟著石宇超他們去高檔飯店打打牙祭,吃得嗝噗地在教室里走來走去,像是一種炫耀。同學當中沒有一個人搭理他,都用白眼珠看他,有很多同學甚至在背後策劃著要給他一頓教訓,讓他知道做漢奸的下場。慕月明他們幾個因為沾了秦根生的光,也免受皮肉之苦,但是也免不了向石宇超他們奉獻了一些必須的錢財。李練達想這世界壞就壞在軟骨頭太多,挺起胸膛的人太少。要是事到臨頭自己不也是這樣嗎?但是自己絕對得有錚錚鐵骨。

李練達亦如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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