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五章 第七回 愛的春季3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蕭正揚將信封遞給李練達,李練達打開千紙鶴一看,日期是元宵節那天,這封信寫了有幾天了,它一直在信箱里做夢嗎?這個人會是誰呢?是誰向李練達放出了愛的冷箭。是那個猜想中的麥穗兒嗎?是自己在冬天里經常想到的那個麥穗兒嗎?是高聲唱著《千言萬語口難開》的那個麥穗兒嗎?是在元宵節那天跟自己一同坐朗逸彤車的那個麥穗兒嗎?種種跡象和蛛絲馬跡表明,這個人的嫌疑最大,她怎麼會在背後偷偷地愛著自己呢?自己這麼沉默,這麼默默無聞,李練達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就是因為像一個人而愛嗎?愛會轉移嗎?像自己那樣將對張薔的幻影般的愛轉移到朗逸彤和張國榮的身上,那愛里有一種光環。

蕭正揚說,發什麼呆呢?想起來是誰了嗎?

李練達說,哪里有誰啊,這個人躲在咱們的後面,是隱形人。

蕭正揚說,既然這樣,就不必為一個隱形人而犯心思了。

李練達說,我正在想一個問題,我有一個想法,你要是不煩的話,今後我就想在你們班上晚自習了,我們班的于楠楠簡直要讓人瘋掉,每天自習時都要站起來吵吵一陣子,吵了她嫌吵,靜了她嫌靜,這種狀態她早晚得毀掉的,精神兮兮的,就要發神經了。好可憐啊!一個女孩子就這樣毀掉了!世界上的可憐人真是太多了,我們只要不顧影自憐就能看到更多的可憐人。

蕭正揚說,就那個整天背著一個包哼著歌曲的那個女孩子吧!像個游僧鬼魂一樣飄蕩的那個女孩子?她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呢?記得在高一高二時她是一個最活躍的女孩子,每年的校運會都是拿分高手,短跑,跳高,跳遠,都是第一,大大咧咧的像個東北傻妞,怎麼就抑郁了呢?

李練達說,听說去年冬天她父母離婚了,他母親是死活不肯離,他父親是鐵了心要離。他父親是一個個體私營印刷廠的經理,很多年前他父親是一個農村孩子苦娃子,到印刷廠學徒,他姥爺那時候是這個印刷廠的廠長,看著這個小孩兒挺忠厚老實的,長相不錯,人又機靈,就把自己的寶貝女兒許配給他,她母親的長相特別一般,你看一眼于楠楠就知道他母親了,這些年他們過得也相敬如賓,他姥爺一心扶植他往上升遷,可以說他父親靠著她母親一步步起家高升發達,這兩年正好趕上廠子私營,他父親在她姥爺的資助下就承包了廠子,成為名副其實的經理,廠子的形勢也一直紅紅火火的,她母親安心地在家相夫教子,放心地讓她父親甩開膀子大干,哪知道她父親有點小錢之後就嫌她母親長得丑長得老,非要找一個年輕的彌補一下自己的青春損失,勾搭連環就跟單位的會計搞上了,單位的會計是一個心高氣傲的老姑娘,她母親知道後就跑到廠子鬧,沒想到她父親不但不收斂,還聯合那個狐狸精將她母親給打傷了。她母親忍不下這口氣,找到家里的親戚把她父親給收拾了一頓,這下兩個人勢同水火更沒有商量的余地了,于是兩個人對簿公堂,說離就離了,她父親說自己淨身出戶,還養自己的女兒,她母親也沒說什麼,將家里的房子和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一走了之,不知所往。她父親和那個狐狸精搬到工廠住,于楠楠沒法也只好跟著到工廠住,她沒心思讀書了,她整天跟她後母干仗,她後媽已經懷了她父親的骨肉,听說還是男孩兒,這是她父親多少年的心願,你說她父親能向著她嗎?有一天趁著她和她後母 嘴,她父親結結實實地給了她兩個嘴巴子。于楠楠發誓說讓她父親和那個狐狸精嘗到亂搞的惡果。她父親將她驅逐出工廠,她往哪兒去,她母親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只好住到她姥爺家。一個人就這麼毀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會出人命的。這學校真當補習生是後娘養的,怎麼就沒有人疏導疏導她的情緒呢?我看她就要崩潰了,簡直無可救藥了。

蕭正揚說,咱們別管別人了,我們還是管好自己吧!這個關鍵時期千萬別分心動心痴心啊!正好我的同桌晚上不來上自習,你過來吧!等咱們搬家後,咱們也不來學校上自習了,回到住處肅靜的多學點。在學校鬧哄哄的,真沒法兒。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到處都那麼混亂,讓人無所適從。

李練達說,我就是一個木頭人。

黑暗在牆壁上漸漸地形成陰影,一些鬼魅的形狀控制著每一面斑駁的牆壁,李練達臉上的火燒雲漸漸地退去溫度,他又重新回到自己的真空里,呼吸的空氣都是純淨的,不帶有任何粉塵和沙礫,李練達感覺到蕭正揚給他帶來的心平氣和的沉靜。

陸續有學生走進教室,逐漸地將前邊後邊的燈光陸續打開,李練達看著蕭正揚,將信塞給蕭正揚,說,你先幫我保存著吧!等回家以後咱們再仔細研究,我去班里拿幾本書。李練達站起身回班級去拿書本。站起身的同時他已經將那封信忘得一干二淨,他想就像蕭正揚說的那樣讀了一封名人情書。于自己何干。走廊里漆黑一片,在走廊盡處,靠近東面窗戶處,李練達看到了那個麥穗兒和她的姐妹們嘁嘁喳喳地像開了鍋一樣說成一片,李練達想這得多少只鴨子啊!他忽然想到麥穗兒,就像上次那本莫名其妙的《飄》,他想一回到住處就對對筆跡,如果是一樣的,那會不會真是這個與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的麥穗兒呢?

正好自己的箱子就在蕭正揚那兒放著,回去對對筆跡看個究竟。麥穗兒啊!麥穗兒!你那麼多追究者你來惹我干什麼呢?我不是你要找的愛人。

李練達想管她呢?不是《飄》嗎?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會隨風而逝的。

李練達拿著書本再走回來時,看見那群成千上萬只鴨子仍在唧唧呱呱地說著笑著,李練達覺得有千百只眼楮在盯著自己看,他走著走著竟然有些不自然了,好像腿腳兒都不听使喚了,好像手臂也沒地方放了。幸虧是在漆黑的走廊里,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人的走路姿勢。李練達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呢!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微妙的心理變化。李練達這樣想時,心里卻有鬼了。麥穗兒,麥穗兒啊!麥穗兒。整個晚上,李練達坐在蕭正揚的身邊,心里總是有麥穗兒的影子出現在任何一本書上,她嗲聲嗲氣地唱著張薔的歌曲,那封張薔歌曲的聯名情書,她坐在朗逸彤車上的情形,自己初見麥穗兒的情形,他是怎麼也無法甩掉這個無孔不入的麥穗兒。李練達想自己不是金身不壞的童子身嗎?怎麼經受不住任何的誘惑和考驗呢?我這算什麼事呢?自己還是缺乏定力的,于是他又幻想起孫悟空的定海神針來了。這樣一想就天馬行空有些心不在焉了。但是他表面上極力地裝成鎮靜,與蕭正揚互不干擾。蕭正揚偶爾抬起頭側臉看著李練達,他似乎發現李練達心不在焉的蛛絲馬跡。

朗月照著歸程。

李練達跟著蕭正揚回到長天村,冷月如霜,將村莊籠罩在一片銀灰色的清霜里。村莊很有些古風,那些樹和房屋的輪廓像黑白線條畫。走進屋里,蕭正揚將信扔給李練達說,我看你還是自己保存著吧!這麼滾燙的愛情可別燒著我的手,引火上身,引火**。李練達拿過信,取出紙鶴,翻開信,從頭到尾又仔細地研究了一下筆跡。走到牆根兒處將朗逸彤送給自己的皮箱打開,取出《飄》里的那個精致的書簽和用張薔的歌名連綴的情書,一對筆跡,竟然完全吻合,只不過這封信上的字跡略微有些潦草,像寫信人那緊張而激動的心情。難道說真的是麥穗兒嗎?真的是萬人迷麥穗兒嗎?

李練達將兩封信和書簽都交給蕭正揚,蕭正揚拿過來一看,吃驚地說,真是一個人的筆體,這個書簽是誰給你寫的?什麼時候寫的,我怎麼不知道呢?這封歌名連綴的信誰給你寫的?我怎麼也不知道呢?你心里究竟藏著多少小秘密呢?這封信也寫得如此之美!

李練達說,這是去年冬天有一個人給我寄來一個匿名的包裹,里面是下冊《飄》,你還記得我買了兩本上中冊的《飄》嗎?唯獨缺一本下冊,當時我特別懊惱,還以為這就是一個人生缺憾呢!沒想到想著想著就有人給我寄來了一本下冊。我當初還以為是你不留名做好事呢?因為只有你知道我買了兩本《飄》。還有這個書簽,以及用張薔的歌名連綴的信。我當時覺得也沒什麼,正好趕上你回家了,也就沒來得及跟你匯報。我都把這回事忘了。你說這個人是誰呢?這麼神秘,她想干什麼呢?她真的在背後在暗戀著我嗎?可是我又能給她什麼呢?我真的一無所有。

蕭正揚說,這是一個神秘的事件。她在背後,我們在明處。她清楚我們的一切,但是我們對她卻一無所知。一切都是未知數。我們很被動,但是只要我們不為其所動,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你動心了,那就說明你也有愛情了。愛是沒錯的,但是這個季節戀愛卻不是最好的季節。我們有更偉大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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