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七章 第三回 真愛是誰3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他們來到第四個垛口,朗逸彤和李練達登上垛口,長城在山脊上白色地蜿蜒而去,或上或下。李練達說第幾個垛口是頂峰?朗逸彤說,沒有頂峰,只要是有山脊就有長城在蜿蜒而上,只不過我們登到第八個垛口時將要往回返,那上面還沒有整修。李練達說我家那兒的燕長城就是一個蜿蜒曲折的石龍,已經在歷史的磨礪中灰飛煙滅了。站在那里想象不出歷史上的戰火烽煙,老百姓已經在那些石龍上種上了莊稼,他們想象不到戰爭的廝殺和死亡。朗逸彤說,燕國太遙遠了,而明朝卻歷歷在目。我听導游介紹,八達嶺長城是歷史上許多重大事件的見證者,蕭太後巡幸,元太祖入關,慈禧太後西逃等等,因為八達嶺是必經之路。蕭太後就是在老哈河岸邊的寧城建立契丹國的蕭太後,這些少數民族嚴格來說他們都是一個民族的衍生,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伏羲的後代。李練達說,我們倆一定要把這一歷史謎題解開。

在要攀登第五個垛口時,李練達扶住朗逸彤說,咱們也休息一會兒等等外國友人,他們還不見影兒呢!我有些抬不動腳了,真累,比純粹的登山還有累。朗逸彤說,那好吧!你坐在那里休息一會兒,我給你講一下明長城的結構構成,八達嶺長城有三台兩牆,三台分別是城台、敵台、烽火台,其中,城台構造簡單,就是官兵避寒之地。敵台就是我們說的垛口,上下兩層,下層由田井回等字形組成,上層有垛口和望孔,是觀察軍情和射箭用的。烽火台又叫烽燧,狼煙台,是點燃烽火通報軍情的。兩牆是牒牆和女兒牆,你看哪個是堞牆哪個是女兒牆?李練達說這個我知道,有垛口的高牆是堞牆,女兒牆當然是秀麗一些的內牆,你真是博學多才。朗逸彤說,我差不多也走遍了大半個中國了。我的人生目標就是有生之年走遍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李練達說,其實我最想看看大海,感受一下大海的磅礡氣勢。朗逸彤說,那咱們飛到廈門去看海去啊,看看你未來的校園。李練達說,別太浪費了,還是等以後吧!朗逸彤說,那咱們回去時去北戴河看海,那里的海也很美的。就這麼決定了。朗逸彤拉起李練達,李練達說,咱們是不是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了。朗逸彤說,我們下山後,我找一個公用電話給家里打一個,就說我領著你去赤峰看紅山文化去了,我爸他們就信了。

朗逸彤牽著李練達往上攀登,李練達覺得自己的腿是灌了鉛,有千鈞重,但是他咬著牙,他要做一個好漢。朗逸彤說堅持住,再往上登就是好漢坡,這是最要勁兒的時刻,咱們先休息一下。李練達的頭靠住朗逸彤的肩膀,李練達說,有一個肩膀依靠真是太好了。朗逸彤說,那你什麼時候想依靠我就什麼時候等著你。

李練達說,想依靠你肩膀的人太多了,怕你的肩膀不夠多啊!

朗逸彤說,等有時間我給你把一切都說清楚,萬事令人厭煩。

李練達說,你不用跟我說清楚,我怕你心里太苦了。沒想到你有這麼多故事。

朗逸彤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聚散也由天注定。

李練達說,來吧,咱們一鼓作氣登上好漢碑!

李練達在石階上跑著,他要讓自己甩掉身體的沉重和地心引力。他回頭看著朗逸彤說,來,咱們比賽看誰先到「不到長城非好漢」石碑那兒。李練達一步兩個台階地跳躍著,朗逸彤輕松地風一樣地越過李練達,李練達在後面緊追著,他們在雪的台階上印上自己的腳印。朗逸彤快跑到好漢碑時,停下來,等李練達趕上來,拉著李練達一起到達好漢碑。**的手跡「不到長城非好漢」氣勢如虹,激揚文字,指點江山。有攝影師過來問他們拍照吧!朗逸彤說,拍,要多拍幾張,你們能給寄回去嗎?攝影說,世界各地全國各地,我們都能寄到,我們是信得過單位。于是朗逸彤和李練達以各種姿勢合影,又單獨以各種角度拍了幾張。朗逸彤交上錢,李練達將地址寫給攝影師,攝影師說,放心吧,一定能寄到的。

朗逸彤和李練達走到第八個垛口被封閉的垛口處,放眼望去群山巍峨,長城婉若玉蛟龍在雪國里蜿蜒游動,神龍見首不見尾。而心胸在這時已經被這純淨的雪和綿延的長城給舒展開來。雪中登長城,這也是人生的奇遇。

李練達他們下山時遇見那些外國友人還在堅持著攀登,導游向他們做了一個V字手勢,說,GOOD!下山後記得要到大巴車上等待,別亂走,要不一會兒咱們回去就走散了。李練達說,沒問題,我們在車上等。上山容易下山難,朗逸彤扶著李練達一路下山,那種做英雄好漢的興奮勁兒松弛下來。下山時李練達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八達嶺的匾額︰北門鎖鑰,居庸外鎮。李練達說中國的語言就是簡潔生動。在山下買旅游紀念品處,朗逸彤買了兩件我登上了長城的文化衫。他說,你一件蕭正揚一件,我家里已經有了,再說這次我也不能往家里拿,拿回去讓李倩他們看見就出問題了,你看還給蕭正揚買點什麼紀念品。李練達看了半天說,就這些吧!這地方也沒有什麼特產,別的就不用買了。

朗逸彤和李練達回到大巴車上等候,山下逐漸黑了起來,大巴司機在座位上吸著一種帶香味的香煙。朗逸彤和李練達在座位上都不知不覺地進入夢鄉。李練達

醒來時,往外一看大巴車已經飛馳在回城的路上。他們被淹沒在安靜的夜幕里。大巴車在燈光的明滅中穿行著,那是另外一個北京,是被長城保衛的北京。

李練達又沉到自己夢境中,朗逸彤和李練達都在各自的夢里飛騰著。

到城區後,那個嬌小的導游走過來,問睡夢中的朗逸彤和李練達在哪里下車。李練達第一個醒過來,問朗逸彤在哪里下車。朗逸彤睜開眼楮問導游這些外國友人到哪里下車?導游說,他們還要去tian安門廣場游覽。朗逸彤說,那正好,我們也想到tian安門,那就都到那里下吧!導游說,你們兩個沒那個項目的,你們要是去的話,就得再補交一些費用。導游說英語說多了說漢語顯得不那麼順溜。朗逸彤說,你就順便給我們拉到tian安門廣場,然後咱們就互不相干,還收什麼費用啊?要不你們不也得繞路給我們送回原處嗎?省下的路程足夠了吧!導游不滿意地嘰里咕嚕地說些英語,李練達對這些罵人的英語听得一知半解。朗逸彤不緊不慢地用英文回答導游,女士,請你再重復一遍。你說誰中國人,你當我們是文盲呢?我告訴你,我的英文比你說得好,北外我都不惜得去,女士,請你要自重,請你端正自己的態度和位置,你以為你是誰啊!別崇洋媚外,忘了自己是中國人。我要投訴你,向你們公司投訴你。導游被朗逸彤流利的英文問得啞口無言,在黑暗中李練達看見她的脂粉臉變成紫黑色,她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朗逸彤說,你回去吧!有事跟旅行社說。女導游聳聳肩回到大巴前邊的座位上,車里陷入漆黑黑一片沉默。一車的國際友人也都在睡夢中。

李練達和朗逸彤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李練達做夢都在說英文,在與嬌小的女導游用英文辯論。

大巴車在tian安門附近停下來。李練達醒來之後心里撲通撲通地狂跳,外面燈火輝煌的長安街,這就是天上的街市,就是李練達做夢都夢不到的街市,朗逸彤和李練達他們兩個最後下車。長安街比八達嶺要暖和很多,有一種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好像玉蘭花又沁入了他們的心脾。李練達說,這附近一定有玉蘭花開。朗逸彤和李練達跟著那群外國友人和導游一起走向tian安門廣場。導游又在召集外國友人,朗逸彤和李練達冷漠地向導游告別,導游一臉羞赧,向他們揮手說再見。他們不再是這個團體里的一份子,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他們游離于這個金發碧眼的團體。

tian安門廣場上的一切建築都是陌生的熟悉,這些電視片里最容易出現的標志性建築,人民英雄紀念碑、**紀念堂、人民大會堂、tian安門……如今就矗立在李練達的眼前,李練達心潮澎湃,李練達在廣場上狂奔著,廣場上到處是人,朗逸彤在李練達的身後緊跟著。朗逸彤說,你跑丟了,身上沒帶錢可回不去了。李練達說,沒事的,我跑丟了就回鑼鼓巷找你。朗逸彤抓住李練達的手,他們並肩行走在人群中,在各色燈光下,李練達看著朗逸彤的神情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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