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七章 第四回 帶你飛翔3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朗逸彤拿出海鷗相機,將里面照滿的膠卷倒出來,又用一個新卷為李練達做示範,李練達悟性極好,兩分鐘就掌握了照相的基本要領。李練達說,我看最不好把握的就是對焦。朗逸彤說,如果你照多了,自然就可以目測距離,這就是一個熟悉的過程。李練達在鏡頭中看朗逸彤,他被投射進來的陽光籠罩著,側面呈金色,李練達按下快門,這個形象也在李練達的心中曝光定格。朗逸彤取過照相機為李練達拍了一張特寫,朗逸彤讓李練達微笑,他說,你的微笑最經典,蒙娜麗莎一樣的微笑,含而不露的微笑,頷首會心的微笑。這是你的標志性表情,深入我心。李練達說,你在美化我。

朗逸彤說,我想靜靜地躺一會兒。

李練達說,我不知道怎麼勸你,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朗逸彤說,我沒事的,這只不過是一個夢,早醒比晚醒要好,我對你說過,掩埋滄桑唱晴朗。

朗逸彤和李練達躺在各自的臥鋪上睡著了。火車在無數次與鐵軌的摩擦中終于到了北戴河。李練達和朗逸彤都是被列車員叫醒的,他們拿好背包走下火車。朗逸彤說,咱們就直接去看海,不去別的地方。李練達說,咱們就感受一下大海的磅礡氣勢。朗逸彤他們上了一輛夏利出租車,朗逸彤說,去可以看到海景的賓館。出租車司機說,現在海景房大多數沒有暖氣,都關著呢!我給你們推薦一個比較不錯的。朗逸彤說,听口音你是錦州人吧!你拉一個客人,賓館給你多少提成?出租車司機說,你耳朵這麼好使,一下子就听出我是錦州人了。也沒有多少錢,但是我絕對保證給你們找一個好地方。朗逸彤說,好吧,你拉到那里,我們也得看一看條件才能入住。李練達說,咱們找一家音像店,我看過一個報道說,當初美國記者就是在北戴河看到大家都在買張薔的磁帶,所以才回到北京去采訪張薔,讓張薔在世界上名聲大振。錦州的司機說,是不是新時代音像店?李練達說,不知道。司機說,張薔已經過氣了,現在流行遲志強,鐵窗鐵門鐵鎖鏈……李練達和朗逸彤沉默下來,看著北戴河的街景,北戴河像任何一個城市一樣,簡樸到沒有任何特點。司機突然開口說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們兩個听,他說,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放著小姑娘不泡,非得找男的干人家pi眼兒,你們說這是什麼世道啊!朗逸彤和李練達都沒有答話,他們一路沉默著。司機在他所說的賓館前停下來。朗逸彤說,練達你給他找零錢。李練達從褲兜里找出十元錢。朗逸彤跳下車,轉到司機位置的車門。將車門拽開將錦州司機拽出來就是一頓猛踹。李練達下車拿著司機車里的車刷照著腦袋就是幾下。司機哀求說,小哥兒,別誤會,我沒有說你們,我是說那些外國佬呢!在你們之前我剛剛把他們送到這家賓館。這時從賓館里沖出來幾個人,他們圍住朗逸彤和李練達,拉開架勢,準備開打。朗逸彤對司機說,咱們可都是遼寧老鄉,看在遼寧老鄉的面子上,我這是給你一個教訓,這就是說話太隨便的教訓。別看這是你們的地盤,想復仇,隨時恭候!知道金三吧!你們也打听打听去,不服的就找人來賓館報仇,大爺我隨時恭候。那幾個沖出來的人都紛紛後退,朗逸彤牽著李練達的手往賓館走。李練達回頭看見那幾個人將司機扶起來。李練達問朗逸彤,要是他們找人來報復咱們呢?朗逸彤說,沒事的,金美玉他們家族在這里也有一定勢力。他叔伯哥在這兒挺有號的,叫金三,他跺一腳,北戴河也要顫一顫,這小子說話太放肆了。

朗逸彤和李練達來到房間,房間正好對著大海,雖然距離遠一些,但是能看到大海的輪廓,這是鴿子窩一帶,也是曹操和**寫詩詞的地方。朗逸彤說,咱們就在這里住吧,明天看完日出咱們就回燕都,這兒去哪里都很方便。李練達說,就住這兒吧!咱們先找一個地方吃口飯吧!

朗逸彤和李練達從房間里下樓,賓館的經理走過來說,先生,對不住,剛才的事情是一個誤會,這個司機經常給我們拉客,說話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多擔待。三哥的朋友我們一定好好地服務,我已經跟服務台說了房費就不收了,今天三哥過來嗎?朗逸彤說,多謝啊!經理,他今天不過來,一會兒我們出去一起吃飯,明天上午我們就走了,多謝了,我一定會告訴三哥的,三哥是我北京時的哥們兒,我女朋友的叔伯哥哥。經理說,那真是實在親戚,對不住啊!

朗逸彤和李練達在干淨的濱海大道上迎風漫行著,春色萌發,北戴河的氣溫比北京的略高,細膩柔和的風吹在臉上清爽,不像北京的風干冷割人。李練達說,彤哥,咱們可不能再隨便發火了,畢竟是異地他鄉。朗逸彤說,今天正好心里不痛快,是他撞在槍口上的,現在有些人的心理不正常,欠扁。李練達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發這麼大火,你瘋狂起來也挺嚇人的。朗逸彤說,我看你也很猛啊!像是另外一個人似的。兩個人說笑著。猛然間李練達被張薔的《帶你飛翔》的歌聲吸引,輕柔的旋律,順著歌聲一看街邊真有一個新時代音像店,李練達說,真是有緣啊!北戴河就這麼小。李練達和朗逸彤走進音像店,櫃台里有張薔不同時期的磁帶,全套的。李練達異常興奮,但是他還是抑制著自己的興

奮,裝作隨意看看,同老板有一搭無一搭地搭話,老板向他們熱情地推薦原版引進的張國榮、鄧麗君、王杰、童安格、姜育恆、張雨生、小虎隊、紅唇族、譚詠麟、梅艷芳、蘇芮、鳳飛飛、龍飄飄等人的磁帶。他說,說這是最新的原版流行磁帶,走得都比較好,港台人的音樂理念就是比咱們大陸的先進。朗逸彤說,張薔的磁帶一套多少錢。老板說,給你進價,現在張薔磁帶走的不快,三塊五一盒你看行吧!李練達說,行,就拿一套。老板說,《金曲女皇》這盤還是五元,這是新磁帶。朗逸彤說,這些都買了,你還差那點錢,二十一盤磁帶給你七十元,行不。我們再買幾盤張國榮和姜育恆的磁帶。在你這里消費一百元,你一天也就這個收入吧!外國磁帶有最新的嗎?老板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並找出幾盤外國磁帶,以邁克爾•杰克遜和胡里奧的居多。

李練達背著一包張薔的磁帶興奮地走著。

朗逸彤說,看把你高興的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李練達在大街上旋轉著抑制不住地大笑著說,我太興奮了,這些是我做夢都想擁有的。你听見張薔歌里唱到了嗎?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看一看,這世界並非那麼淒涼,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望一望,這世界還是一片的光亮……李練達和朗逸彤他們走遠了,張薔還在滿大街唱著愛要上緊發條……

街兩邊的飯店都很冷清,他們隨便找了一家小店,吃了幾樣海鮮小菜和海鮮餃子。他們前往海灘,還未到海灘,帶著海腥味的海風就轟隆隆地吹過來,李練達心曠神怡。李練達奔跑著跑向大海,在無人的海灘,海水正在奔騰地漲潮,濤聲轟鳴,一排排古銅色的木質漁船系在粗大的繩子上,被潮水蕩來蕩去,船舷上散發出被陽光曬出來的小麥顏色,成群的鷗鳥在起伏的浪花之上尖叫著飛翔。朗逸彤也跑過來,他站在海灘上大聲地喊著李練達,山崖回音李練達。李練達也大聲地喊著朗逸彤,山崖回音朗逸彤。在這無人的海灘,大海的磅礡一下就把李練達給震撼了。海面上掀起波瀾,海水拍打著鷹角石,激起幾丈高的白色水花,這就是李練達夢中的大海,是《沸騰的生活》里的大海。一塊巨石上刻著海枯石爛四個大紅字。朗逸彤和李練達坐在一個古船上,古船隨著海潮的推進而搖晃不停,在日落的海灘上靜靜地傾听大海的聲音。李練達感覺到潮水在將自己心中的那些郁悶情緒都沖刷的一干二淨,李練達看著朗逸彤那凝重的目光在望著遠處海洋深處的絢爛的彩霞。

李練達看到夕陽正要落下,而在東方的天空上出現一個倒掛彩虹。李練達說,彤哥,你看天空在微笑,上帝在微笑。朗逸彤說,這神奇的微笑被科學家命名為上帝之眼,是幻日弧光現象,幻日弧光的弧度是正圓的1/4,方向朝向落日,弧光的顏色比彩虹更加濃重、鮮亮。你看他們的顏色的順序正好與彩虹相反,這奇異的天象不是誰隨便都能遇到的,看來我們的情誼感天動地啊!我們是祥雲籠罩,我們的人生將會得到神的庇護。李練達和朗逸彤他們兩個就在濤聲與玫瑰色的落日之間靜坐。

正好有一個漁民模樣的人牽著兩匹馬走過來,一匹馬是純白色的,在晚霞中鍍著金色,一匹馬是純紅色的,在晚霞中像燃燒的火焰。朗逸彤站起身迎上去問那個人,在海灘上的馬是做什麼用的?那個人問道,你們想騎馬嗎?這是從部隊退役的戰馬,都是一等一的好馬,每個人三十分鐘五元錢。朗逸彤和李練達互相看了一眼,相互擊掌。漁民將紅色的馬匹韁繩遞給朗逸彤,說,你的咖色夾克正好與紅馬相配。然後將白色的馬匹韁繩遞給李練達,說,你的黑色夾克正好白馬黑白配。朗逸彤說,沒想到師傅還挺有審美眼光的。漁民師傅說,你們倆放心騎吧!馬兒很听話,沒問題的,都經過專業訓練的,我在部隊就是馴馬師,這兩匹馬都是大人物騎過的馬,你們都將連蹬馬褲穿上,以防海水弄濕褲子。朗逸彤問李練達騎馬行嗎?李練達說我在鄉村騎過毛驢,騎馬應該是不成問題。

李練達和朗逸彤飛身跨上馬兒,在玫瑰色的海灘上馳騁飛翔,縱橫交錯,在沙灘上在海浪里閃轉騰挪,李練達和朗逸彤都在大聲地哼唱著《沸騰的生活》,浪花,海鷗,駿馬,旋律,兩個飛翔的影像在霞光里交錯匯合,兩匹彩色的飛馬帶著他們在淺海灘上飛翔,像電影里的畫面,像夢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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