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的門,一眼便能看到躺在床上,用一塊白布蓋著的人。
手幾乎是在顫抖著的,秦沛笙握在白布的一角,慢慢的掀開。福嬸那熟悉的臉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隱忍的眼淚在那慢慢拉起的白布,那漸漸露出來的容顏時,瞬間的滾落。
「福嬸!」
白苒苒一手撐在病床邊,一手被秦沛笙緊緊的握住,那肆意流出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白色的布上。悲傷涌升,難受的讓人窒息。那慈愛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可是此時她已經如此安靜的躺在這里,沒有一點生氣的躺在這里。
一雙大手緊緊的摟住了白苒苒,埋進了秦沛笙的懷里,這一刻忘記了兩個人正在鬧離婚,忘記了對自己說過不要再依賴,他的胸膛是她此刻的依靠。
看著福嬸躺在那里,仿佛是睡著了一般,那麼安靜。
秦沛笙扣著她腰上的手那麼緊,緊到弄疼了她都不自知。
他太過于會壓抑自己的情緒,明明已經難受的快要崩潰了,但是眼眶卻依然是干澀的。目光沉痛的閉上,整個房間透著濃濃的悲傷。
護士過來催促安排家屬把尸體領走,打斷了兩個人的擁抱,從秦沛笙的懷里退開。
秦沛笙在一瞬間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對著小護士點了點頭,然後便拿起電話走到外面,開始聯系火化的事情。在安排好一切後,福嬸被推進聯系好的車里,送到了火葬場。
一切都是由秦沛笙包辦著的,打著電話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如此的冷靜,只是那一直繃緊的後背讓人莫名的心酸。
一整天的時間,秦沛笙把一切都處理好,靈堂已經安排好,就在四合院里。
因為秦沛笙的影響力,也因為福嬸平時待人和善,所以第二天,四合院外停滿了來祭拜的車子。白苒苒和秦沛笙跪在那里,福伯福嬸一生沒有孩子,便由兩個人代替著。
一整天人潮漸漸散去,當天傍晚秦慕北和商紫音兩夫婦也趕了過來,在外出差的安可馨也在當天晚上十點多趕了過來。
老一輩的都有守夜的規矩,秦慕北雖然沒有被福嬸照顧過,但因為當時追安可馨的時候,跟福嬸也有很深的感情。此時過來看到靈堂中那笑的慈愛的臉,眼眶不由的紅了紅。站在一邊的商紫音從進來的的時候,目光便投在秦沛笙的身上,在看到他臉上悲傷的表情時,唇瓣蠕動著,最後卻未吐出一個字眼,她的視線看著秦沛笙握著白苒苒的手,那麼的緊,似在找著依靠一般……
秦沛笙為了福嬸的突然去世,已經心力交淬。在秦慕北和福伯的勸說下,總算是同意去休息了。
白苒苒也跟著忙了一整天,因為是孕婦,所以整個身心很是疲倦,白苒苒與秦沛笙兩個人和衣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秦沛笙突然轉過身,伸手抱住了白苒苒。
那種感覺就仿佛曾經兩個人坐在屋頂的時候,秦沛笙在說起自己小時候的感覺。那樣的悲傷無處發泄,他早已經不知道如何用眼淚去發泄自己的感覺,那收緊的雙臂散發出來的味兒讓白苒苒莫名心一緊。
如果是在這之前,白苒苒一定會直接掙月兌,甚至不會跟他睡同一間房,可是此刻,這樣的秦沛笙讓她沒辦法推開!
反身,把秦沛笙抱進了懷里,手安撫的拍著秦沛笙的後背,喃喃般的說道︰「秦沛笙,福嬸看到你這樣會不開心的。」
沙啞的聲音,在提到福嬸兩個人字的時候喉嚨已經哽咽……
秦沛笙沒有回應,只是埋在白苒苒的懷里,誰也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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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苒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秦沛笙已經不在身邊。
掀開被子起身,看著外面的狂風暴雨,不知何時下起的雨,記得睡前還開著的窗,此時關的嚴實。想著秦沛笙可能是去接秦慕北的班了,兩個人輪流的守夜。
白苒苒整理了一下衣服,想著秦沛笙幾餐沒有吃什麼了,熬夜守夜現在一定很餓,不知道是因為他那悲傷的逞強,還是蕭索的背影讓她心軟……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眾人的悲傷,連天空都在落淚。
走到門邊,白苒苒拉開了門。
院子里因為大雨而已經積成了一攤攤的,寒風讓這個安靜的夜有著一絲不尋常在蔓延著。
走在走廊,白苒苒的腳步很慢,因為大雨,走廊已經濕透了,一手拿緊了外套,一面小心著腳下。
剛走出房間沒幾步,便見到斜對面的廚房門被拉開,白苒苒看到一道身影突然從另一面走來。
那是自己
怎麼也不會看錯的身影——安可馨……
身影就這樣頓住了,靠在柱子邊,看著安可馨手中捧著一碗東西,正用盤子蓋著,長發披散著,腳步很快的往靈堂方向走去。
白苒苒的腳步就這樣頓住了,站在原地,扶在柱子上的手不由的握緊了幾分。目光里分不清什麼樣的感覺,這個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邁步。
從安可馨過來,她的心里便一直有一根刺,跟安可馨同處在一個空間會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握在柱子上的手更是握緊了,白苒苒的身影沒有動。直視著安可馨邁著快步走向靈堂,雷雨里,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微掩著的門,清楚的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只見秦沛笙背對著自己坐在那里,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此刻的情緒有多悲傷。
整個靈堂滿布著煙霧,在門推開時,那淡淡霧煙也從門里卷出來。白苒苒看著安可馨放慢了腳步走了過去,手中的外套披上了秦沛笙的肩膀,接著整個隨著秦沛笙蹲下,不知道對秦沛笙說了句什麼話,接著便伸出雙臂抱住了秦沛笙。
她的雙臂那樣溫柔的抱著秦沛笙,站在秦沛笙的身邊,秦沛笙的頭正在靠在她的胸口上,兩個人緊緊的相依著,像是彼此最後的依靠一般。
心,被尖銳的刺過。
仿佛荊棘不留情的劃過,疼的白苒苒倒抽了一口氣,沒發覺自己的唇瓣被用力的咬緊。
轉身,不再有任何猶豫!
之前那緊緊的擁抱成了一種諷刺,面前那靠在一起的身影,才是這世間最為般配的兩個人。
她究竟是在看什麼,是在尋找一個答案,一個讓她動搖的答案嗎?現在得到了答案,結果呢?是真的痛到了極點……
眼角有些濕潤,分不清究竟是雨飄了進來濕透了自己的眼楮,還是自己真的想哭。
如果她有籌碼,她也不會在知道安可馨跟秦沛笙真正的關系時選擇放棄,她輸的不僅僅是秦沛笙的心,還有時間……
門,輕輕的合上,白苒苒手中的外套被扔到了一邊,走回床上躺下,白苒苒慢慢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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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里
一道閃雷轟的炸開,與此同時,門也被推開。秦沛笙坐在那里,手中的煙燃燒著,一邊桌子上的煙灰缸里早已經放滿了煙蒂。听到身後的聲響,剛準備回頭看來人的時候便听到一聲不是自己預期里的聲音響起︰「阿笙,我給你做了點你喜歡吃的餃子,你吃點好嗎?」
餃子的香氣渾著煙味在靈堂里飄散著……
準備轉的身體只是動了動,又恢復了平靜。
手中的煙燃燒著,目光只是看著靈堂上那慈愛的笑容,那個媽媽去世後給他溫暖的人,是他這輩子最敬重的人,而他卻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安可馨見秦沛笙沒有說話,站在秦沛笙的身邊,擋住了外面的視線。看著秦沛笙臉上閃過的那抹失望的表情,剛剛在進來時,她明明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變了變,現在又恢復了那抹冰冷,他在等待的人不是她嗎?
「阿笙,別抽了,我心疼。」
安可馨看著那桌上的煙蒂,再看著秦沛笙那悲傷的表情,心中的感覺密密麻麻的在刺疼著。忍不住把秦沛笙手上的煙給拿開按在滿是煙蒂的煙灰缸里,聲音里滿是心疼!
秦沛笙似乎沒听到一般,手中的煙被滅了,直接伸向桌上的煙盒……
「阿笙,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我知道你難過,可是福嬸如果知道你這樣會難過的。」
熟悉的話閃過大腦,秦沛笙的腦中閃過白苒苒抱著自己喃喃的模樣,瞬間的呆愣便已經被安可馨抱住……
「阿笙,你還有我!」
那心疼的聲音,那溫柔的手臂。那熟悉的香水味在縈繞著,這是陪伴了自己很久的氣息,只是為何已經安定不了自己的心,剛剛听到推門的聲音時,腦中閃過的人是苒苒……
「可馨,很晚了,去睡吧。」
拉下安可馨的雙臂,微微的推開,這樣的親密他都會有一種不適的感覺,似在內疚什麼……
「阿笙……」
秦沛笙的動作似乎是傷到了安可馨,腳步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沛笙,頭輕輕的搖著說道︰「如果來的是白苒苒,你還會推開嗎?」
秦沛笙的臉上表情一僵,視線總算抬起看向安可馨,那眼神可怕的讓安可馨不由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福嬸的靈堂里說這些……餃子趁熱吃,我忙了一個多小時弄的。」
安可馨壓下心中的苦澀,把餃子往秦沛笙的面前推了推……
那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可是他卻看也未看一眼。如果是以前,他不管味口多不好,一定會把全部都吃完……
鼻子有些酸,安可馨硬扯著笑容……
「不餓。」
簡單的兩個字,秦沛笙已經伸手拿起桌上的煙點燃,目光再次定格在福媽那掛在那里的相上,不再言語。
繃緊的輪廓,有著從未有的冰冷。
從上次自己打電話找他開始,便已經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或是說從他娶白苒苒開始便已經覺得他的選擇有些詭異,他的能力絕對不會用結婚來解決平息那件事情。但是他卻用了結婚來綁住了自己……
阿笙……
你還是我認識的阿笙嗎?
眼底的悲傷漫溢著,安可馨心似被絞著一般,努力的扯著笑容不敢再讓自己逗留,真的害怕他會說出讓她不能閃躲的話,那天在車里已經快要吐出口的話……
如果沒有了他,她該怎麼辦?
倉皇退出的身影,秦沛笙只是靠坐在那里,沒有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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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各自的工作,三天的守孝期過後,一群人一起回去。
安可馨走在秦慕北和商紫音的身後,而白苒苒走在商紫音的身邊,秦沛笙走在最後。
第一晚的時候,他還能夠感覺到苒苒身上的溫度,以及她的心軟,但是沒想到從第二天開始,她看他的眼神又恢復了冰冷。講話都是淡淡的,每次當他開口的時候,她都會把話題轉移了,亦或是直接找個話題跟秦慕北或是商紫音說話。
安可馨是直接飛過來,再打車過來的。所以,她需要坐他們的車回去。
「阿笙,苒苒,我們開你們的車送你們回去。可馨,能麻煩你把我們的車開回去嗎?」
這里,秦沛笙和秦慕北都連著三夜沒睡好,開車肯定不安全。而白苒苒現在懷著孕,也沒道理分開她跟秦沛笙,所以商紫音的安排是最好的。
安可馨唇瓣蠕動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走向秦慕北和商紫音的車。
站在秦慕北的車邊,看著他們四個人上車,看著車離開。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孤獨感讓安可馨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楚。
她知道商紫音是故意的,一直都不喜歡自己的她,此時似乎是在找一個合理的方式讓自己沒有台階下。
她心里明白,但是卻又沒有任何反駁的能力,她的安排明顯就是最好的。
那邊……
秦沛笙幫白苒苒拉開車門,跟著白苒苒坐了進去。接著秦慕北坐在前面,看了一眼商紫音眼底有著一抹難懂的深邃。
商紫音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啟動了車,車平穩的向回時的路開著。
坐在後面的白苒苒和秦沛笙,秦沛笙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白苒苒,想要開口卻在看到白苒苒閉著雙眼頭靠在另一邊的時候,又默默的閉上了嘴。
興是幾夜沒睡太疲倦,靠在那里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白苒苒一路上都閉著雙眼,但是車快到小區的時候,突然听到身邊的秦沛笙喉間似乎發出暗哼聲。白苒苒睜開雙眼看著秦沛笙,在看到他慘白一片的臉色時,眉頭不禁皺了皺。
正在這時,車也停在了小區門口。商紫音看著秦沛笙那有些痛苦的臉色,幾乎是立刻說道︰「阿笙好像胃又疼了,苒苒,你家里有胃藥嗎?」
「有。」
「我們幫你扶他上去。你一個孕婦不方便。」
商紫音已經推開車門,然後看了一眼還坐在那里的秦慕北,接收到他眼里的目光,眉頭不由輕輕的皺了一下。知道他在想什麼,未多解釋也未掩飾自己對秦沛笙的關心。拉開車門,秦慕北這時也走到商紫音身邊,扶著秦沛笙!
秦沛笙額頭冒著冷汗,靠在秦慕北的身上,未拒絕他們送他上樓,
白苒苒看秦沛笙這個模樣,也不好意思拒絕秦慕北他們送秦沛笙上樓,于是一起到了二十三樓,白苒苒打開門。
興許是看到秦慕北的臉色,商紫音和秦慕北未多坐,說是還有事情要處理,叮嚀苒苒立刻給秦沛笙吃藥,如果不行就送醫院後便離開了。
白苒苒看著躺在沙發上的秦沛笙,那臉色明顯很痛的模樣,走到放藥的地方,拿出胃藥,一直都知道秦沛笙有吃胃藥的習慣,他胃不好,她知道的。
家里一直都有備著胃藥,拿出藥倒了杯溫水放到秦沛笙的面前。
「我公司還有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你吃藥在這里休息一會兒,能走了離開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關好。」
白苒苒在放下熱水後,也沒有過多的言語,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便轉身準備離開。
秦沛笙靠在沙發上,看著白苒苒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此時他是最脆弱的時候,人都說生病的時候最脆弱,加之福嬸的離開,更是讓他整個情緒降低到零點,此時只想抱著白苒苒溫暖的身體,想要找到一點安慰。
這一次的失去,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同的感覺,已經變了的感情。他只希望身邊的人是苒苒,是苒苒陪著他,而可馨……
想都沒想的便伸手拉住白苒苒的手,那麼緊的握著,雙眼帶著一抹哀求看著白苒苒,胃疼的抽搐著,卻沒有立刻伸手拿放在桌上的藥,只是堅持的拉著白苒苒,沙啞的低喃道︰「苒苒,留下來陪我!」
那帶著些許哀求的聲音讓白苒苒眉頭一緊,如此緊握的雙手,那麼用力,腦中自然的浮現出在靈堂看到的那一慕,他跟安可馨那麼緊的擁抱在一起。
因為安可馨不在,她就成了替代品嗎?秦沛笙,你究竟當我是什麼?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要抽回手,聲音更加冷了幾分︰「我還有事。」
「苒苒,只是陪我一會兒,真的有那麼困難嗎?」
「是!我沒有義務陪你。」
「沒有義務……」
秦沛笙的眼底本就是布滿了血絲,在听到白苒苒話的時候,心口似被一刀用力的***,疼的秦沛笙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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