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園真干淨。」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沒有繁花自然也無落英。」
他好像每次都很知道自己要表達的是什麼。「其實菊花也是萬紫千紅啊。」
「這里菊花只有黃白兩色。」
「單調了些,這時節芍藥開得好,山茶也不錯。我房前屋後種了不少。」
「茶花是南方才有的,琴夫人府上應該移栽了些吧。」
黃箏無言默默點點頭。
「想家了吧?北方風大,不過要到十一月才會吹落眼淚。」
她突然覺得蒙恬很討厭,他一開口就點中她的心事。她越掩飾他仿佛越能看穿。
「為什麼離開家?」
「沒有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生在富貴之家,母慈父祥,有爺爺的愛護和兄弟的尊敬。」比起自己蒙恬和蒙毅簡直就是在蜜罐里泡大一般。
這話說得重了,蒙恬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問起蒙毅他對黃箏和黃樊的了解也僅僅是從成蟜那里得來的只言片語。成蟜連她是女孩這樣的事都沒發覺所知道肯定也不會太多。不過既然是琴清的親戚又長住下來,時間久了必然也會慢慢清楚的。
「雪龍知道我來了。」他話音剛落黃箏就听到一聲馬的嘶鳴。出了花園又過了一間穿廊才算到馬廄。東南屋檐下拴著一匹非常惹眼的白馬。「它還不到四歲。」蒙恬拍拍它的脖子它打了個鼻響。「脾氣很壞,還會咬人。」
「你被咬過?」黃箏忘記剛才的不愉快心思已經被馬吸引住。
「喂草料的下人。它沒咬過我倒是摔過我。我肩膀上留下那次摔傷的痕跡,算是它送我的見面禮了。」
「它真俊朗。」
「雪龍,有人夸你了。」蒙恬順著它的鬃毛。「你可以模模它,我牽著沒事的。」
黃箏依言伸手去模,雪龍果然脾氣暴烈,它不安的動著蹄子不耐煩地打著鼻響。黃箏識趣的退開它才安靜下來。
「你們家所有的馬都在這里嗎?」黃箏環看四周發現馬匹並不多。
「它來了以後其余的馬看上去都比較萎靡,我們留了幾匹出門好套車,別的都遷到近郊的馬場去了。」
「真霸道。你經常騎嗎?」
「還沒訓好,等它再大點吧。」
「它真的流血汗嗎?」
蒙恬失笑,「那是汗不是血,並不是鮮紅色的,只是很輕微的暗紅色。」
「那看起來會不會很可怕?」
「因為它是白色所以流汗的時候比較醒目。」
「騎上它是什麼感覺?」
「等它下次換了掌你可以來試下。」
「這麼烈的性子我可不敢。」
「我會把它馴好的。」
「你做了什麼事,秦王要賜馬給你?」
「因為他希望打獵的時候至少我能追上他。」蒙恬開著玩笑黃箏卻沒注意。
「秦王是什麼樣子呢?」
「你今天的問題都是昨天躲在被窩里攢出來的吧?」
黃箏一愣繼而覺得自己話太多了點。雖然臉有些發燙也沒到不好意思開口的地步。「不想回答就算了,干嗎嘲笑我,既然怕麻煩何必帶我來?」
「我只是奇怪,平日里黃樊是不是把你的話都說完了。眼下她不在跟前沒人替你開口,你得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