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驁不在了,可他將軍的位置還在,真正符合條件的人卻沒有出現,蒙恬的預感是正確的,父親雖然得呂不韋極力褒舉而到目前為之不管是父親還是嫪毐推薦的人選都無法與之相比。
恆貞宮就立在眼前,雖然深秋蕭索,陽光還是沒心沒肺的燦爛依舊。琴清進宮給華陽太後送東西帶上黃箏順便拜見。她們站在宮門外等著傳召,這樣的光景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一個侍人出來引她們進去了。
坐在上首的女人正讓宮人收拾著自己的頭發,烏黑光亮的頭發直披到榻上。待女人轉過身來黃箏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嘆,這哪里像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的肌膚依然緊致,鳳眼微調,雙目含春。遺憾的是她的聲音卻不顯年輕。「听說你帶來了上好的銀飾快呈上來我瞧瞧。」
黃箏捧著盒子慢慢獻上,琴清在她身後解釋道,「這次用銀工藝更復雜花色更多變,只是分量有些增加。」
「花色多變是很好,不過增加了分量佩戴起來有些疲勞。」華陽太後從盒子里拿起一串鏈子在自己身前比了比又放回去。
「本來做了些分量輕些的,看來看去和您這尊貴身份不相配就沒敢帶來。」
「嗯,如果太薄看起來難免顯得輕浮了。」
「可是如果輕薄反而可以做的更繁復,佩戴在身上隨步行的姿態而搖曳。」
華陽太後循聲望去,「這個丫頭面生得很。」
「她第一次跟我進宮,是我娘家一個遠房的外甥女。」琴清趕緊笑著介紹。
「听口音不是你們巴人倒像楚人?」
「太後還真沒听錯,她的確是荊人。」
「走進點我瞧瞧。」黃箏依言上前。「長得倒俊俏。以後有空閑就來宮里玩吧,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也好。讓我多听听故鄉的聲音。」
「太後說的哪里話,明明風華正茂卻說自己是老婆子!太後要是喜歡就讓她多來好了,不過她還沒學會多少宮里的規矩,怕觸怒太後。」
華陽太後听人奉承自己年輕心里很是受用顏面也顯得更有光彩。「這也無妨,不會就不會自然點好。我身邊還少了懂規矩的人?沒有一個會逗人開心的。」
「太後說笑了。」
「不過她剛才說的那個法子好像也很有趣,不如你們回去照她說的試試。」
「太後,不好了。夏太後不好了。」眾人尋聲望去一個侍人連滾帶爬跑了進來。
華陽太後皺了下眉頭,面帶厭惡的說,「慢慢說,不中用的人又不是你。」
「是,夏太後中午還吃了些點心,本來午睡起來還好好的,突然就暈厥過去。太醫診治過說已經不行了。」
「她轉醒沒有啊?」
「還不知道,已經去請大王了。」
「嗯,你再去等消息。琴清,剩下的今兒就不看了,再晚些怕你們出去不方便先退下吧。」
遠遠的看見一隊人走過來。著綠衣的似乎是成蟜,走在他前面的人著紫衣,身材高矮與成蟜相差無幾。那應該就是秦王吧。他既不猥瑣也不佝僂,也許是一直被人著力丑化的緣故,黃箏都沒有興趣去打听。在她的印象中秦王只是個傀儡而已。
隨著眾人而雙膝落地,黃箏低下了頭。她和秦王的距離只有短短的三步之遙,可是她只看見了他的紫色衣襟而已。她強忍著想抬起頭來的**,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她是絕不能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