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王離牽起韁繩竭力忍住想回頭看的心思,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黃箏是個女子。但是平日他在教場見到黃箏的時候並不多,畢竟她都和年紀大一些的一起玩。何況今日還這麼意外的看見她端坐于秦王身前。王離想不好奇都忍不住。
「放開韁繩吧。」听到吩咐王離把韁繩繞過馬脖子交到趙政手里。「你哥哥今日不當值?」
「他有些不舒服告了假在休息。」
「哪里不好?」
「除了頭暈也說不出哪里不好來。」
「季節更替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多謝……關心。」王離幾乎說漏了嘴。
「怎麼從昨天起就沒看見蒙恬和蒙毅那倆小子?」
「蒙毅一早就被王綰大人派出去辦事了,蒙恬剛才來過,留了份東西就走了。」
黃箏心頭一緊,他肯定看到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怎麼想,可是他能怎麼想呢?他對自己與對別人並沒什麼不同。看看他隨手丟在案頭的那些情書就知道,他對這樣的事情根本不上心。
信馬由韁的走了一段來到相對開闊的地段,前面是一片淺灘,並不算太寬闊,水草倒豐盛。有些鳥類隱藏其中。幾只在灘邊飲水。趙政小心跳下再回身將她也抱了下來。
他接過侍從遞來的弓,帶上扳指卻听見一陣犬吠聲。
「哪里來的?」
「大約是又是外面跑進來的。」王離望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說。
「去看看,要是沒追逐獵物就不要弄死,趕出去算了。」
王離無言點了下頭往那邊跑去。他前腳剛走開黃箏就听到短促的繃弦聲,她十分警覺下意識伸手去拉身邊的趙政。還沒等眾人明白,黃箏已經拿過趙政手上的弓朝箭來的方向射去。「保護大王!」侍衛們慌亂的驚叫著。早有一些人跟著黃箏箭的方向而去。卻只有血痕不見人。
「箏兒。」趙政見黃箏左邊肩胛上還掛著箭,弓已經丟在一邊。她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快傳侍醫。」
看她箭傷的地方若是換在自己身上說不定就命中心髒了,趙政不由一陣余悸。
「大王,箭鏃。」侍衛將揀到的箭呈上來。
趙政接過箭鏃。「叫王綰過來。等下,把李斯和蒙恬也都叫來。」
「大王,這位……」侍醫不認識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黃箏。「手上只是劃傷,肩上傷得比較深,需要回宮治療。」
「先回宮。」他小心抱起黃箏避免觸踫她的傷口。
黃箏真恨不得暈過去,可偏偏暈不了,只是痛。趙政在車上一直摟她在懷里,另一只手緊按住她的肩幫她止血。看她額上細汗不斷,唇色發白心里不免著急起來。黃箏救了他,在她還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她救的是趙政而非秦王。趙政將她的額頭貼在自己頸窩,仿佛這樣可以分擔一些她的痛苦。傷口有些泛黑,難道是中毒?她怎麼會那麼機警居然能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將自己護住?明明她柔弱的似乎只要自己稍加用力就會將她揉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