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急忙地換來了麝月,替雲袖梳妝打扮,見里面忙碌了起來,他這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外面等著,這讓他等人,他還是頭一遭的。
似乎在雲袖的事情上,他總是會上心許多,或許就是因為心里覺得對不起她吧,現在他已經在盡力得彌補了,希望她以後不會恨自己的才好啊。
在外間坐了下來,一旁的奴才便殷勤地奉茶上來,突然雲燁像是想到什麼,「你,等一下。」
「國主有什麼吩咐?」被點到名的宮女慌慌張張地跪了下來,頭低得很低,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
「你們平日里貼身伺候著公主,可知她有什麼喜愛的東西?」剩余的時間不多了,雲燁想要盡自己所能地讓她開心,讓她無憂。
至少以後想起來,還有個回憶的念想在。
那宮女仔細地思索了一番,想好措詞才道︰「國主有所不知,平素里奴婢們雖然貼身伺候著公主,可是從奴婢伺候公主開始,也有幾個月了,似乎就覺得公主鮮少主動說話,一直喜歡靜坐著,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奴婢們也不敢妄加揣測。」
雲燁听著宮女的回答,其實也跟他心里想得大徑相同的,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不知她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
她的心思,從來不在人前表露,除了那次以外,似乎他們之間真的沒有怎麼好好地聊過,看來真的是他疏忽了。
雲燁一直沉浸在思緒中,卻不知,身邊早已多了一個人,只見她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斜插著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女敕的嬌顏,硬是比花還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一襲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雖說只是簡簡單單,卻又不是端莊,文靜,這也正是符合她這樣的性子。
「皇兄。」雲袖輕輕地叫了一聲,似乎是怕打擾到正在沉思的兄長。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是自己的兄長,可是對于他,自己有的永遠只是畏懼,只敢遠遠的看著,從未想過可以靠近。
這是不是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呢?
突然雲袖腦子里竟然就浮現出了這麼一句,天哪,她到底想什麼去了,這樣的話,她怎麼可以想呢,就是想也不可以想的,到底是怎麼了,她似乎很容易胡思亂想的。
「咳,好了?」雲燁咳嗽了一聲,掩飾住自己剛才的失態,他這是怎麼了竟然會看著她發呆,雖然,雖然她打扮過後,卻是,真的是很美,可是他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怎麼今天偏偏就失態了呢?
「恩。」雲袖還是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應道。
「那咱們就走吧。」雲燁知道剛才自己失態,急于走出這個令他快要窒息的地方。
跟在他身後的雲袖,幾乎是用小跑的速度,才能夠跟上他得腳步,才走了一會兒,就見她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漬。
「很累嗎?」雲燁回過頭,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關切地問道。
「還,還好。」雲袖虛弱地回應道,微微有些緊張,她不知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皇兄是不是要怪她了呀?
雲燁眼見著面前的女子,臉色一點一點的泛白,不有點有些擔憂了,剛上前一步,她便猛地朝後退了一大步。
他不是沒有看見雲袖眼中的恐慌,「怎麼了,為何如此怕我?」
「我,我,我……」雲袖將頭低得很低很低,手指緊緊地絞著手帕,跟跟分明的青蔥縴指,關節上,都以漸漸發白。
雲燁見她始終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知道可能真的是他自己語氣的問題,不由得放柔了聲音,再次耐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咱們去前面坐坐可好?」
他自以為,在她面前,從來就不曾擺過國主的樣子,對待她已經極盡可能地親和,就像是平常人家,兄長應該對妹妹該有的模樣,看來他做得還不是很好。
雲袖始終低著頭,低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哎……」雲燁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深看了眼面前的女子,道︰「走吧。」
「去,準備一些姜茶過來。」走到亭子里才坐下,雲燁便對一旁的宮女吩咐道。
「是。」
來時什麼都沒有準備的,只是一時興起,帶雲袖出來走走,卻忘記這早上濕氣重,雲袖身子剛好一些,會受不了的。
對于雲燁的貼心,雲袖真的是有些誠惶誠恐,若不是知道,他是自己的兄長,她才不會如此欣然地接受。
雖然她很想要知道,是不是皇兄對每個人都是這樣溫和的語氣呢!可是她沒有這樣的勇氣,敢問出口。
待宮女走了之後,亭子里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一時間的無話,讓氣氛陷入了僵持中,雲燁想要讓雲袖主動一些,能夠不要再這麼放不開,他是她的親人啊,他們之間不該如此的生疏才對。
可雲袖哪里知道會雲燁心中所想呢,只是因為她早已習慣了,別人問一句,她回答一句,可還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和別人說過話的。這個時候要她說話,可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話題可以聊。
這個時候她此發覺,原來她對這位兄長的喜好,不管是什麼,都知之甚少,她是不是很差勁呢,突然雲袖忍不住在心中想著,雖然皇兄待她極好,可是她始終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