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儼然成為了朝堂之上,最為搶眼的人物了。
雲袖怎麼也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事實,‘下嫁!’難道就是要她嫁給這個陌生的皇帝嗎?要她與那麼多的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
這些倒也不至于讓雲袖心寒,最讓她難受的就是,她的皇兄,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親手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皇兄,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地待我?我是你的親妹,你就這般狠心,將毫不知情的我,無情地推離那原本的生活?
雲袖睜著一雙不敢置信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希望可以從他的神情里看出無可奈何,告訴她,他是迫于無奈的,只是要一點點,就只是一點就好了……
可是……沒有,他沒有任何的情緒,不在乎身邊的她,是否會傷心流淚;不在乎她已經涼到透頂了的心,失望,恐懼,襲上了她的身,她的心……
若不是有白紗遮面,恐怕雲袖此刻的模樣叫人看了,莫不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的。
誰也沒有發現,雲袖那隱藏在袖中的手,已經緊握誠拳頭,指甲嵌入皮膚內,已經有絲絲的血跡流了出來,最後隱匿在衣袖內。
君默凡對于下面已經討論得越來越大聲的大臣,也沒有刻意的阻止,只是暗自想著事情,眸光在司徒仲天余雲袖身上不停地徘徊,皺著眉,似乎還是有些疑惑……
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引來所有人的閉口不談,「這位便是雲袖公主?」
君默凡的目光駐足在雲燁身邊的女子身上,這身形,這氣質,還有聲音,忽然和他心中的一個影子重疊在了一塊兒,這世上還真有這麼想像的人了,就是不知道這面紗下面的容貌又有幾成的相同呢!
暗地里笑了笑,恍然大悟一般,原來如此啊!司徒仲天啊司徒仲天,看來你還真是中毒頗深的啊,不就是一個身形有些差不多嗎,這世間上有多少差不多的,你難道還要一個個看過去不成?
雲袖從震驚中緩過思緒來,剛才是在叫她的吧,剛要回答,雲燁便急忙地上前來答話道︰「啟稟皇上,袖兒從未見過如此陣仗,恐是被嚇著不能言語了。」
「哦,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勉強了,」君默凡不以為意,也就不做計較了。
總覺得有一道目光似有似無地朝她這邊看過來,那似乎包含著某種她根本就不知道的情愫,既害怕與那道目光相遇,又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讓她的內心有如此強烈的反映。
「稍後皇宮內會有一場專門為國主的到來設的一場宴會。」似乎剛才的疑惑也一並煙消雲散了。
「雲燁待我國百姓,衷心感謝皇上。」
見眾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形式中,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的確,盡管她是這一次的主角,可那也不過是他們政治上的犧牲品,只要人在了,那整件事就已經是十全十美了不是!
在滿堂的人中搜尋著一個目光,這簡直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可是偏偏雲袖就做到了,一眼便認定了,就是那人剛才在看自己,對于他雲袖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似曾相識,才會有這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吧,可莫名地又想要逃離?
好一個威武鎮定的少年郎,只是一身最為尋常的鎧甲,可為何穿在他身上就有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感覺,線條非常的鮮明立體,剛毅的五官拼湊在一張臉上,這絕不是男人中最好看的。
濃密的劍眉,沒有刻意地表現,就這麼讓雲袖覺得這是個讓你可以推心置月復的人,他身上有著一股子執著,不知為何,這便是他給她最為深刻的感覺。
莫名的熟悉涌上心頭,揮之不去的是他恍如夢若星辰般深邃的眼眸,仿佛一下子,整個身心便要跌進去了。
司徒仲天不是沒有看到雲袖探究的眼神,他本不想在意,只是想想,是他先招惹了這小姑娘的,只因她跟寧兒實在是太像了;可始終只是像,卻並不是她,隨後也就不怎麼在意了。
似有似無的目光,讓他再也無法當作不存在,明明就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麼他現在竟然會在意起這個陌生的女子?
內心里有種沖動,想要立馬將她的面紗摘下,看清楚面紗下的面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那是一種多麼強烈的感覺啊!
可是理智遠遠地戰勝了沖動,怎麼可能呢!物有相似,人有相同,這是很正常的,不能單憑這些感覺就斷定了一個人不是;更何況,她是初雲國的公主,身份高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怎麼也無法將她與寧兒聯想在一塊兒了。
「願我朝永世能與初雲國結為兄弟之邦。」君默凡站了起來,身子微微向前傾,此刻他難以掩飾眼底的歡喜。
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敵人,這對于他,對于風音王朝來說,那都是至關重要的。
「雲燁在此保證,只要有我雲燁在一時,絕不侵犯天朝邊境半分。」這亦是對于兩國來說,最好的解決法子,兩邊都不至于太吃虧了。
「好,好,好,說的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看得出來雲燁對此番的來朝還是相當的滿意的,「這次國主親自到訪,我朝也定會讓國主乘興而歸。」
兩人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但是卻都有默契地沒有說下去。
見時辰也差不多了,「退朝。」
「退朝!」尖細的聲音貫徹每個人的耳朵,提醒著這殿內的人,他們又一次結束了這古板老套的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