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朝的那一刻,雲袖還是將似有似無的目光投注在司徒仲天的身上,那是一種別樣的感覺,好像天地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不是刻意地想要討好任何人,只是覺得他是不一樣的,至少在她心中是這個樣子的。
而司徒仲天至始至終都皺著眉,深邃的眼眸卻怎麼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嗯?」這不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手,可是卻是讓她最為安心的依靠,固定在她手腕上的指月復處,都有一層厚厚的繭,這應該就是常年習武,練兵打仗所致,「你?」
「是我。」司徒仲天的聲音,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穩定。
「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談談,可以嗎?」盡管邊上走過的大臣有很多,就算看到了他們這般親昵的模樣,可是沒有人敢對他指指點點,只消一個眼神,便讓他們不敢靠近。
「談,要談什麼?」突如其來的邀請,讓雲袖不知所措,她承認,剛才在大殿之內,她確實是多瞧了他幾眼的,可前提是他也看了自己呀,他不至于要這般的斤斤計較吧!難道現在是打算找她秋後算賬嗎?這,這還有沒有道理可言啊……
連雲袖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緊張,似乎那跳躍的心髒,就要從她的口中一躍而出了。她自己都搞不懂這是為什麼,莫名的緊張,只因來自面前的男子。
「這里說話不方便,換個地方可以嗎?」一來司徒仲天也是顧及到
疼痛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欣喜是什麼感覺她也不知道,可是在他面前,雲袖卻真真切切,煞有其事地全部如數感覺到了。
懊惱自己剛才怎麼就沒能仔細地想想,不過也不能怪他的,向來對女子沒有好臉色的司徒仲天,怎麼會在一朝一夕內就有所改變呢,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不過現在卻也導致連跟她說個話也這麼的困難,「這個……我想我們是不是可」
「司徒將軍,不知你找令妹有何事?」雲燁走在前頭,見雲袖許久都不曾跟過來,不由得向後看去,這一看果真是叫他傻眼了,這,這還是那個威風凜凜,不將任何人看在眼里的那個鎮國將軍嗎?如今竟在一個女子面前,這般的低眉順眼。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听听呢?」似笑非笑的眼神瞟向司徒仲天,明明是在笑,卻如何也不答眼底。
因為先前在驛館內所發生的事情,讓雲燁對司徒仲天已經無法像起先的那般討好了,更何況,今日在朝堂之上與皇上的這番談話,似乎那件事,君默凡已然是持以默許的方式。
想來再過幾日,雲袖的身份就大不相同了,而他也不必再去討好這些人了,如今他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麼還能讓他怯然的呢!
司徒仲天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轉而面對雲袖,以眼神示意繼續剛才的話題。
‘將軍!’听得皇兄這麼以叫喚,只叫她打從心底里打顫,他便是那個司徒大將軍!若不知道他是誰還好,可現在就是想逃,也難了。
逃?為什麼會在潛意識里面要用逃呢?
雲袖很緊張,越是緊張的人,越是受不了冷場。但看這兩人似乎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見面了一句話也不說的,而且皇兄好心好意地詢問,卻換來他的一記白眼,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情對皇兄有些生氣,可是卻似乎也容不得其他人這樣欺負皇兄!
好歹他也是一國之主不是嗎,來到這里難道就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兒?
很顯然,司徒仲天也已經感覺到了從雲袖身上散發出來的抵抗,莫名的,他非常討厭她無形中與他產生的距離,連心也跟著抽搐了一下,好疼,好疼……
「可以嗎?」見她都不說話,又因著沒有接觸這樣的事情,司徒仲天難免開始有些焦慮了。
「司徒將軍,我初雲國雖說是小國,可不管怎麼說,也都是你們天朝的客人,更況論袖兒更是無可替代的公主,君臣君臣,既然是臣子,你不覺得這般說話,有失規矩嗎!」雲燁的聲音略微有些大,也很有威懾力,果真是統領一個國家的人,那氣勢絕不容忽視。
司徒仲天並不答話,抿緊了嘴唇,可就是這幅模樣,在雲袖看來,這卻是他要發怒的預兆。
為何,明明是陌生人,怎麼就會對他這般深刻的認知?雲袖深深地困惑了,他的出現已經不止一次地給她思想上的沖擊。
「皇兄,他,哦不是,是司徒將軍他應該是有事想要問我吧,所以你看是不是?」雲袖背在身後的手不停地攪在一塊,一個是她的皇兄,另一個是手握重兵的將軍,都是不好惹的主兒,怎麼就沒人來幫幫她呀!
「袖兒,不得胡鬧!」雲燁厲聲喝道,看來這小丫頭還是不諳世事,不知道這皇宮遠比那民間散布謠言還要來得快,更何況是這暗藏殺機的後宮,就更容不得你這般粗心大意,今日非要讓她知道其中的厲害不可,否則以後在後宮中哪里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這麼長時間了,皇兄待她一直是好得沒話說,從來就沒有用這麼重的口氣跟她說過一個字,今日還當著別人的面,竟罵她,一時間沒能調整好思緒,竟將淚水逼到了眼眶中打轉。
司徒仲天清楚地看到了那就快要落下的淚珠,這女孩兒道也真的能忍,心中不由得多了些贊許之意,可是卻又不忍見她落淚,那模樣,只會叫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