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每天都會差人來問候我的衣食起居,自己卻不常來,偶爾來看我也只是淡淡的聊上幾句,便匆匆離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問個明白,又開不出口。時常覺得心口憋悶,妄自猜測,世易時移,他可能真的變了。
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大,窗外丫鬟們堆起了很大的雪人。記得當年山上,冬天也和大哥堆過雪人,姐姐怕我們凍著,招呼我們在火爐邊烤火,那時多麼溫馨。
能共患難卻不能同享福,哪怕只是短暫的福分。
「姑娘,天這麼冷,您穿這麼少,怎麼還開著窗戶,小心著涼!」這是我新的貼身丫鬟芸兒,也是個十分乖巧懂事的丫頭。
她連忙過來關上窗戶,一模我的手嚇了一跳,「哎呀!姑娘,你的手這麼冷,感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快去床上躺一會暖和一下。」
「天冷,心更冷!」我自言自語道。
人木木的,任由她牽去,安置好,然後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整個人飄飄忽忽,喉嚨發燙,想喝水,不禁輕輕呼喚。
朦朧中有人將我扶起,喂我喝水。我睜開眼楮,守在我床邊是大哥,他的眼里有我期盼的柔情,口中卻責備道,「自己的身體怎麼也不知道愛惜,在窗口吹冷風,現在可發燒了不是!」
我別過頭不看他,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你又不關心我,何必管我!」
「還生著病呢,何必說些氣話傷身子。」大哥語氣變柔和了。
「是不是氣話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因為身體不適,心里便更加委屈,淚流不止,「如今大哥飛黃騰達了,便刻意疏遠我這身世漂泊的妹子了。」
「娑妹!」大哥無奈道,「我日日派人問候你的飲食起居,唯恐他們伺候不周,刻意疏遠又是從何說起!」
我听大哥叫苦,心里卻倍感委屈,「你可知道,這些並非是我想要的,我寧可從前的粗茶淡飯,心心相惜,卻不是現在這般客套的叫人心寒。」
大哥見我哭成淚人,心疼的為我拭去眼淚,嘆了口氣,「你心里委屈我知道,可是我需為你的名節考慮。你已經是大姑娘了,若是還像從前一般親昵,傳了出去有傷風化,以後怎麼嫁人!」
他又是這番大道理,我便更加傷心,「你既是為我考慮,卻不問問我的心意……」
我是個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人。
他那麼聰明,自然知道我此言的用意,又道出另一番原委,「娑妹,你的心意我自然明了。但現在天下形勢錯綜復雜,今日我在滎陽,一時風生水起,但是成王敗寇,說不定明日便成了其他反王的俎上魚肉。所以我確實有意疏遠你,想讓你對我絕了心思,待到時事稍微明朗一些,我親自為你覓一個如意郎君,也算是對得起我亡主楊玄感所托。只是你現在這般任性,不吃不喝,抑郁寡歡,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叫我于心何忍!」
他的話叫我一時愣在那里,他的想法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遠遠超出我的預見。深沉的叫我感動,又客套的將我推遠,將我也置于了兩難的境地。
他不是楊玄感,如今即便已經風生水起,依然保持清醒的頭腦,將形勢看的十分透徹。可我也不是他,兒女情長,又豈能如他行軍打仗,排兵布陣一般按部就班,舉重若輕,又是淚流滿面道,「如果你當真不願接受我,只希望不要冷落我,疏遠我,還像從前那般讓我親近你,我便心滿意足!」
他笑了笑道,「真是個傻丫頭,只要你乖乖的把身子養好,以後你要怎樣都行!」
我又看到了往日那個疼愛我縱容我的大哥,不禁破涕為笑……
我看到床邊的蠟燭已經快燃盡,便問,「大哥,現在什麼時辰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哦,快寅時了,我該回去了。」
「不,」我拉住他,撒嬌道,「不要走,今晚在這里陪我。」
「這成何體統,不行!不行!這要是傳了出去……」大哥大呼。
「嗯~~你剛剛還說疼我,賺了我那麼多眼淚,我的燒都還沒退,你怎麼忍心離我而去……」我開始賣萌裝可憐……
他看著我紅腫的雙眼,楚楚可憐,模模我的額頭確實還微微發燙,只好服軟,「你這丫頭,當真任性,好吧,就此一晚。過了今晚,你需好好愛護自己,不能再讓我操心了。」
我欣然同意。
大哥是地道的長安人,不過他的身材並不是北方漢子那種高大威猛型的,只是中等個頭,但卻十分挺拔,英姿勃勃,我親眼見過他結實的胸膛與月復肌,沒有一絲贅肉。他的肩膀並不是十分寬闊,不過對我來說他已是足夠威武;他武藝高強,也有著濃濃的書卷氣,他身上這種精干的氣質讓我著迷;不過其實我更喜歡牽著他的手,他的手指十分均勻修長,指甲總是修剪的很整齊,很干淨,最主要的每次牽他的手,都會有酥酥麻麻的感覺,好像一柱電流通過……
「大哥,你知道嗎?每次牽著你的手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我不禁喃喃道。
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我不禁抬頭看他,卻發現他早已睡著了,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備,不是那個日理萬機的蒲山公營首領,也不是那個心思慎密叫我難以琢磨的大哥,這一刻他很安靜,而且只屬于我一個人,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愛……
如此,第一次我枕在大哥的臂彎里,牽著他的手,美美的睡去……
早晨,芸兒來掀我的床幔,服侍我起床,卻發現我跟大哥相擁而臥。她不知昨夜他在我房中留宿,先是一驚,接著是害羞,然後抿嘴而笑,退了出去。
我覺得不好意思,臉有些發燙,推了推他把他叫醒。
大哥醒來,先是模了模我的額頭,發現我的燒已經退了,又為我號了號脈,沒事,他才放心。
然後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想必是被我枕了一宿,手臂酸疼。
又吩咐芸兒再為我煎幾副湯藥,一定要等完全康復才能停藥。
我听著他各種囑咐,享受這種種嘮叨,心里暖暖的。
我們又恢復了往日的親密,只要一有空閑他便會來看我。
他首先給我安排的是一場魔鬼訓練!
給我設置的課程包括馬術,短刀搏擊和箭術。他說現在是戰亂年代,越是人在高處越要學會自保,防患于未然。
前面兩樣是他親自教我。
箭術則是神箭手王伯當教的我,王大哥不讓我喊他師傅,只說是代大哥教我本領,還說與我主僕有別,不敢造次。我可從來沒把他當外人!不過人家既然這麼堅決,我也不勉強了。只喊他王大哥,瓦崗軍中除了大哥我只與他最熟悉了。
我明白大哥的良苦用心,學的很認真,一段時間之後也都小有所成,尤其是箭術,因為一來從前打獵本身就有些基礎,再者神射手師傅也絕非浪得虛名,有王伯當的真傳,我雖然不能百發百中,卻也已是**不離十了。
大哥還送了我一匹白色的寶馬踏雪。
忙里偷閑,大哥也會有閑情逸致為我撫琴,教我彈奏《高山》、《流水》。
他的琴藝也十分了得,听他彈奏,時而淙淙錚錚,如幽間之寒流;時而清清冷冷,如松根之細流,時而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時而又如極騰沸澎湃之觀,蛟龍怒吼之象。
若是息心靜听,又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仿佛自己已置身于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頗具「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之貌。
我想古代女子應是精通琴棋書畫,我卻無一所精,忍不住問道,「大哥,我不會彈琴,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做過的事情讓我稱奇的還少嗎?」他抿嘴笑道,「一定是你小時候太過頑劣,不肯學罷了。」
我壞壞一笑,對他的猜測不置可否,把頭一揚道,「哼,我雖不會彈琴,卻會跳舞,而且一定是你沒見過的舞蹈!」
「哦?」他挑眉笑道,「那我倒要看看!」
我輕擊雙掌,事先準備好的樂隊已經悉數登場。
我要跳的是李孝利的《十分鐘》。
少時,我也換上了親自設計的現代舞服裝!斜肩小背心加低腰緊身喇叭褲,去掉頭飾,直接扎起了馬尾。
雪白的肌膚,縴細的玉臂,玲瓏的身段,按照現代人的審美觀念,把優美的曲線完全展現在他的面前……。
大哥見到我的裝扮,看得直發愣,我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暗自得意,嫵媚的朝他一笑,便開始了熱舞,四肢舒展,扭胯提臀都做的十分到位,將現代女孩的熱情開放與大膽火辣統統展現給他……
一曲完畢,樂隊退場。
我像一只快樂的小鳥一樣奔到他的面前,蹲在他的腳邊,笑眯眯的仰望著他的眼楮問道,「大哥,我跳的好嗎?」
可他的眼神像是看我又好像不是看我,連應了兩聲,「好,好!」
我奇怪他的反應,因為從他的愣愣眼神里我看到的不是**,更多的好像是擔憂,不禁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他醒過神來,然我看著我的眼楮道,「娑妹,答應我這樣的舞以後不要跳給別人看,好嗎?」
從他的樣子很認真,我看的出他不是要將我佔為己有,而是對我的關懷。叫我有種呵護備至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兄長對妹妹,像是父親對女兒,又像是對自己至親至愛的人。
「嗯!」我听話的點點頭,把臉靠在他的腿上,任他輕撫我的秀發。
如果他沒空來看我,我也會去他那里,在他處理公務的時候欣賞他專心做事的樣子,卻從不打擾他,除非是我認為他該休息的時候。
更叫我吃驚的是,他居然還親自繪制軍事作戰地圖。而且絕對不是裝模作樣,他繪制的地圖十分細致,連每座山上的植被分布和細小的河流走向都標注的十分清楚。我雖是路痴,地圖也還看得懂,滎陽附近的地方大哥也帶我去過一些,我十分佩服他驚人的記憶力和空間想象能力,在這地圖上幾乎跟我見到過的實地一模一樣。
我不禁嘆道,「大哥,你的地圖畫的真好!」
他朝我笑了笑,不停手中的筆,「你也會看地圖?」
「你畫的那麼精致,去過的幾處便能認得出來。」我一邊看,一邊道。
「看得懂地圖的女子可不多見,娑妹,你也不簡單呀!」他繼續手中的活。
他認真做事的樣子叫我痴迷,地圖也不看了,倒觀賞起他來,笑眯眯道,「我只是螢燭之光,大哥才是日月之輝!」
他抿嘴一笑,晃了一下手中的毛筆,假意欲將墨汁點在我臉上,卻被我輕巧躲過……
他十分放縱我的任性,以至于他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允許我在旁邊的小暖閣里「偷听」。因為他知道,我這樣粘著他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能看見他……
在這里我看到了最真實的大哥,他縱觀全局,運籌帷幄,文治武功得到了充分施展。他態度謙和又威嚴十足,他肯虛心听取將士諫言,又懂得分析推理,以理服人。
他對自己吝嗇,從不大魚大肉;他雖是北方人,卻不喜面食,他的食量也很小,只要一碗米飯,隨便三兩個小菜,就打發過去了,也從不見他評論味道好不好。
他穿衣不求華麗,常穿的也就那麼幾套,從來不曾佩戴什麼珍貴的珠寶玉器。
從前我以為是山上條件艱苦他才不計較吃穿,現在他身價百倍也還是這樣的作風。他說錦衣玉食只會壞了心智,也不是他的興趣所在。
但他對將士們出手十分闊綽,每有建樹,必定重賞。軍紀嚴明,賞罰分明。軍中士氣高昂,沖鋒陷陣,所向披靡,年前又攻下了好幾座城池。
在這里,我也見到了,除王伯當以外,其他的瓦崗英雄。
沒見到秦瓊、羅士信、裴家父子等人物,想來他們應該還沒來歸順。不過徐世績和單雄信這兩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已經在列。他二人本是翟讓的手下,翟讓回了瓦崗山享樂,留下這兩員猛將助大哥建功。
隋唐英雄出少年,這兩位將軍都十分年輕,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徐世績將軍身材頎長,面相清瘦,看起來十分精干,我知道這個人不光是頗有建樹的武將,也十分有謀略。
單雄信更是于百萬軍中去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猛將,身材十分魁梧,長相也周正,卻生了一副桃花眼,叫人看了有些別扭。
不過在我印象中瓦崗英雄,個個都是義薄雲天的英雄豪杰,從前只能在演義小說中看看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想不到如今居然還能一睹他們的風采。
接近年關,大軍開始休整。
年二十八那天,大哥在自己府邸,大擺筵席,為眾將士慶功。我看這就相當于現代公司里面的年終酒會吧,原來年終答謝會,自古就有!
這次我也出席作陪,這是第一次我與這些瓦崗將士正面接觸。大哥讓我給為首的幾位將軍敬酒答謝,我欣然領命!
按照各位將軍的座次,我一一為他們斟酒徐世績、王伯當……然後來到單雄信的面前,為他也斟上一杯,微笑示意,「單將軍,請!」
不過這位將軍卻不像前兩位那麼恭敬謙和,彬彬有禮,而是用他那對桃花眼直愣愣看著我,沒有一點反應。
「單將軍!單將軍!」我好意叫了他兩聲。
「哦,」這位將手中酒杯一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多謝姑娘!」
念著瓦崗英雄的好名聲,我沖他微微一笑,只當他一時失神。原本有些凝固的現場氣氛也才暖了過來。
我完成任務,回到大哥身邊坐下。大哥用微笑的眼神,對我剛剛的表現給予肯定。我笑而不語,也敬了他一杯。
宴席上,美酒佳肴,歌舞助興!大哥對眾將士又是一番重賞,上下一片歡騰。假如我有如此大方的老板,來年也定會為他誓死效力!古今同理!
今年的除夕夜,屬于我跟大哥兩個人。
府里大多丫鬟僕人都被大哥遣散回家與家人團聚共度佳節,只留下少部分人維持府里正常運作。
餐桌上菜品不多,這是大哥的一貫作風。
擺在我面前的一道甜品卻叫我眼前一亮!是我多年前在長安吃到的柿子餅!
「這是……」我驚喜道。
大哥看著我興奮的表情,笑道,「這是我特意叫人從長安找來的廚子,專門為你制作的。」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我好奇。
「當年你女扮男裝,在街上吃到滿嘴流油,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大哥壞笑道。
「啊~你真壞,這麼久的事情你還記得!」我被揭出老底,羞紅了臉,假意要去捶打他。
「哈哈!」大哥握住我的拳頭,大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快吃吧,菜都涼了。」
飯後,一壺清茶,幾樣糕果。我與大哥相對而坐,他從腰間取出一物遞與我手中。
我接過來看是一塊雕工精美的蓮花玉佩,一朵盛開的白蓮花栩栩如生,低下有一片荷葉托著,色澤通透,玉質溫潤,翡翠結合,叫人愛不釋手。
大哥緩緩道,「我從未送過你禮物,這玉佩算不得稀世珍品,卻是我親自設計雕刻的物件。送給你做壓歲之物。」
想不到大哥還是一個雕刻高手。
我將玉佩握在手中,輕輕撫模,感覺上面還有大哥身體的余溫。細細看來,這玉蓮的姿態高潔月兌俗,婷婷玉立,像極了當年山上天池中的那一株。
「這……這不是我們山上天池中的那一株麼?!」我驚喜道。
「當年在娑姿湖邊見你時,你婷婷而立,風姿搖曳,我便覺得你是那里最美的一朵蓮花。後來見到天池中的那一株,吸收了天地之靈氣,越發出塵不染,便覺得更像你。現在我雕了這玉蓮送給你,你可喜歡?」大哥柔聲道。
原來,很早以前他就在意我。
從前只以為他是因不得志才在天池邊一坐便是半日,現在看來也不全是。可我又哪里有他說的那麼好。我想說喜歡,喉嚨一時又像被堵住了一般,只是用力點點頭。
莞爾,
我又故作深沉將玉佩抵還給大哥,大哥吃驚的看著我,我卻忍不住笑出來,「幫我帶上啦!」
大哥舒了口氣,笑道,「你這丫頭,如此調皮,居然戲弄于我!」
「誰叫你剛剛揭我短處,怎地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只是以牙還牙。」我反唇相譏。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看我不抓到你。」說罷,大哥便起身前來拿我。
我起身便跑,二人竟在房中追趕嬉戲打鬧了起來……
最後我被大哥堵在牆角,正如許多電視劇中經常上演的片段,我們身體貼著身體,臉色緋紅,喘著粗氣,我感覺道他在盡力克制……索性閉上眼楮,等著他來吻我……
但是沒有,他並沒有吻我,而是輕輕拿過了我手中的玉佩,幫我戴上……
我冷靜了下來,輕聲問道,「你還想姐姐嗎?」
此言一出我馬上就後悔了,在這良宵佳節問這樣的問題,得是多煞風景。但我以為大哥對我保留最後防線,除了他對我說的種種顧慮,或多或少,總與秋月姐姐有關。
「想,」他倒是十分坦蕩,「秋月因我而死,我對不起她!」
我深吸了一口氣,他們曾是恩愛夫妻,相敬如賓;若說不想,那才是無情無義。而且姐姐對大哥的種種深情,我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如今她芳魂已逝,我怎地又和她較起勁來。
可是真的說不介意,那也是自欺欺人。
總之,原本溫馨感動的一個除夕夜就這麼被我破壞掉了。酸酸澀澀,不是滋味!
正月初一,來府上拜年的賓客絡繹不絕,大哥忙于應酬沒時間陪我。
我心情也不是大好,便在自己房中寫些福字,打發時間。
忽芸兒來報,有位單將軍要來給我拜年。
「單將軍?」莫非是那單雄信?我只在那酒宴上與他見過一次,他怎地就來拜見我?不過人既然來了見一下也無妨,便道,「請!」
隔著屏風,我看見單雄信走了進來,恭敬的施禮道,「單雄信拜見姑娘!願姑娘新春吉祥!」
「單將軍太客氣了,娑女只是一介女流,亦無甚建樹,怎敢勞將軍大駕光臨!」我客氣道。
「單某當日在酒宴之上為姑娘美貌所驚艷,甚是失禮,幸姑娘深明大義,不曾難堪在下。今日借著佳節,特向姑娘被上薄禮一份,還望姑娘笑納。」單雄信道明來意。
演義小說並沒有胡謅,瓦崗英雄果然個個好漢,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听他言辭懇切,心中曾有的一點小芥蒂也就煙消雲散了。
「單將軍多慮了,當日之事娑女未曾放在心上,將軍好意娑女心領了,禮物就免了,您請回吧!」我道。
「姑娘若是不收在下的禮物,便是不肯原諒在下了。」單雄信急忙道。
我見他如此看重,便道,「既然如此,禮物我便收下,將軍日後切勿在記掛此事了。芸兒,替我送客!」
他又說了幾句吉祥話,便退了出去。
單雄信走後,芸兒把禮物拿給我看,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應是十分稀有。看來大哥對下屬真是十分闊綽,一個大將隨手送出的一件禮物便可堪稱稀世珍品。
我看了眼,隨手將它放在桌上,繼續練字。
沒過多久,大哥就來了我房中,看見桌上的盒子,「單雄信來過?」
他自己送出去的禮物,自然心中有數,也不知是不是是有人稟報過他。
「嗯!」我應道,繼續寫我的字,
我故意漫不經心,一來是氣他一整天都忙于應酬,不陪我;二來心里還是為昨晚的事有些抑郁。
「他來做什麼?」他又問。
「給我拜年啊!」我繼續應付道。
「娑妹!」大哥嚴肅的,「單雄信此人,行軍打仗是一員猛將,不過生性,你可得小心提防著。」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恭恭敬敬來拜年,你怎麼反倒說起他壞話來了,我覺得他很有禮貌!」我不屑的反駁道。
「總之,你給我小心就對了!」他嚴厲道,以一種警告的口吻。
自從打敗了隋朝的張須陀兵團,除了我,這世上恐怕再沒人敢挑釁大哥的威嚴!他治軍甚嚴,只需一個犀利的眼神便可令他的將士們俯首帖耳,不過我才不怕他!我覺得他小題大做,即便那單雄信真是之徒,我在這大院深閨,他連見我一面都難,更何談圖謀不軌,扔了句,「話不投機!」
便不怎麼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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