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天地,駕馭萬物,知命運,曉天理,謂之「先知」;通陰陽之靈,明五行之術,奇門遁甲,救死扶傷,行一方宇宙,惠十萬生靈,謂之「術法」;承上古之靈脈,受先輩之精血,斬龍滅魔,一朝起而為天下知,謂之「覺醒」。——《天道•序》
所謂覺醒者,分為兩種。第一種稱之為「神賜覺醒」,人們前往神殿,並有機會「受到神的賜予而覺醒」。在許默看來,這種「覺醒」實際上是人們受到神殿的能量輻射,激發了異能血脈,因此獲得了純粹而強大的異能。
還有一種被稱為「血脈覺醒」,不過這種覺醒幾率極小。人們認為這是人體內遠古的血脈被激發,進而擁有了勇士與先知的力量。這個答案已經很接近了……在上一世,許默就已經認真思考了這類覺醒,推論所得的結果是︰返祖現象。
一般來說,神賜覺醒的能力比較繁雜——人類很有可能數種異能同時覺醒,但就是由于能力繁雜,到最後也許會雜而不精。而血脈覺醒就不一樣了——這種覺醒,雖然能力單一,不過卻很有可能專而精通……總之,覺醒是一種運氣,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努力。
但不管是血脈覺醒者,還是神賜覺醒者,都是讓所有人仰望的存在!覺醒者,幾乎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類,單兵屠龍之舉,不過耳耳。
阿布,就是一位「神賜覺醒者」!
此時的阿布,正在努力地練習金屬控制。許默交給了她一張草葉,上面描繪著各種金屬零件——阿布第一眼看到這份零件圖紙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仔細一看,居然是人體的骨骼構架……
「慕雲全身骨骼盡碎,只能用金屬代替。而機械獸的石墨烯合金,就是最好的材料——輕便,堅固,熔點高。」許默解釋了一句。阿布是許默的學生,不管在任何情況下,許默都會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教授給了阿布。
而能學到多少,就要看阿布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許默看得出來,阿布很聰明,也沒受到如今那些亂七八糟的學說影響,可塑性非常強——能找到這樣的學生,許默心里是很滿意的,不過卻從來沒說出口。
除了給予阿布某些指點之外,許默還負責穩定慕雲的傷勢。他的傷勢已經非常嚴重,可以說一不小心就會腦死亡。除了許默,慕雪對她哥哥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如今的她,只剩下了哥哥,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在慕雪空閑的時候,還會旁听許默的課程。多一個學生,對許默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壓力,有時候也會對慕雪指點一二。就是在這段時間,慕雪開始明白了什麼叫「物理學」,什麼叫「化學」,什麼叫「生物學」……
而在某一天,慕雪終于成功地施展出一個完整的法術——冰刃!在此之前,她只會在手掌中凝聚一個冰球,然後用自己的力氣砸出去,這根本不算是一個完整的法術,所以慕雪只能被稱為「法徒」。
而現在,她終于成功地成為了一位受人尊敬的法師。
「法術,或者稱之為‘魔法’,從大概念來講,也算是一種工具,而且是一種人類本身的工具,就像是人的一雙手或者腳。」慕雪成為法師之後,許默偶爾也會提點慕雪能力的使用方式。
「你是冰系法師,那麼冰能夠做什麼?作為武器,就像你那種冰刃,百米之外取人首級;或者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透鏡,利用陽光,將敵人化為灰燼?其實你的想法都很片面。比如一把刀,它可以殺人,可以砍柴,更可以切菜……總之,挖掘出能力的使用方式,利用你的想象力,想象出冰的所有用途,進而全面掌握這個能力,讓它變得如臂使指。那麼,以你的想象力,冰能做什麼?」
「冰刃,冰……牆,冰封,還有……」慕雪絞盡腦汁地想,卻再也想不出其他。
「阿布,你說呢?」許默轉過頭,問著正在對金屬形狀進行改變的阿布。
「爆裂冰針。」
一手揚起,無盡冰針憑空爆發,猶如子彈般,射進了牆壁,而後猛然爆裂開來,整個牆壁,就像是被挖掘機猛然挖開似的,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慕雪目瞪口呆。
射到牆里就有如此威力,如果射入人體……那豈不是連人都能爆裂成碎尸?!
「這個使用方法,我並沒有教她,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想象力,對一個法師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實力標準,只是很可惜,你們都沒有發現想象力的重要性。我去過你們的引導者殿堂,那些導師教學很死板,叫你怎麼樣,你就怎麼用。但是這樣一來,就無形中扼殺了學徒們的想象力,除了一兩個天資聰慧之人,根本不是培養強者的地方。」
「所以,你們最好要跳出桎梏,用常人不敢想的方式,盡可能地挖掘出自身所屬能力的妙用——也許威力不大,也許更費勁,但依然能夠察覺人們所沒有發現的東西。」
「我明白了,默大哥。」慕雪連連點頭。許默的話,比那些引導者們要精闢地多——他們那些引導者,只會教人用一些固定的法術,固定的套路,連火球的大小都嚴格限制……還美名其曰︰標準。
「能力,就要好好用,但不要將能力看得太重……將其看成普通的工具,而不是作為自己賴以生存的命根。智慧,才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本質,沒有智慧,人與野獸無異。」許默無所謂地說道。他其實也有異能,卻從來都沒有去用,在許默看來,自己真正的本錢,是他腦袋里的理論知識,而不是什麼勞什子異能。
不過,這個異能某時候還是有用的……比如用在慕雲身上。
許默受到核輻射而僥幸不死,又發生了變異,可以說是人類中的第一代異能者,也是能力最為純粹的異能者。
許默曾經服過長生不老藥。長生不老藥的鑰匙就是端粒黴。端粒黴的存在可以讓細胞無限繁殖——大多數癌細胞都擁有這樣的特性。按理來說,服用長生不老藥很有可能讓人得癌癥。但端粒黴有很多種,許默在古老的初級生物中發現了一種黴,這種黴可以延長細胞端粒,使細胞得以無限繁殖,但又不參與惡性腫瘤繁殖機制,完美地實現了長生不老這個古代帝王的夢想。
在這種情況下,許默又受到了強烈的核輻射。端粒黴隨之發生了變異——它不僅僅能夠延長細胞端粒,使得細胞無限繁殖,而且還可以利用太陽能,對體內的輻射能量進行無限「繁殖」,並且反哺自身能量需要,達到人體平衡……
也就是說,許默之所以能夠不吃不喝數萬年且不死,就是因為這變異端粒黴的存在,並且還將多余的能量排出體外,凝結成晶體,構造成一個巨大的「神殿」!
那些晶體,實際上就是許默身體的一部分。在他終于突破了晶體封印的時候,體內不知為何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所有的晶體化成能量,收回體內儲存……再然後,許默終于發現了自己的異能……
輻射!
這就是他的異能!
輻射,是能量向四周傳播的一種狀態,只要物體在絕對零度以上,就會發生輻射。但是許默的輻射是不一樣的——如果他自殺性地全力施展異能,爆發出來的輻射比核輻射還強烈數百萬倍,人一瞬間就會被燒成飛灰。在不傷及自己身體的情況下,他可以用一種比較溫和的輻射,激發人的異能血脈——也就是傳說中的「神賜」。
他能夠給予人「神賜覺醒」!
慕雪忽然突破法徒桎梏,成為了法師,就是他使用輻射的能力,幫助她「神賜覺醒」的結果——只不過慕雪不知道而已。
就這樣,兩個人在慕家呆了近半個月,成為了法師的慕雪經常出去找食物,以照顧自己的哥哥——至于許默,根本就不用吃什麼飯,而阿布早已經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掌控金屬的練習中……
半個月之後,一副用石墨烯合金制作而成的人類骨骼,終于大功告成。除了人類骨骼之外,許默還讓阿布專門制作了一些小玩意,看樣子是想裝備在慕雲身上,成為他的外骨骼。
而後,許默開始為慕雲動手術——最先是慕雪冰凍起來的四條殘肢,被許默取了出來,剝離碎骨,並植入合金骨骼。每一條殘肢,許默都用了一天的功夫,才將所有的合金骨骼,都嵌入進去。四條殘肢,許默就用了四天。
最後,就是慕雲的本體了……
「這個合金骨骼移植將非常痛苦,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確定要移植?如果確定,眼眨兩下,如果不要,你就眨一下。」
慕雲很快地眨了兩下眼皮。
許默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這麼多天來,他一直在問慕雲到底要不要移植,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沒有人願意自己的一生一世都活在這樣癱瘓的狀態里,而且還會連累自己的親人。所以不管有多痛苦,他都要嘗試。
只是許默知道,他根本就不了解其中到底有多痛苦……那可是將人體所有骨骼都抽離出來,換上金屬骨骼……包括頭骨,包括牙齒,都要換!
這個創意,在許默看見那一具殘破機械獸的時候,就開始在心中浮現,而創意的來源,就是他曾經看過的一部異能電影……
《金剛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