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的人都做過夢。從古到今,無數人對夢的成因做出了解釋,但解釋總是蒼白。在巨人時代末期,很多人都認為夢是一種潛意識的體現以及記憶碎片的隨機合成。
這個解釋是否科學,我們暫不討論。但是在能力學看來,夢境是靈魂的世界投影。人類的靈魂處于更高維度的存在,因此在常人眼中,夢境一般都是荒謬的,不符合邏輯的。
比如有些人做過一種夢︰自己似乎回到了初中(因為夢見了初中老師和學校),但周圍卻都是高中同學。往往跨出了教室,人就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房間,卻發現了老師正在開班會……如此種種,回想起來總會覺得特別奇怪,然而在夢境中,卻顯得理所當然。
宇宙緯度有一個定律︰高維度的世界必然包容所有低于自身的緯度。也就是說︰二維必然包容一維,三維必然包容二維與一維。而第五維,也必然包容四維。
倘若我們站在更高維度的視界來看——比如第五維,夢境的一切,大部分都已然有了解釋。所謂的第五維世界,通俗地來說就像是在看一個超自然現象電影,隨意拖曳時間軸度,隨意穿越世界任何地點……
夢境是靈魂在四維世界中的投影,而靈魂,便是一種更高維度的存在。至于多高,暫無定論。此時沐浴在「聖光」之中的許默,意識與靈魂早已經超月兌了的四維,進入了更高的維度——只因為那張《靈魂修煉圖》。
《靈魂修煉圖》如果放在紙上,不過是一幅二維的圖像,然而閉上眼楮,將那張修煉圖放在意識中看,就會感覺出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一幅二維平面,漸漸地會被看成是三維,當你理解了三維的世界觀之後,就會變成四維,理解了四維,圖像再次變幻——成為五維!
也就是說,你必須理解低緯度之後,才會看到更高層次的維度的圖形。許默既然繼承了人類幾乎所有的科學理論和猜想,維度的觀念自然比常人要深刻地多。在腦海中的圖案,此時已經不知有多少維度……
他沉浸其中,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許是短短的一瞬,也許是漫長的一生……在高緯度世界中,時間變得可控。就像是某天晚上兩個人在做夢,有的人夢見了自己的一生,有的人卻只夢見了短短的一瞬——兩個人在現實中的做夢時間,卻是完全一樣的。
在常人眼中,許默漂浮在空中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分鐘。然而這短短三十秒的時間中,許默卻仿佛跨越了無數年(至于多少年,誰也不知道),似乎根本就沒了時間的觀念。他一直在理解高維度的世界,理解之後,維度再次延伸一維,他又開始拼命理解……
然而到了後來,維度的延伸似乎已經到了盡頭,最終縮成了一個點,而後點動成線,線動成面……再次一個維度一個維度地提升,最終再次縮成了一個點……
如此,周而復始。
當他沉浸在這周而復始的維度延伸中,整個畫面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許默茫然地睜開了眼楮,「聖光」在一瞬間消失無蹤,整個身體,急急地墜落了下去!
許默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應,一股斥力從腳底下傳來,不斷地抵消著許默下墜的速度,然而當許默清醒的時候,那股斥力卻再次消失,不過此時的他離地面不到3米,連摔傷都有難度。
他茫然地站著,渾渾噩噩的,根本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對,好像不是夢境,而是一些抽象的圖案……靈魂修煉圖?阿默……
哦……不是阿默……是那個該死的智能程序!
許默終于清醒了過來,這個廠房幾乎全部都由鋼鐵建築而成,因此經過了那些直升機如此劇烈的轟炸,雖然局部被爆破,但整體上卻屹立不倒……果然不是巨人時代那些豆腐渣工程所能比擬的。
那些直升機似乎也已經離開,反正許默沒听到那些旋翼轉動的轟鳴聲。輕輕地推開了被轟炸地慘不忍睹的大鐵門,許默愕然地看見前方的街道,居然有著數架直升飛機的殘骸!
它們似乎是從高空中墜落的,砸在道路之上擁堵的汽車中,爆開了油箱……一架直升機爆開了油箱並不要緊,可惜的是幾乎所有的直升機都爆了。于是乎,整條街的汽車都被燃爆了起來……
這,就是許默看到的情景……不過他還是有點莫名其妙。
他當然想不到,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干的……
活的越久的生物,靈魂就越凝實。許默之所以會重生,這個和他以機械人的身份活了六萬多年有著極深的關系。而這一世,許默的靈魂再次跨越了數萬年,並且吸收了神殿晶石的能量,靈魂的凝實程度世間無人可比。他剛才在修煉靈魂的時候,強大的靈魂場立即將這一片區域包圍,那些如同蚊子「嗡嗡嗡」直叫的直升機,霎那間失去了控制……
不僅僅是直升機,許默的靈魂場所至之處,所有的電子儀器全部失靈,包括周邊那些攝像頭,于是在一個監視嚴密的鋼鐵城市中,終于被許默生生地拓開了一片監視盲區——只不過他不知道而已。
對于異能,他所欠缺的,是掌控力。他可以大幅度地爆發異能,卻往往都浮于表面,這就浪費了許多不應該浪費的精神力。而掌控力,是在一次又一次與物質意識的溝通中,逐漸地模索鍛煉出來的,即便是天才人物,也無法一蹴而就。
即便許默的靈魂很強,精神力數值很高,掌控力依然處于最初級的階段,也就是表象級。自己的異能到底是什麼,許默也不太清楚,按照目前來看,他模索出來的異能有三種。
能量輻射、能量吞噬、吞噬能量再運用。
難道自己的能力是「掌控能量」?
能量輻射幾乎是本能了,也許早就超越了表象級;不過能量吞噬似乎是剛剛起步,只能近距離吞噬,可見還是表象級;同樣,吞噬能量再運用也應該是表象級。
不管怎麼樣的情況,許默都會抽出時間來思考,這幾乎也是他的本能。他總感覺那本《初級能力學》過于簡陋了,對能力的運用理論很多都沒描述出來——可能那些理論都在其他更高級的教科書中,比如《中級能力學》之類……
許默甩甩頭,將多余的念頭打消掉。如今最要緊的事情,並不是考慮能力的本質,而是銷毀中央管理系統。他看了看周邊的攝像頭,有點遲疑地抬起了腳步,將自己暴露在攝像頭之下……
他還不知道,那些攝像頭都已經被他摧毀了……
道路上時不時地響起了汽車的爆炸聲,火焰在整條街上蔓延,以鋼鐵鑄造的地板,被火焰烤的極燙,幸好許默穿著鞋子,還能忍受得住。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甚至已經突進了居民區,卻依然沒有電子狗或者直升機之類的東西找來,這讓許默的心中很是擔憂。不過能夠安全地進入居民區,也算是一種幸運?
居民區中,車輛基本上都沒有,幾乎都是自行車以及人類的碎骨。這種情況許默是非常了解的,在他的規劃中,居民區與商業區的路面上不許行駛車輛,車輛只能在地下交通網絡中行駛,居民區的每幢樓都有地下候車室和地下私人停車場。在地下交通網絡中,擁有著非常完善的空氣潔淨系統。如此一來,汽車尾氣就無法污染城市空氣。
這只是最初的構想,更好的構思是推動電動車,防止尾氣污染。不過以目前的情報來看,城市的電力似乎很緊張,到它崩潰的那一刻,汽油還在使用中……
在居民區中走了一段路,許默終于再次感應到了被監視的感覺,不由地退後了一步,那種被監視的感覺立即消失。他抬頭一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環顧四周,終于看到了左前方的一家小賣部的門口,掛著一點閃耀著光芒的東西——應該是攝像頭。
該死……他暗罵一聲,一群電子狗從前方道路的盡頭飛奔而來。許默轉身就跑,腿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麼痛了,不過跑動起來還是一瘸一拐的,雖然速度不算慢。
而後,他進入了一幢民居,電梯已經用不了了,許默只能爬樓梯。似乎,又回到了工業區的情景……其實有了那些攝像頭的存在,許默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他剛上了二樓,就發現了一具比較完整的骸骨,遲疑了一下,順手推了推旁邊的門,居然開了。
走了進去,許默順便將房門緊鎖。最先看見的就是大廳,布置地不錯,像巨人時代末期的三室一廳格局。他走進了一間房間——似乎是一個學生的房間,書籍很多,不過都不是關于能力學的,而是一些小說和漫畫。
在房間主人的書桌上,有一台巴掌大的屏幕,似乎是手機,又似乎是電紙書。許默順手將它放進了口袋,打開了抽屜,看見了幾本黑皮封面的書。
許默好奇地拿了出來,翻了幾頁這才發現,這並不是書,而是……
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的扉頁上,一行漢字龍飛鳳舞,卻略顯稚女敕︰
「自由,人類進步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