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幅《靈魂修煉圖》是很有可能是真的,許默並不介意再去試一下——當然並不是為了變強之類的理由,如果單單為了變強,許默根本就不需要這張什麼《靈魂修煉圖》,直接進行人體改造豈不更直接?
未知的領域,許默一直都很感興趣。他早就想研究一下超能力,卻迫于條件簡陋,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推斷,在腦中形成一個大概的輪廓。
而有了《靈魂修煉圖》,許默就不在意自己去當一次小白鼠。
然而現在,他即使想修煉,也沒時間了。剛才遭到了導彈轟炸的工廠,此時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腳步聲很奇特,似乎並不是生物,反而像金屬相互撞擊而形成的「鏘鏘」聲。
機械獸嗎?
許默站了起來,大腿上的傷還沒好,肌肉扯動傷口的痛楚令他的眼皮跳了跳,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大腦中的念頭也開始急速地冒了出來……
普通的機械獸還好,它們雖然很強大,但一般不會發現躲起來的他。但如果是電子狗……那就……
糟了!
念頭剛剛浮起,一頭像小狗似的機械獸,突然間穿過了兩幢樓樓梯平台的窗戶,來到了許默的面前,那一雙赤紅的眼楮,緊緊地盯著許默!
該死!電子狗……紅外熱成像電子眼!
許默強忍著自己右大腿上的痛楚,左腿踢出,卻被那頭電子狗躲了開去——相比人的右腿,左腿一般都比較無力,準確度也不夠,再加上電子狗本來就比較敏捷,被它躲開是意料中的事情。
許默也不求踢中它,踢中又能怎麼樣?他要的,是讓那頭電子狗撲騰起來的一瞬間……
左掌狠狠拍下!
「嘶……」精密的儀器再次受到強烈的電磁場影響,那頭電子狗全身神經質地抽搐了幾下,眼中的紅光也漸漸地暗淡了,一股類似塑料燃燒的焦味,彌漫在空氣之中。
當許默正在對付那頭電子狗的時候,又有五頭電子狗從窗外穿了進來。它們齜牙咧嘴,一個個不要命地往許默的身上撲。它們的身上並沒有利爪或者槍支,唯一的武器它們的牙齒。牙齒尖銳,牙尖上還有一個小孔,一旦咬住了人,麻醉劑就會從那小孔里流出,進入人體。
電子狗,當然也是許默設計的。而如今,他設計出來的東西,卻反過來追咬自己……
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許默自然不敢被那些電子狗咬住,自己如果被麻醉,那簡直比死還慘。慌亂地退後一步,卻一腳踏空,整個人頓時滾下了樓梯。那些電子狗也一擁而上,嘴巴張開,鋒利的鋼鐵牙齒閃過了一絲冷光,令人膽寒!
滾到了樓梯底,許默還沒來得及查看自己的傷勢,就連滾帶爬地跨上了樓梯扶手,就像是一個頑童,從樓梯扶手溜了下去,拐個彎,直直地溜到了底樓,根本就不想去看背後追過來的電子狗,轉身就跑。
而在這個時候,外面直升機的轟鳴聲,也開始靠了過來,越來越近。
這樣不行!許默皺了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邊跑邊俯下了身子,撈起了一根鐵棍(應該是某個機器的轉軸,不過許默現在也懶得去分辨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了),身子一轉,利用腰部的扭力,鐵棍狠狠地掃了出去!
追在最前面的那頭電子狗,此時也來不及躲閃,就遭到了當頭一棍,機械軀體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遠遠地被掃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右邊牆壁上,反彈了回來並摔了下去,四條腿動了動,腦袋卻偏在一邊,怎麼也爬不起來。
一頭電子狗高高跳起,長大了嘴,鋒利的鋼牙寒光凜凜,卻看不到舌頭的存在,顯得極其詭異。許默眼疾手快,一棍子就捅了進去,「吱啦啦」地一陣金屬零件破碎的聲音,棍子卡在了它的嘴里,牙齒上麻醉劑也噴射了出來,就像口涎那般惡心。
許默用力將棍子一甩,想將鐵棍上的電子狗甩出去,然而似乎是卡得太緊,那頭電子狗怎麼甩也甩不掉。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不經意地這麼一甩,卻拍到了急急沖過來的另一頭身上。
兩頭電子狗相撞,機器零件碎落了一地。特別是卡在鐵棍上的那頭電子狗,整個身軀幾乎都碎掉了……然而那個狗頭,依然緊緊地咬在鐵棍之上。如此一來,整根鐵棍,就像是一柄狗頭錘。
導彈呼嘯而來!
許默想也不想,向身邊的一個鐵盒子撲了進去,受到了人體的撞擊,鐵盒子倒了下來,而後,一聲爆炸聲響起,聲音大的要命,差點就將許默震成聾子!零件散射了開來,撞擊在鐵盒之上,響起了密密麻麻的金屬撞擊聲,整個鐵盒子都震動了起來!
許默咬著牙,兩只手撐在了鐵盒的壁上。一枚尖銳的零件激射在鐵盒上,盒壁頓時凸出了一個尖角,刺入了許默的右掌,鮮血淋灕。
在這個難得安全的幾秒鐘,許默腦中的念頭卻一直沒停。整個工廠的建築圖在他的腦中確立,並且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個飾品廠。而這個鐵盒,其實是一輛推車,可惜輪子不見了……
「 !」許默一不做二不休,把推車翻了過來,將自己蓋住。外面除了直升機旋翼巨大的轟鳴聲,幾乎什麼聲音都沒有——當然,許默的耳朵受到了極大的聲音刺激,變得不太靈敏也有可能。
那些電子狗應該都被炸壞掉了……不過直升機該怎麼滅掉?許默苦苦思索,卻還是沒想到什麼好主意。更讓他擔心的是︰那個智能程序一直都沒有派遣機械獸來——電子狗不算。
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面對著一個完全了解城市中央管理系統的敵人,斷然不可能用一種近乎于戲弄對手的心態,一不小心被反咬一口,自己就完蛋了……
許默根本就不會認為那個智能程序很弱智。人可以弱智,計算機卻不可能,最多不過是很呆板。不過既然擁有了智能,呆板也不是個問題。
那麼……她有什麼後招?
外面再次轟響,想來是另一枚導彈再次射了進來。而後,第二層第三層……一層層地上去,一幢廠房共七層樓,每一層都遭到了導彈的轟炸!
七層樓全部被轟了一遍,直升機也消停了起來。許默掀開推車,順手抓起了旁邊的鐵棍。那鐵棍還好好的,甚至連狗頭都完好無損。他一瘸一拐地向樓梯跑去,然而跑到了二層才發現,從二層到三層的樓梯,已經塌了。
許默咬著牙,重新回到一層的樓梯平台,用鐵棍的那個狗頭狠狠地打碎了玻璃,再次鑽進了另一幢廠房,也不顧有沒有攝像頭監視,用鐵棍作為拐杖,艱難地開始爬樓梯。
十分鐘之後,他終于爬上了最頂樓!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推開了通往樓頂的那扇門……
數十架直升飛機,全部處于導彈預發射狀態,遠遠地地懸浮在空中!
「啪!」鐵門立即被許默關閉!與此同時,數十發導彈呼嘯而來,整個廠房都震動起來。鐵門爆碎,許默被那沖擊波遠遠地沖飛了出去,撞在背後的牆上,無數的碎鐵片插在了他的身上!
樓梯開始崩塌,而許默再也無法跑開,腳下一空,整個人隨著崩塌的樓梯墜落,摔在了下一層的樓梯上。下一層那樓梯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加上了許默的撞擊力,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猛然崩塌!
許默被摔地七葷八素,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感覺眼前不斷地有碎片混亂地穿插而過,身上的傷口也扯動了他的痛覺神經,令他的精神有點恍惚。思緒也開始不斷地亂飄,從電子狗想到了攝像頭,從攝像頭想到了直升機,從直升機想到了……那個擁有著燕雨萱相貌的智能程序……
也不知道阿默到底怎麼搞的……他有點埋怨地想著,眼前似乎浮現出那本《初級能力學》……《初級能力學》在翻頁,哦……那是……
靈魂鍛煉圖……
恍惚間,他的腦中浮現出了那幅《靈魂修煉圖》……
在紙面上,《靈魂修煉圖》是平面的,然而它卻在表達一種超越緯度的立體感。如果將《靈魂修煉圖》放在思維里,用腦子靜靜地「看」,就會有一種超月兌了現實的迷亂感覺。
許默也是一樣。在他的腦中浮現出《靈魂修煉圖》的那一刻,混亂的思緒開始集中了起來,整個天地似乎都變得一片寂靜。那個原本只是平面圓形的詭異圖案,在腦中卻開始逐漸地變幻,各種各樣的幾何圖形,似是而非……
二維平面,三維立體,四維空間……五維……六維……
靈魂開始顫栗,激蕩,躁動……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波動,似乎是發射出去,又似乎是護在了許默的周圍。而許默,卻渾然不覺,他已經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腦海中的那個靈魂修煉圖之上!
一個詭異的情景,在這個已經快要轟炸成廢墟的廠房中顯現。一團光暈,如同聖光般地圍繞在許默的周圍。而他的身軀,卻違反了重力規則,飄然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