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情緣啟示錄 第二章︰你的模樣

作者 ︰ 孤星逝

幾天前,謝清寒的一位學姐說醫藥科的一位女生在宿舍里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她的名字叫胡漣漪,好像是因為感情上受到了些打擊。

謝清寒若有所思心有所感卻又似乎毫不在意地哦了一聲,然後就一直安靜地低著頭,倒真的像是在努力思考著什麼了。

「你認識她嗎?」謝清寒的學姐問。

「認識。」謝清寒慢慢地說,語氣有些傷感。

「哦?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謝清寒于是就告訴了他的學姐他和胡漣漪是怎麼認識。

「那你應該去安慰安慰人家,听說她哭得很傷心呢。」謝清寒的學姐好心地提醒。

「除了我這個新朋友之外,她應該還有許許多多老朋友吧!她的老朋友應該能夠很好地安慰她,開導她吧?!」

「隨便你,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是人家在你受傷的時候如此照顧你,她如今在感情上受到了些打擊,于情于理你都應該找個機會去安慰人家幾句的。」謝清寒的學姐說完後便離開了謝清寒。

「我是該過去安慰一下她還是順其自然呢?」謝清寒自言自語地說。

最終,謝清寒還是懷著有點像做賊心虛般的心情慢慢走到了胡漣漪的宿舍樓下,假裝找東西的樣子在女生宿舍門口附近不停地徘徊,他試想過光明正大走進女生宿舍,然後純粹出于朋友的身份關心關心安慰安慰一下胡漣漪,但是他又害怕被別人看見,然後被別人誤解他和胡漣漪之間的關系,最後把他們之間的關系誤傳。他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遠遠地望著胡漣漪宿舍的門。她或許還在傷心的哭泣,或許在獨自等待某個人過去安慰她,也或許哭得累了在床上睡著了。

謝清寒和胡漣漪是怎麼認識的呢?由于謝清寒前幾天喝醉酒摔傷了,然後被人送到了醫務室,恰巧當時胡漣漪就在醫務室(胡漣漪主修的專業是兒科,當時她只是去她的同事玩而已),他們就這樣認識了。

在謝清寒受傷躺在病床上的這段期間,胡漣漪一直很精心地護理他,陪他聊天,好像很當心謝清寒一個人太孤單太寂寞,所以她講故事給他听︰她,有著非常不俗的長相,所以她擁有著無數的追求者,其中長相英俊瀟灑者有之,達官顯貴者有之,才華橫溢者有之但是她的心卻傲得比天還高,在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令她心動的白馬王子。直到有一天,她終于為一位男生第一次在心里蕩起了漣漪,她早已听聞那位男生是本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人,他的才氣令全校所有的人無不折服。沒有想到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完全亂了方寸,心像小鹿般急急地亂竄,臉也沒來由地紅起來,連呼吸都感覺有一絲窒息,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她不相信,她你敢相信,不願意相信,自己心比天高的傲氣怎麼可能在這麼一瞬間就被一個男生擊碎了呢?而且還是徹底的粉碎,這怎麼可能?她越是想把他驅趕出自己的心靈,卻越是不可抗拒地瘋狂思念他,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見鐘情嗎?他堅毅的眼神里深深地隱藏著憂郁和孤獨,美俊絕倫的臉龐看似精神十足,但是卻有著孩子般淡定而幽深的庸懶,她的心不由得扯動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情,她突然深深地覺得有一絲不忍和心痛。她不可救藥地關注起他的一舉一動,難道這就是愛嗎?思緒如潮,有誰能懂呢?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她,不需要別人了解她情動的心思,只想讓他明白自己真的好愛好愛他,為了他自己可以做任何事,他會明白,能明白嗎?從不寫日記的她買了一本帶鎖的日記本綿綿不絕的傾瀉著自己的煩心苦事,他的每一個身影,每一個表情,甚至每一步走路的姿勢都讓她回味無窮,但是到了最後她總是感到一陣莫名的惆悵與失落,為什麼?說不清,道不明!這樣的感覺讓她有絲隱隱的疼痛。這個時候她總算體會到了那一大幫追求自己的男生也是很不容易的,至少他們敢向自己喜歡的人表白,這其實需要很大的勇氣呀!這就是痴情女生的故事,一個名副其實為愛所困,在愛情面前手足無措的多情女子的故事,屬于她的只有沒完沒了的相思陪伴著她。

胡漣漪認為這就是愛情,一個少女青澀而美好的愛情,所以她講給謝清寒听。

「如果你是這個女生暗戀的對象,你會怎麼做?」胡漣漪滿懷希望地注視著謝清寒。

「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呢!」謝清寒注視著胡漣漪的清澈見底的明眸小聲問道。

「我問你呢,你怎麼問起我來了?」胡漣漪白了謝清寒一眼,有些緊張地說道。

「我知道我為什麼會躺在這里嗎?」謝清寒看了胡漣漪一眼,淡淡地問道

「為什麼?」胡漣漪滿懷期待地問。

「因為一個女孩,一個我很愛的女孩,而她也很愛我的女孩,只不過是曾經很愛我,現在卻總是莫名其妙地躲著我,逃著我,好像很討厭我。前不久,她突然向我提出了分手」謝清寒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淒涼。

「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胡漣漪眼里的光彩漸漸暗淡了下來,表情黯然地說道。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只是我現在還不太想談論感情,你能理解我媽?。」謝清寒表情無奈地說。

「我知道了。」胡漣漪心里充滿了失望,如果現在不是當著謝清寒的面她可能就大聲痛哭了。

「對不起,不是你不好,而是」謝清寒看了胡雪沁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忍不住向胡漣漪解釋。

「不要說了,我知道!」胡漣漪強忍住淚水說道,連忙轉過了身去。

愛,怎麼能夠如此輕易說出口呢?胡漣漪頓時就後悔了。愛一旦說出口,就是一把雙刃劍,今後或是幸福或是傷害,誰能預知呢?我為什麼會感覺心如刀絞般地難受呢?我不是已經把自己的心里話跟他說了嗎?是因為他拒絕了我所有我才會如此這般的心痛嗎?胡漣漪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嘩嘩灑落了下來。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亦不需要詢問太多,謝清寒也能猜出胡漣漪故事中的女主角是誰?

謝清寒的一字一句都如同鐵錘般砸打在胡漣漪的心上,他的表情歷歷在目,胡漣漪的心驟然變得冰冷無比起來,剛才還懷著一顆火熱的心,現在卻只能感覺到寒冷——刺骨的寒冷!

為什麼為什麼?胡漣漪流下了傷心的淚水,這是她第一次在一個同年的男性面前哭得如此傷心?但是同時她也明白在愛情面前只有眼淚是沒有用的,它感動不了你愛的人,即使感動了你愛的人,卻感動不了愛情——感動並不等于愛!只是被純粹感動的愛不是愛情,只是同情罷了!同情的愛是什麼呢?是一種比單純的傷害更殘忍的善意之舉!心痛到極點的胡漣漪沒有對面前的人再說任何一個字。愛,能愛即愛,不愛又能怎樣呢?

謝清寒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不是因為他听了那位胡漣漪講的故事,而是胡漣漪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哭得如此傷心如此無助!但是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怎麼幫助她。謝清寒慘然一笑,他不是不懂愛情的人,從胡漣漪要告訴自己故事中的女孩是誰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他明白了這個女孩是誰。沒有想到自己在剛剛失去了一份愛情的之後,竟然能夠這麼快就得到另外一個女孩的垂青,但是他卻無法接受,因為他的傷太深太重還在滴血,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還時常把他從睡夢中拉醒!

我該怎麼做怎麼做?胡漣漪的話,在謝清寒的心里播下了一顆種子,一顆煩惱的種子,每時每刻都在生長!

躺在病床上的謝清寒發現胡漣漪的眼楮很美,很亮,就像干淨的天空,但是她干淨的天空卻是濕潤的,因為那里在下雨。雨越下越大,雨水也越積越多,最後終于泛濫了,眼眶再也阻擋不了雨水的沖擊,于是雨水開始在胡漣漪的臉頰上流淌,它們堅決而義無返顧地沖破了所有的阻隔,紛紛往未知的地方墜落。一滴晶瑩賜透的液體跌進了謝清寒的眼眶,他感覺到了它墜落後的重量和溫度,當它跌撞到謝清寒的眼球上後它的身體碎了,碎成無數微小的碎片四處飛濺,猶如胡漣漪此時此刻的心情,亦如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謝清寒的眼眶迅速地濕潤了,不知道是因為那滴稱之為愛情之淚的慘烈結局感動了他還是它的滿懷惆悵的思想感染了他?或許這兩者兼而有之吧?!

謝清寒的眼角露出了一滴晶瑩賜透的液體,不停地閃動著

回憶是傷心的源頭,拉回飄飛的思緒,謝清寒發現淺藍的身影被鍍上了一層細膩的金邊,不知時節的晚風輕悄地撥弄著額頭上的發絲,老天也不禁流下了離別的淚水,感嘆愛情的變幻莫測!

謝清寒毫不停歇地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謝清寒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面前的幾疊厚厚的書籍像是高聳入雲的大廈,看著它們謝清寒強烈地感覺自己的頭昏得厲害,整棟房子都似乎在搖晃,面前的‘書城大廈’也要馬上倒塌似的,它張開著血盆大口,恨不得把謝清寒一口吞到肚子里。伴隨著昏暈而來的不僅只有地震似的搖晃,同時他的腸子也開始搖晃了起來,還一抽一抽的,一陣陣惡心使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吐。

逃離辦公室到洗手間大吐了一陣後,謝清寒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回辦公室。他的身體沉沉地靠著椅背,雙手交疊著托著後腦勺,閉著雙眼靜靜地聆听自己的呼吸。他想試著去思考些什麼,回想些什麼,但是他發覺自己的思維太凌亂,像有無數只張牙舞爪的大螃蟹揮舞著它們那雙鋼鐵般的大鉗爪在跳迪斯科,想整理出真切的內容真的太艱難了!艱難地從頭腦里擠出了一點東西,整理後只有三個字——胡漣漪。幾秒鐘後出現了一張美麗柔情的臉,一秒鐘之後這張臉上撒滿了晶瑩賜透的液體,原來她的眼楮在下暴雨,三秒之後又出現了‘胡漣漪’三個字,一秒鐘之後再現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謝清寒索性坐直了身子,睜開眼楮發呆似的瞪著桌上的‘書城大廈’。他伸過手,拿過日歷翻了翻——3月初3。

「在某年的3月初3有個人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他的父親給他起名叫做謝清寒,哈哈哈!」

「今天是我的生日,沒想到呀沒有想到!哈哈!」謝清寒笑出了眼淚,笑得無比蒼涼!

風,無聲無息飄進窗戶,像頑童般溜到謝清寒身邊,勾起他回憶的傷,他想起了胡雪沁,同時也想到了胡漣漪,她們的身影和音容笑貌交叉著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模樣既模糊又清晰,謝清寒微閉著雙眼,淚眼朦朧,雙手顫抖地敲打著電腦鍵盤,同時更像在敲打著自己的心︰

關于你的模樣

我想遺忘

卻觸痛了我回憶的傷

到如今

你對我是否依然思戀如常

歲月滄桑

模糊了多少記憶與情感

你的身影

時刻在我的腦海里回放

潮濕眼眶

閃動的不僅僅是晶瑩的淚光

還有感情的重量

想你

就像食欲支配著我的情感

我知道

現在你對我一定充滿了失望

我不企盼

你會把我原諒

但我希望

你不要再心傷

還記得

你笑時的燦爛模樣

或許

你想盡快將我遺忘

我不知道愛也會成為一種負擔

早知道會是這樣

我定會將愛情捆綁

免得讓它溜進了你的心房

離別前的夜晚

你一直和淚水相伴

告訴我不要對你再有幻想

現在的我

抽空了思想

蒼白牆壁

無處藏身的悲傷

像長江水追趕

不經意間

寒風迎面襲來

劃落滿地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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