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與B大的男籃比賽如期舉行,由于兩隊以前未曾有過任何交鋒,所以究竟哪隊的實力要強也是言之過早。綜觀B大整體隊員,有一同學體形龐大,身高大約有2.10米左右,膚色黝黑,滿臉橫肉,活像一只黑猩猩,他卻有一個非常文雅的名字——張玉庭。張玉庭的名字是很文雅,但是跟他熟絡或者只跟他見過一次面的人都叫他黑熊,黑熊對于張玉庭而言真可謂是人如其名。其他的人可以暫且不提,這個體型龐大的「黑熊」很可能會成為Z大取勝的最大威脅。
哨聲想起,圓圓的籃球被裁判員高高拋起,Z大和B大的男籃賽就此拉開了序幕。
比賽一開始兩隊就爭搶得特別激烈,十分鐘後兩隊的分數便拉開了,Z大與B大的分數比是6︰20。很顯然Z大到目前為止比B大還落後一大截,而黑熊無疑是B大得分的法寶︰他要進攻幾乎無人可擋,而Z大要想突破B大的防線幾乎是白日做夢,有黑熊這堵活動著的銅牆鐵壁,不要說是一個人就是一只蒼蠅想要從他眼前過去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唯一讓Z大還懷有一絲希望的是李滔三分線外進球的命中率比較高,上半場結束的時候Z大與B大的分數拉近到了38︰43,無疑李滔10個三分球起到了絕對性的作用。對于這一點,黑熊注意到了,B大的教練注意到了,B大所有的也隊員注意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B大的教練給黑熊下了一個死命令——抵擋住李滔的進攻!他要利用黑熊強大的身體優勢把李滔嚴嚴實實地罩住。
下半場一開始,黑熊就擋在了李滔的跟前,龐大的身軀把李滔嚴嚴實實地罩住了,李滔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連一絲光芒都透射不過來。
場外Z大的同學們看到這種情形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有些同學甚至喪氣地說︰「完了!」還有不少打扮清涼的女同學扯著喉嚨喊︰「Z大加油!李滔加油!」她們是Z大的拉拉隊,她們賣力的加油聲像一波接著一波的海浪般襲向賽場,強烈地折磨著賽場球員們的耳膜。她們這種愛校的精神感染了賽場所有的人,只見原本站于她們近旁的觀眾像一陣風似地從跑開了,眉頭緊皺,眼神如刀,嘴唇不停地抖動著,顯然他們對于Z大拉拉隊的瘋狂表現非常不滿。雖然大家對于Z大拉拉隊們的表現不滿,但是她們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依然扯著嗓子大聲叫喊著Z大加油的口號。
李滔似乎根本沒有被Z大拉拉隊的叫喊聲影響,只見他身子微絲不動的立于原地,雙手快速交替地運著球,心里思索著怎樣才能突破黑熊這道「銅牆鐵壁」。李滔費力地仰起頭,卻撞到了黑熊滿臉殺氣的大臉。黑熊大臉上那對小得像綠豆般的眼楮激射著凶狠而鄙視的光芒,他認為李滔就是擺動著又丑又笨拙的小丑,更像是一只可憐的螞蟻向自己擺動著雙手示威。
多麼可憐的小東西啊!嘖嘖嘖!黑熊心道,他自信滿滿地認為只要他稍微動一下自己的手指頭,眼前這可憐的小家伙就沒命了。
李滔大腦像放映機,一幅幅圖象不停地在他的思維中閃現。突然李滔如閃電般閃到黑熊的左邊,雙手高舉起球就要投藍的樣子。黑熊反應也不慢,快速地把自己龐大的身軀罩向李滔,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李滔沒有絲毫遲疑,把上舉的球干淨利落地投射了出去,但是他投射的目標並不是籃框,而是他的同伴。李滔的同伴穩穩地接住了李滔投射過來的籃球,快速地向對方的籃板處跑了過去。李滔趁黑胸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身子猛然一矮一偏地從他上舉的腋下滑了過去,快速地往對方的球籃跑了過去。李滔的隊員把球毫不遲疑傳給了他,他接住球往前跑了幾步,在兩分線之外把球投了出去。黑熊已經跑到了李滔身邊,但是看到業以投射出去的球他只能希望球投偏。一陣驚呼,球——進了。瞬間,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驚叫聲,甚至還有部分女生竟然喜極而泣。還有少數由于惱火而狂叫的聲音,那是黑熊與他同伴們發出的叫罵聲,他們沒有想到李滔竟然會投兩分球?他先前不是一直投三分球的嗎?要是被李滔知道了B大的人此刻是這種想法,他真的難保證自己會不會笑掉大牙?豬笨死不奇怪,但是人笨死,而且還是這麼大一群人笨死就是奇聞了。
接下來Z大和B大的比賽進行到了如火如涂的程度,兩隊的球員都拼了命似的進攻,進攻……B大表面上看起來霸氣十足,但是實際上「霸氣」就只有黑熊一個人,其他的隊員雖然也是在賣力地奔跑著,但是他們的嘴巴卻也沒有閑著,與其說他們是在打球,不如說他們是教練或者球場評論員更恰當些,因為他們只知道跟著黑熊和Z大的隊員喋喋不休地發表各種自認為很高明的評論。Z大隊員的身體素質與球技並不一定比B大強,但是B大大部分的球員都在做義務教練員兼義務評論員,黑熊再能拼,體力再好,拼久了也自然會疲勞的。
李滔早已注意到黑熊的體力如一只泄了氣的氣球,迅速萎縮。李滔的身子在黑熊面前忽左忽右地飄來飄去,黑熊雖然知道這是慣用李滔的詭計,但是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殆,他早已領教了李滔故弄玄虛的厲害。他明白自己要是稍不注意,眼前這個人就會突然之間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黑熊的眼楮隨著李滔晃動的身影而不斷地晃動,兩顆眼珠子像李滔手中的籃球上下跳動著,眼珠四周是一整片殷紅的血色,這讓人聯想到殘忍的狼,當它在餓極的時候踫到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也會是黑熊胸現在的樣子吧!?黑熊的眼楮里已經有了淚水,它們澆得他睜不開眼楮,于是他試著把眼皮眨了幾下,瞬時一連幾粒豆大的淚珠從他的眼里滑落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李滔毫不遲疑地往黑熊的左邊竄出,就在他即將越過黑熊的阻隔的時候,黑熊竟然快速地伸出了腿,他是想這樣把李滔絆倒吧?李滔突然把身體高高躍起,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把球投向了對方的籃框。不可思議,球竟然進了。接著人們听到一聲慘叫,黑熊在三米之外的地方重重地摔了下來,他全身的肥肉像洶涌的波濤似的不住的蕩動。全場的球員與場外的觀眾都不知道黑熊是怎麼摔倒的,他們只看到黑熊的身子下面緊緊壓著一灘鮮紅的血,它鋪開的樣子像極了盛開的杜鵑花,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而絢麗的光芒。
黑熊迅速被抬走了,B大僅存的一點士氣也迅速消失了,最後B大采取了認輸的策略。與其說Z大打贏了B大,倒不如說是B大輸給了自己。
Z大慶祝球賽勝利的時候李滔卻獨自一人離開了。
在喧囂的城市中,你是否過得快樂?你的心扉是否真正向別人敞開過?你是否擁有真正傾訴的對象?你是否常常夜不能寐,食無所味?你是不是總是感覺無由的空虛與寂寞?人與人之間相逢容易,相識難,更別提相知相交相愛,因為其實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很遠,或許你的身體在跟異性纏綿,心里卻無法控制地感覺空虛與孤獨。
李滔約謝清寒去「藍心情」的酒吧喝酒。他們一邊悠悠喝著啤酒一邊安靜地享受著輕緩柔和的Jazzmusic。謝清寒感覺自己的思維如涓涓細流的小溪,清澈透亮,安靜舒緩,披滿塵土的落葉飄進里面也可以從容地呼吸。李滔有一種割破手指的痛,安靜地、隱隱地蔓延。據說通向心髒的血脈是在無名指上,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髒滴血的聲音,孤獨而幽怨的哭訴!李滔用顫抖的手抓起跳躍著氣泡的啤酒,想象鮮血擺月兌皮膚的束縛,歡快地享受清新空氣的撫模,然後安靜而舒緩地跳進透亮,冰冷的酒精里,血色的殷紅完全沐浴在酒精里,它在急速蔓延,最後盛開出瑰麗而眩目的玫瑰。他的淚溫順而孤寂地跳進了啤酒里,在朦朧的顏色里,他無法看見它迷離的眼,辨不清它淒楚的臉。李滔一口喝完了整杯酒,冰冷中透著深深的苦澀,苦澀得讓人心碎,心碎的情感像決堤的黃河水連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謝清寒感覺到了李滔安靜神情下內心的絕望。安靜是李滔一慣的生活方式,如果一天24小時都用來睡覺能夠算是安靜的話,但是「絕望」它是什麼時候在李滔心里播種下去的呢?現在這粒種子已經開出了最哀怨最明艷的花朵,似杜鵑泣血般的哭訴讓人壓抑,又似朗空中的五彩彩虹奪人眼目,讓人不由自主地凝視細看。謝清寒關切地詢問李滔為何如此傷心?李滔無限傷感地搖搖頭,嘴唇動了動,最後卻沒能說出話來。謝清寒無奈,只能默默地喝著酒,靜靜地陪著李滔感受這孤獨的惆悵滋味。
到了晚上11點半的時候,酒吧的人竟然突然多了起來,不多久整個酒吧就或坐或站滿了人。酒吧像是吸血的僵尸,因為酒吧只能到了夜幕降臨,光線暗淡的時候才會生機勃發,散發著使不完的**,進行純本能的不良行為。經常泡酒吧的人不一定浪漫,但是從不泡酒吧的人肯定會有人說你不懂得浪漫,在酒吧這樣的一個地方兩個原本完全陌生的男女可以在一瞬間就發生本應只能是熱戀情侶才能發生的事情,這是什麼樣的感受?刺激感、新鮮感、征服感是絕對有的,有人說這種感覺像是經歷了一種探險活動,也有人說這種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考古體驗,這些是多麼高尚多麼有深度有內涵的研究工作啊!浪漫是一個高尚的、有深度有內涵的人才能挖掘出來的,經常泡酒吧的人當然會認為自己是一個知識淵博,懂得浪漫的人,為自己在酒吧所取得的「豐功偉績」而驕傲而自豪。
李滔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默默地向舞台走了過去.
音樂響起,傷感而滄桑的歌聲從李滔的喉嚨里不急不緩地飄了出來︰如果說愛你也是一種罪過/我也許做錯太多太多/或許你不曾真的愛過我/就精心放在黑暗的角落/哀傷的音樂仿佛再次訴說/我們的愛無法把握/淚水曾流過站在雨中的我/眼睜睜看你輕輕走過/誰說男人的心不會流淚/多少淚水不讓你看見/那強顏微笑背後的傷悲/你怎麼能真正了解/誰說男人的心不會流淚/我也需要你溫柔安慰/付出太多真情你沒能感覺/一顆心是否已給了誰.
李滔的喉嚨像被什麼殘忍地撕破了,聲音像被用鐵錘砸碎的玻璃似的,折磨著人們的耳膜。唱到忘情的時候從他嘴里迸射愛情酸腐的氣息,聲音如劃破玻璃後發出刺耳的顫音,劃在人們的心上隱隱、悠長地痛。听著李滔的歌,整個酒吧的人身上都爬滿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情感毒蟲,它在人們身上拼命地吸著殷紅的鮮血,還有大把大把的生命。
李滔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吧。
李滔和謝清寒到宿舍的時候,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生躺在李滔的床上睡著了。
李滔看了看床上的女生然後對謝清寒說︰「你今天晚上先到別的宿舍住一晚吧」
謝清寒了解似地點了點頭,他走到門口時回過頭問李滔︰「她叫什麼名字呀?」
「怎麼?你對她感興趣呀,讓給你玩怎麼樣?」李滔笑得很邪惡。
「你真是社會敗類!」謝清喊大罵一聲後轉身去了隔壁的宿舍。
謝清寒剛離開,李滔就把全身月兌了個一絲不掛,然後拿著毛巾去洗澡間沖涼了。
李滔光著身體從洗澡間出來了,結實的月復肌像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巒,充滿著力量與頹廢的氣息。他走到自己的床邊,看到那女生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誒!快起來!」李滔拍了拍她完全暴露在衣裙之外的盛臀。
「誰呀?人家睡得正香呢?」那女生聲音庸懶無力地說。
「這床的主人,你說是誰?」李滔冷冷地說。
「寶貝,我等你很久了。你又到哪里鬼混了,整個人一身酒氣。」女生皺著眉頭說。
「廢話少說,我們開始吧!」李滔霸道無限,猛然撲到床上。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謝清寒感覺宿舍的聲音有些不協調,時不時能夠听到罵娘的聲音。
謝清寒忍不住跑到宿舍探求個究竟.
宿舍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謝清寒發現李滔和那個女人兩人身體很緊密地紐在了一起,但是請別誤會,他們不是在談情說話,培養感情,而是在拳打腳踢地廝打,那女人絲毫不吝嗇地動用著她的牙齒和鋒利的指甲,在李滔的身體上盡情地蹂躪.
謝清寒忍不住跑進了宿舍,好言相勸叫他們不要打了,但是不論謝清寒怎麼說,他們誰也不肯松手,好像對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似的。沒有辦法,勸架不行,謝清寒只能動手了,他拉著李滔的手說︰「好男不跟女斗,別再打了!」
「我沒想過自己是好男人,你給我滾開一點,別擾了我打架的興致!」李滔說完用力把手一揮。
謝清寒差點摔倒,他生氣地跑到李滔面前,甩了李滔一個耳光,說︰「你醒醒吧!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李滔沒有料到謝清寒會打他,敢打他,非常吃驚,非常生氣,他用力把那女人推開,擦了擦嘴角殷紅的血,用冰冷至極的聲音說︰「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為了女人?他媽的,你認識她嗎?不要告訴我你喜歡她!如果你喜歡她就像個男人地告訴我,你要做她的護花使者我完全可以成全你。但是我得提醒你,想做護花使者也得搞清楚那花是什麼花,那花你能夠護得了嗎?」
他把那衣襟不整的女人推到謝清寒身上,說︰「上吧,如果是男人!」
「李滔,
你還是人嗎?」謝清寒氣得要爆炸了。
「呸!少在我面前裝純情!全他媽的是賤胚子!」
「你給我說話注意點!」謝清寒推了李滔一把。
「不要推推搡搡的!不要以為你是男人我就不揍你?!」李滔已經不想再忍了。
「我也不想多管閑事,但是你做得也太過分了!」謝清寒的語氣軟了下來,他不想為了一個女人跟李滔鬧翻,何況這個女人是他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好了,你可以走了,這是我最後提醒你!」李滔毫無感情地對那女人說。
謝清寒無語,那女人也沒有說什麼話,她只是用冷冷的眼神注視著李滔。
李滔用非常鄙夷的語氣對那女人說︰「滾吧,賤人!」
她低著頭,無語,跨出了門檻後,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李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