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整,Z市火車站的候車廳內。
「阿姨的身體還好吧?」李滔和胡雪沁坐在椅子上,兩人緊緊挨在一起,李滔輕輕拉著胡雪沁的手問道。
「她現在的身體好多了,就是時常會想起我爸,她一想到我爸就會忍不住流淚」胡雪沁說著淚水就流了出來。
「阿姨能夠想開的,放心。」李滔緊了緊胡雪沁的手,溫柔地說道。
「嗯。」
「你是怎麼跟阿姨說的呢?」
「我說我要去GD省實習,她听我這麼說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一再叮囑我要經常給她打電話,向她報平安。」
「嗯」李滔听了胡雪沁的話後低下頭久久地沉默著,一臉的傷感的表情。
「李滔,你怎麼啦?」胡雪沁停止了流淚,有些緊張地問李滔。
「沒什麼,突然要離開家鄉有點舍不得,呵呵。」李滔抬起頭故作輕松地說道。
胡雪沁沒有說什麼,抽出手溫柔地圈著李滔的腰,把臉輕輕地貼在李滔的胸口上。
「張盈怕不會來了。」等了大約半個小時,胡雪沁坐在椅子上伸長脖子望著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人流對李滔說道。
「再等等吧,她可能正在路上呢。」李滔被靠著椅背語氣平靜地說道。
「嗯。」胡雪沁輕聲應道,繼而把頭懶懶地靠在李滔的肩膀上。
大約過了十分鐘後,張盈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李滔和胡雪沁面前,她身後緊跟著兩個一身黑色風衣打扮的彪型大漢,他們把手插到風衣口袋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李滔,雪沁真是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張盈滿臉歉意地對李滔和胡雪沁說道。
「沒有,時間還早著呢。」李滔微笑著對張盈說道。
「李滔,你們怎麼突然要離開Z市呢?」張盈語氣中透露著幾許不滿和疑惑。
「其實我和雪沁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之前因為Z市發生了太多的事,所以直到現在才走成。」
「為什麼要走呢?留在Z市不好嗎?」
李滔輕輕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許傷感地說道︰「Z市對我來說太沉重了,這里有太多的往事壓在我的心頭,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可能勾起我的回憶,我不想一輩子生活在壓抑中,你當我是逃避也好是旅行也罷。」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就算你真的留下來了你也不會快樂,我們」張盈的眼淚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著轉兒,但是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們一直是好朋友,一直到永遠!」李滔接過張盈的話認真說道。
「嗯我們今日一別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嗎?」
「一定還會有!我和雪沁會回來看你和其他朋友的。」
「你會想我嗎?」張盈神情緊張地注視著李滔,小心地問道。
「當然會,你呢?」
「我現在就想你了」張盈的表情很是無奈和感傷,淚水終于從眼眶奔涌而出。
「這」李滔看著淚流滿面的張盈,不知所措。
「就這樣吧,車要開了。」張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強裝笑顏地對李滔說道。
「那我們走了,你保重!」李滔的眼眶不禁紅了,但是他還是拉著胡雪沁的手轉身慢慢向檢票口走了過去。
張盈默默地注視著李滔緩緩走動的背影,淚水如決堤的洪水狂奔不已,她忍不住對著李滔背影大聲喊道︰「李滔」
李滔緩緩轉過身,注視著張盈,他嘴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
「李滔」張盈大聲喊著李滔的名字,腳步如風地向李滔懷中撲了過去。
「我∼愛∼你!」張盈緊緊抱著李滔,鼓起勇氣對李滔說道。
胡雪沁眼見李滔和張盈緊緊抱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雖然她明明知道李滔現在選擇了自己,就算張盈再怎麼抱著李滔也不能把他從自己身邊奪走,自己更不會少塊肉,但是她還是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胡雪沁狠狠甩掉了李滔的手,臉色鐵青地向前走了幾步。
「滔,再抱我一分鐘好嗎?」張盈感覺到了李滔的掙扎,不禁把李滔抱得更緊了。
「張盈,現在Z市已經基本穩定了,你和你哥哥再也不需要為了爭地盤跟人家打得昏天暗地了,你年齡不小了應該找個男朋友了。」
「你是怕我纏著你不放嗎?」張盈突然圓瞪著雙眼,怒氣沖沖地對李滔吼道。
「張盈,冷靜點,別人都看著我們呢。」李滔壓低聲音對張盈說道。
「你討厭我了是不是?好,你滾你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張盈猛地推開李滔,撕心裂肺地吼道。
「張盈,你別這麼激動好不好?」
「你滾啊快滾!」
「張盈」李滔看到張盈如此失控的樣子心里非常難過,但是他自問自己能夠給她什麼呢?她想要的自己給得了嗎?
「小心」張盈突然神色慌張地向李滔大聲喊道,同時她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李滔跑了過去。她二話不說
抱著李滔的身體轉了一個180度的圈,然後身體定在了原地。
「張盈,你」李滔原本想問張盈為什麼要抱著自己轉圈,但是他猛然發現張盈的嘴角突然溢出了鮮血
李滔看見張盈身後站著一個行跡非常可疑的人臉上露出極其殘忍的笑容,他看到李滔後眼里閃過一絲慌亂,轉身就跑,連忙沖進了人群。
李滔小心松開了張盈的手,掙月兌了對方的懷抱,才發現一把菱形刺刀從張盈的後背直透她的前胸,刀尖還在汩汩地流淌著鮮血。
「快來人!」李滔幾乎帶著哭腔大聲喊道。
「李先生」張盈的兩個保鏢連忙跑到李滔身邊,發現自己的老大竟然被人捅了,而且被捅得很嚴重,不禁嚇得直打哆嗦。
「你們快點送她去醫院,我去追凶手。」李滔冷冷地說道。
「是!」張盈的保鏢連忙小心翼翼地把張盈抱上了車。
「發生了什麼事?」胡雪沁跑到李滔面前神色慌張地問道。
「剛才有人要殺我,結果張盈幫我擋了刀,現在她傷勢非常嚴重,必須馬上送去醫院。你跟他們一起過去。」李滔說著指了指張盈的兩個保鏢。
「好。」胡雪沁知道情況緊急,所以沒有再多問什麼,毫不猶豫地鑽進了車內。
「你們趕快給張盈的哥哥打電話。」李滔對張盈的兩位保鏢說道。
「是!」兩個保鏢連忙應道。其中一個保鏢很快掏出了手機把張盈的事情告訴了張鋒。
「快開車!雪沁就交給兩位了。」李滔說完,連忙腳步如風地去追捕凶手了。
張盈剛被送進急救室後,張鋒和張涵就神色緊張地趕到了醫院,他們一見到張盈的保鏢就情緒失控地詢問他們張盈的傷勢情況,張盈的兩個保鏢哭喪著臉說菱形刺刀從張盈的後背刺了進去,刺穿了整個身體,刀尖從前胸出來。
張鋒一把抓住其中一個保鏢的衣領,大聲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保鏢被嚇得嘴唇發紫,臉色發青,哆哆嗦嗦地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張鋒听。
「我今天不讓她來送李滔,她偏不听!我百般阻擾到最後她還是去了,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張涵臉色低沉得可怕,語氣里充滿了自責。
「都是李滔惹得禍!張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張鋒絕饒不了他!」張鋒狠狠地說道。
李滔把凶手追了好幾條街,最後把對方逼到了一棟三層樓的平房的樓頂上。
「你用對著如此拼命嗎?我又沒有傷到你!」凶手汗如雨下,不停地喘著粗氣對李滔說道。
「但是你跑什麼?」李滔也是滿臉大漢,同樣喘著粗氣對面前的凶手說道。
「你追我我能不跑嗎?」
「但是你不跑我會追你嗎?」
「我不跑我不跑能放過我嗎?」
「當然不能,你把我的朋友傷得這麼重你說我能放過你嗎?」
「靠,既然你不能放過我我跟你說這麼多干什麼?浪費時間!」凶手說著想繼續逃跑,但是他猛然發現身後已經沒路可逃,離他最近的是一棟二層樓的平房距他至少有五米左右,除此之外就是樓房下面的巷道了。現在他有三種選擇︰一種選擇是束手就擒,讓李滔把自己帶走;其次是跟李滔拼了,做最後的殊死搏斗;最後的選擇是逃跑,不要命地逃跑!他可以從這個樓頂跳到身後那個樓頂上,也可以直接從樓頂跳下去,無論他選擇哪一種逃跑方式都是九死一生,但是不逃的話就是十死無生!
「你跑啊,干嘛不跑啦?」李滔休息了一會後,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不少,于是步步緊逼向那個凶手走了過去。
「你不要太欺人太甚啦?你追了我幾十條街我都沒有跟你動手,不要以為我是怕了你,只因我跟你平日無仇近日無怨我才一忍再忍,如果你還是步步緊逼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凶手面露凶光,凶神惡煞地對李滔說道。
「我好怕啊!呸,神經病!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滔面對對方的警告不以為然,依然腳步不停地向對方逼近。
「你給我記住,是你逼我的,我今天要是摔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那麼多干什麼?你要跳就趕快跳,你摔死之後我好去探望被你刺傷的朋友!」李滔極其不耐煩地向對方說道。
「好,是你逼我的,你給我記住!」凶手說著表情決然地向身後縱身跳了下去。
「我靠,真的跳了?!」李滔沒有料到對方真的會跳樓,但願他沒被摔死,要不然自己算是白追他這麼久了!
李滔跑到對方剛才停留的地方向樓底下看了看,發現對方躺在巷道上苦苦掙扎,想爬起來卻一直沒能成功。
「靠,算你媽的命大!」李滔暗罵一句,轉而觀察周圍有什麼近道能夠馬上到達那個凶手躺倒的地方。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李滔找到了捷徑,有一根水管從三樓樓頂一直搭到了地面,真是天助我也!李滔不禁暗自高興。
李滔順著水管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足摔到地上導致骨頭錯位、神經爆裂、血液倒流而亡,因為水管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李滔當心什麼就來什麼,當他爬到二樓一家住戶的窗外時,對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把關著的窗戶推開了,而推開的玻璃窗不偏不斜地正好壓在李滔的手指上,李滔痛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松手。他剛松手,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猛然從二樓高的地方結結實實摔了下來。
「哎呀,你」那個凶手死盯著李滔,咧開嘴慘叫。
「你還好嗎?」李滔定定地注視著對方,表情很無辜地問道。
「你好狠啊!我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你還不能放過我,而且你還爬那麼高然後向我壓下來,你難道真的想活活壓死我呀?」
「老兄,我也不想啊!你以為我喜歡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呀?我現在全身的骨頭都快摔散了!你沒事跳什麼樓呀?」
「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被你逼的!」
「我哪里有逼你呀?你老老實實站著不動讓我把你抓了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何必搞得這麼麻煩呢?」
「站著不動讓你抓?你當我是傻瓜呀?只要有一線逃生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廢話少說!我現在問你,是誰派你來殺我的?」李滔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厲聲質問。
「咳咳」
「廢話少說!快回答我!」
「咳咳」凶手的臉變成了醬紫色,雙手不停地拉扯著李滔的手。
「快說!」李滔依然緊揪著對方的衣領,厲聲喝道。
「呃」凶手連忙用手指了指李滔緊揪自己衣領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神情極為緊張。
「哦,對不起!」李滔意識到自己過度的沖動差點把對方掐死了,連忙松手。
「呼」重新獲得了呼吸清新空氣的自由,凶手連忙張開嘴巴拼命深呼吸了幾下,似乎要把自己剛才少呼吸的空氣吸會去。
「言歸正傳,到底是誰派你來殺我的?」李滔又故技重施,緊揪住對方的衣領厲聲質問。可憐對方張了張嘴卻根本發出聲音來,因為李滔下手實在太狠了,他把對方揪得連呼吸都困難了,不要說回答李滔的問題,就是小命也快沒了。
「說什麼?大聲點!」李滔把耳朵湊到對方的嘴邊,但是依然听到對方的聲音。
「你他媽的,耍老子!」李滔猛然松開對方的衣領,一記重拳狠狠甩到對方的臉上。對方被李滔打得眼冒金星,咧著嘴直哼哼,但是他心里還是很感激李滔這一拳的,至少李滔打他的時候他可以自由呼吸空氣。
「快說啊!」還沒等對方回過神來,李滔又照著對方的臉頰狠狠甩出了一拳。
「我」凶手的大腦處于暫時性的癱瘓狀態,連說出一句完全的話都很困難。
「干什麼?裝死啊?」李滔忍了很久的怒火突然猛地爆發了出來,一拳接一拳狠狠地向對方的臉頰擊打著,根本沒有給對方喘氣的機會。
大約過了十分鐘後,李滔終于停手了,但是對方早已被他打得面目全非了,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楮都分不清了。李滔探探了對方的鼻息,發現對方已經沒有呼吸的跡象了——凶手死了——被李滔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