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很得意嗎?」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像鋼針一樣刺進眾人的耳膜,人們一直關注佔到便宜的大山,卻把被打飛的猴太郎拋到了腦後,等到想起他時,他已經走到離大山不遠的地方,而且看樣子似乎並無大礙。最奇怪的是,猴太郎竟然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他整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就算站在你面前,也讓你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就連我也被他騙過,更何況大山等人。
「死胖子,給我狠狠教訓他!」紫鈴揮著拳頭喊道,她也對東瀛人犯下的罪行耿耿于懷。
「對,狠狠教訓他!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狠狠地打!打出他的猴兒腦!」
見猴太郎又再出現,人們又開始為大山鼓勁,在他們眼中,猴太郎要比大山遜上一籌,他們對大山充滿了信心,尤其是他的可疑身世,讓一些人對他倍感親切。
「大山,小心!」我的聲音突然傳來,並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啊?」大山一愣,還沒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場中形勢突然大變,猴太郎的氣息猛然暴漲了幾十倍,一陣陰風從他的身上刮出,發著嗚嗚的聲音刮向四面八方。
「四胖子!」猴太郎的聲音變了調,沙啞而又低沉,眼圈和嘴唇也變成紫黑色,眉宇間籠罩上一小團黑氣,臉上現出段段青筋,隨著脈搏的跳動,青筋一鼓一鼓。
猴太郎的五胴猿獠插回腰間,他平神右手,從紫黑的指甲縫里冒出縷縷青煙,一朵小小的黑色櫻花從他的手掌心中緩緩探出,然後旋轉,越轉越快,帶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風。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震驚,瞪大眼楮驚恐地看著猴太郎,他的所作所為超出了華聖人的想象,這種事情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天下之大,實在是無奇不有。
「嘿嘿……猴太郎生氣了。」小野種子幸災樂禍地道。
「嘿嘿……」搖頭丸冷笑兩聲,「惹惱了猴太郎可是罪孽深重呀,就讓他在華聖人面前好好地表現一番吧,最好能嚇破他們的膽子,嘿嘿……」
我死死盯著猴太郎,雖然我的暗黑斗氣也有詭異的成分在內,但是猴太郎所表現出來的氣息卻完完全全充滿了邪惡,甚至邪得有些滲人,他就好比是邪惡的化身,仿佛世間所有的陰險與殘忍全都集于他一身。櫻流門並不像正道門派。
「越來越有趣了。」華聖大帝心道,同時看了一眼搖頭丸,恰在此時搖頭丸也正看過來,二人四目相對,彼此沖對方友好的笑笑,心照不宣,誰又希望自己一方敗了呢?搖頭丸心下得意,心道︰「猴太郎啊,你就好好表現吧,打出東瀛人的威風,讓這群不知死活的人見識見識咱們的手段,也不辜負了門里對咱們的栽培,天皇對咱們的器重。」
此時猴太郎的黑色櫻花停止了旋轉,定定地停在距他手心一寸高的地方,上面竟然奇跡般地結出了一滴露珠,晶瑩剔透。露珠從花蕊中長出,然後滑落到花瓣,順著花瓣再往下滑,等到滑到花瓣邊緣,眼看著就要滴落之時,「嘶,」猴太郎猩紅的舌頭適時地將露珠接住,接著他就像品嘗到世間最甘美的佳釀一樣閉上眼楮其樂無窮地回味起來,好饒有興趣地咂了咂嘴。
「嘿嘿……」搖頭丸陰笑一聲,一甩手「啪」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繪著圖的紙扇,遮住了小半張臉,擺出了一副等待好戲上演的姿態。
我的眼光始終從這幾個東瀛人身上掃來掃去,他們的相貌總給人一種猥瑣與陰險的感覺,就像躲在陰暗處眼露凶光的老鼠。我擔心他們會在暗地里耍什麼滑頭,待看到猴太郎這一系列動作,我暗想︰「原來主角還是猴太郎呀!這小子絕不簡單!」想到這里我再次提醒大山︰「小心了,那個猴子有問題!」
大山听了我的話瞪了我一眼,廢話,猴太郎舉動如此古怪,我能看不出有問題?其實自打猴太郎無聲無息出現,大山就已經提了十二分小心,眼珠一直在猴太郎身上打轉,看見猴太郎的反常之舉,大山不免驚訝萬分,尤其上猴太郎手中竟然蹦出櫻花,結出露出,乖乖不得了,這可太神奇了,放在馬戲班,不知得迷倒多少觀眾。
「呃!」猴太郎像吃飽了一樣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又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異變突起,他的胸月復慢慢鼓脹,胳膊、腿腳跟著長大、變粗,臉部漸漸變形,嘴突出,眼深陷,身上長出了了一層又黑又密的長毛,根根像鋼針一樣直立。不一會兒工夫,猴太郎的身體就長到了一丈半,衣服被脹裂成一條條。
「哇,好大一只猩猩!」紫鈴瞪圓了眼楮咕噥道,夏夜楚楚不安地望我瞧了一眼。
華聖大帝也是一呆,忽然身前人影一閃,他背後的「犀牛鎧人」,也就是他的心月復、華聖帝國所有政府密探的頭子、秘軍的統領,就閃到了他的左前方,身法迅捷若電。密談頭子瀟灑地一揚左手,華聖大帝身後空間拉伸,漸漸現出十條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身影,紫鈴和紫薇身後也各現出了五條身影。
「邪術!」看著猴太郎變出來的畜生形態,我的心里馬上冒出了這兩個字,這個猥瑣的猴子一定使用了邪法。
「咕咕!」大山咽了口唾沫,往常他只有見到漂亮女孩時才會咽唾沫的,同時心里一噶 ,心道完了,眼前出現的龐然大物讓他無比心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注意到大山腳步錯動,搖頭丸又是陰陰一笑,接著倆眼不老實地瞄起了扇子上的圖。
「嚎——」猴太郎發出一聲完全不像猴子的大叫,喏大的嗓門震得大地微微顫抖,華聖帝國的大臣們面上變色,心道這還是人嗎?
猴太郎一手攥著五胴猿獠指著大山,一只手十分過癮地在胸口上一頓亂擂,嘴里舒服地嗷嗷怪叫。
「咦?死猴子變成了大猩猩,怎麼連人話都不會說了?怪事!」紫鈴在底下嘟囔道。
「呵呵……」夏夜楚楚被逗笑,原本慘白的一張俊臉有了一絲血色,如稍施脂粉,美艷動人。她偷看我一眼,旋又把目光投向場中兩人。
「他媽媽的!」剛才大山已經被猴太郎唬住,待看到猴太郎再一次向自己挑戰,不由怒火中燒。「個子大又怎麼了?媽的,待會兒老子砍翻了你熬成猴腦大家分!」大山用劍指著猴太郎憤聲道,洪亮的聲音竟然蓋過猴太郎的怪叫,照實讓某些人感到意外。听到大山豪言壯語的大臣們又堅挺地站在了他後面,一時之間加油之聲不絕于耳。可是他們哪里知道大山的苦衷。大山敢向又高又壯的猴太郎放狠話,實在是有難言之隱。面對這麼一個變了態的怪物,而且身上的毛兒一根根乍起,看起來比鋼針還要堅硬,並且還很鋒利,大山猶如老虎咬天,無處下口,只尋思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敗下來。打心眼兒里說,他可不是什麼愛國良民,從小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在他挨餓的時候,在他受凍的時候,享盡清福、吃穿不愁的華聖大帝可沒想到過他們這一類人。至于什麼報效國家、誓死效忠華聖大帝之類的屁話,在他看來純粹是扯淡!都是虛假的!是骨子里的虛榮心在作怪!自己又沒有得到華聖大帝什麼好處,憑什麼給他賣命?向皇帝效忠,追求榮譽,可以。不過那要在小命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留得小命在,不怕沒錢撈!有了小命才可以去找姑娘,花前月下浪漫一把;有了小命才可以掙好多好多的錢,讓將來自己的孩子有吃有穿,過上好日子;有了小命可以盡情享受青春的絢爛,人生的美好!大山童年的遭遇讓他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人生觀,活著,才可以得到渴望的一切。
大山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越想越覺得生命誠可貴。只是剛才自己一招得手洋洋得意忘了形,現在貿貿然然被打敗有點兒說不過去,若被人看出,事後這麼多有權有勢的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必須精打細算,當著所有人的面好好演一場戲。想到這里大山又把猴太郎狠狠罵了一頓︰「這個該死的猴子,這里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跟我過不去?我欠你的呀?我#¥#%%#*#¥……」
大山斜對著我,一雙賊眼轉來轉去,臉上還時不時露出貪婪的笑容,我大惑不解,難道這小子又要使什麼陰招?
高高在上的紫鈴也看到了大山的面部表情,她是何等樣人,比猴子還精,一見大山神色不對,心說這小子可別被嚇住了想溜啊。忙扯開了嗓子提醒擂自己擂得正爽的猴太郎︰「東瀛的猴子只會虐待自己嗎?把自己打死了你就等著認輸吧!」
一句話提醒了猴太郎,本來他還想在人前賣弄一把,顯示一下自己的手段,煞煞大山的氣焰,以報方才之仇。但被紫鈴一損,腦瓜登時清醒過來,猴臉一紅,再不磨蹭,怪叫一聲向大山撲來。
大山正在琢磨光榮退出之策,正想到得意處,不提防猴太郎突然殺來,忙展開身法逃開,瞅機會還狠狠瞪了紫鈴一眼,後者正眉開眼笑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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