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者遠退!」桑丘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兵,接著向其他的龍衛下達了命令。
「二弟,也讓你的人退下。」重山秀向重山青說道。
「大哥,這……」
重山青猶豫起來,動動嘴皮子還可以,真要讓他的兵去送死,他還得仔細掂量掂量,因為這樣做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畢竟生命不是兒戲,人死了就活不過來了,這要傳到華聖大帝的耳中,自己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你放心,」桑丘看出了重山青的疑慮,「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擺平的,就說左防兵馬署的士兵調戲良家婦女被龍衛撞到,在抓捕過程中龍衛失手打死了凶手。放心吧,我們龍衛每年都會打死一些這樣的人的。」
「這……」重山青還在猶豫,可心中卻說︰「你們龍衛的腦子秀逗了吧!這種二流借口誰會相信呢?尤其當著五十多萬人動手,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呀!」
「二弟,你還猶豫什麼,你要顧全大局!」
「事成之後我一定備一份重禮送到你的府上,還要代你在大王子面前美言幾句。」桑丘又搬出了大王子的名頭。
「好吧!」既然哥哥都答應了,自己還有什麼擔心的呢,出了事情讓手眼通天的哥哥去頂著吧,再者,雖然自己並不買大王子的賬,但是桑丘的那份重禮可是夠吸引人的,別的不為,就為了那份重禮也要賣個桑丘一個人情。
正如某些先哲所言,是人就有缺點,只要找到弱點對癥下藥,就算是心如磐石的人也會被攻破。
在重山秀和桑丘的誘導下,重山青咬了咬牙終于把自己士兵給賣了。
「大人,你不能這樣呀!大人!」養好一臉死灰之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效忠多年的署長大人會把自己推向死亡。
「大人,我們對大人忠心耿耿,沒功勞也有苦勞呀!大人不難把我們往火坑里推呀!」
「大人,這可是兩千多條人命呀!」
楊晃和楊偉也分別乞求重山青。
撲通!
到最後楊昊干脆跪下,以膝代步爬到重山青跟前,「大人,就算我兄弟罪該萬死,還請你放過其他兄弟吧,他們都還年輕,還有很多路沒有走,都是無辜的呀!大人,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給你磕頭了!「
楊昊說完,拼命磕起頭來。
老隊長說得沒錯,楊昊為人極講義氣,是甘為朋友拋灑熱血的仗義之人,也是值得一生交往的良友。
「楊大哥!」看到楊昊磕頭流涕為自己兄弟乞命的模樣,我的鼻子一酸,跨上幾步來到他的跟前,一把將他拽起,指著重山青的鼻子道︰「他都把咱們賣了,還乞求他作甚!他不仁無奈就不義!」
「混賬!」楊昊立刻火了,「還不快給大人磕頭!大人,黑帝斯年紀還小,不懂得規矩,求你不要為難他,要罰就罰我吧!」說罷又跪下磕起頭來。
「楊大哥!」我的眼楮一癢,兩行熱淚再也控制不住,嘩地流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能交上楊昊這等肯為朋友磕頭乞命的朋友,即使流干所有的眼淚我也心甘情願。
「楊大哥……」我心態地看著楊昊,感動得喉頭哽咽。
「其他人退後!」重山青終于下達了命令。
「親衛準備!」桑丘也跨上了戰馬。
不過左防兵馬署並沒有行動,每個士兵都將眼楮瞪得通紅,為受冤枉的兄弟深感不平。
「你們想造反嗎?」重山秀冷眼觀看著左防兵馬署的軍隊,「誰敢亂動,豹衛格殺勿論!」
嘩!
原本對準龍衛的槍矢全都瞄準了左防兵馬署的士兵。
「龍衛,左防兵馬署若敢造反,格殺勿論!」桑丘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造反?是你們逼我們的!」
「對,就算殺光我們也要討個公道!」
「他女乃女乃的,拼了,拼了!」
左防兵馬署群情激奮,所有的士兵都挺起了胸膛,毫不畏懼龍衛和豹衛的強橫。
「混蛋,你們想造反嗎?都給我退下!」重山青大喝,但聲音卻被淹沒在憤怒的吶喊中。
「豹衛動手!」
「龍衛動手!」
「住手!」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大喝震動了所有人的耳膜,人們的呼罵呵斥立即停住,紛紛向陣型的中央望去。
「重山青、桑丘,」我繼續朗聲說道,「你們如此處心積慮要治我們于死地,還不是因為我打殘了你們的兒子,別的不說,就憑你們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幾十萬人的面誣陷我們的險惡用心,你們的兒子就應該有此下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和你們的兒子都是一丘之貉!你們想趁機將我除去,痴心妄想!你們是刀俎,但我不是魚肉!我命由我不由人!不管你們是龍衛還是豹衛,就算是神,敢動我者,殺!其他人退後,就讓我們第七小隊領教領教傳說中的龍衛的高招吧!一動刀戈即為我敵,我將不再手下留情!」
聲若洪鐘,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大爺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誰敢上來?我砸爛你們!」高大個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蹦著跳著就要殺過去。
「誰敢動我的第七小隊?我捏碎他的蛋子!」
「閃開!閃開!」
就在這時,從外面又沖進來一支隊伍,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剛剛升遷的老隊長。老頭子雖然怒氣沖沖,但掩不住滿臉的紅光,再看他衣甲鮮亮,心口處還十分幼稚地拴著一個拳頭大小紅心,上面繡著「愛」字,顯然是受到了老婆的犒賞。
「你們這群王八蛋,居然拿著家伙跑到左防兵馬署的大營撒野來了,趁老子還沒有發火,都給我滾蛋!」
「對,滾蛋!」小武向我使了個眼色,跟著嚷嚷起來,然後指揮著一百多個兄弟把盾牌、勁弩發到大家手里,除此之外,老隊長還叫人拿來幾十竿長逾兩丈的長槍,對付騎兵的沖鋒最是有效。
「重山青,你想干什麼?公然讓龍衛屠戮左防兵馬署的士兵,你是何居心?」老隊長義正詞嚴地質問重山青。
重山青不可能沒有听說過老隊長的傳奇經歷,更深知他在軍隊里的號召力,因此他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位年近花甲的前左防兵馬署署長。
「大膽!龍衛正在辦案,哪容你這個下級軍官放肆,識相的快給我滾開!」眼見重山青顧慮重重,桑丘可不管那一套,他雖听說過老隊長的威名,但眼見對方既然已經從署長的位子上下來,便不把他放在心上,還輕蔑地用槍頭指住了他的鼻子。
「混蛋找死!」
「大膽!」
「無禮!」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左防兵馬署的士兵對老隊長的尊敬可不是用語言就可以形容的,當下就有一個受過老隊長恩惠的營長策馬揮刀向桑丘砍來。
「退下!」老隊長一聲暴喝,那名營長立即勒馬,乖乖地回答自己的隊伍,臨走還不忘狠狠地瞪一眼桑丘。
看到這一幕,重山秀的心里猛地打了個激靈,長久以來他一直以為擁有五十萬人馬的左防兵馬署已經牢牢被控制在了自己弟弟的手里,倘若二王子舉事,這將是一支重要的軍事力量。但看剛才情景,似乎面前這個糟老頭子比自己的弟弟更有威信,仿佛他才是左防兵馬署真正的署長。想到此處,重山秀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但究竟不妥在哪里,他又一時無法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