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大法師 第三卷 霸王傳說 第二十八章 萬歲,霸王

作者 ︰ 求已

帝國,多麼令人傷心和血液沸騰的一個字眼呀!

當苗條滿身鮮血地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笑得更加得意了。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永遠無法回頭了;有些人,一旦跟定了你,就算死也無法更改他們的決心。

「從今以後我就是黑暗帝王,你是我的黑暗將軍,就像當年的我。」

苗條無言,默默跪下,沉重地低下了頭。他思忖著,這一去不但千山萬水,更是殺機重重,也許自己真的要變得鐵石心腸,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魂牽夢縈的親人和家鄉。

「你後悔嗎?」最後我又問了一句。

「不。我知道隊長比我更難過。」苗條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憂郁,心里隨時裝載著洗也洗不盡的愁苦。

「很好。」我望著夕陽,那一抹詭異的橘紅像極了濺出身體的第一抹鮮血。

「你殺了他們嗎?」剛才一直嚷嚷著報仇的小男孩抓住了苗條的衣角。

苗條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痕,重重點了點頭。

「謝謝。」小男孩出奇地平靜,跪在地上給苗條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一時間,苗條的身前跪倒了一片人,大家默默地磕著頭,更多的人眼淚又流了出來。

「讓我跟你走吧。」小男孩倔強地擦了一把淚水,「我爹說哭鼻子的男人時膽小鬼。」

「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苗條喃喃地說著,向著東方走去。

「你要去哪里?」小男孩急忙追去。

「去實現我的野心。」我陰冷的聲音在小男孩的耳邊回蕩,嚇得他不自覺倒退了好幾步。我冷笑著,邁出幾步,忽然又轉回頭,用更加陰冷的聲音說道︰「記住,從今以後你們就是黑暗帝國的子民了,我就是黑暗帝王。如果有誰再敢欺負你們,對天吶喊三聲黑暗帝王,我的軍隊就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你的絕對……」小男孩喃喃著。

「哈哈……」我狂笑著走遠,就在小男孩不明所以的時候,大地涌動,平整的地面裂出一條條裂縫,一隊隊排列整齊的骷髏士兵秋毫無犯地通過慘被屠戮的村莊,一個好事的骷髏還爬上村子里最大的房子,驕傲地把一桿旗幟插在了上面。

陰風怒號,星空月牙旗迎風飄揚!

……

姜州,依山而建,烈漢帝國西部重鎮,原名夔州,因五百年前出現一位感動大陸的姜姓貞烈女子特改名姜州。烈漢帝國重甲騎兵破風駐地。

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天空如明澈的藍寶石一樣引人留戀。昨夜的一場暴雨沖走了沉積在城市和樹木上的塵土,一切都顯得耳目一新,清新的空氣更是沁人心脾,微微翕動著人們的鼻孔。這本應是一個陽光明媚、富有朝氣的清晨,然而進出城門的每一個人都緊緊繃著一張臉,心事重重。就連負責看守城門的士兵也都顯得無精打采,只是匆匆瞥一瞥過往行人的面孔,從那些人毫無生氣的臉上,士兵們看到的不是失望就是絕望,要麼就是滿臉的茫然。

最新消息,帝國西部突然出現一支神秘的隊伍,慘無人道地殺死了所過之處的所有壯年。

最新消息,陛下病重,無子嗣,掌握帝國兵權的護國公劉威已經聯合了幾方軍隊,意圖兵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最新消息,護國公已經秘密與侵略華聖帝國的東瀛人達成協議,東瀛人出兵幫助劉威登基,劉威割讓南方一十六州給東瀛人。

最新消息,帝國皇後陰麗華大逆不道,暗中勾結外人謀朝篡位,舉國通緝。

最新消息,龍神帝國在西部的永光城打敗白虎、朱雀、玄武組成的聯軍,走投無路的三系軍閥已經與護國公達成協議,以共同對抗龍神帝國為條件,幫助護國公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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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

最新消息……

這是一個陰謀與背叛橫行的時代,這是一個噩耗不斷的時代……

軍民人心惶惶,各自做著最壞的打算,在深山里有親戚的人早已經打點行裝趕去投奔了,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天下已亂,厄運將降臨到每一個人的頭上。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

就在人們心事重重的時候,從城門里冷不丁飛出一騎裹著白衣的鐵騎,舉著一面白旗揚塵而去,便跑上面的騎兵還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喊著最新得到的消息︰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他要讓這個消息像長著翅膀的風兒一樣傳到姜州境內的每一個角落。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

「陛下……駕崩了……」一時間,匆忙進出城門的人停下了腳步,無精打采的守軍眼中閃現出悲觀的情緒。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希冀從別人的眼楮里找到一絲安慰。

「不,也許我是在做夢,一定喝多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兵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我眯縫著眼楮為身邊一個新來的士兵。

年輕的士兵還是個剛剛長大的女圭女圭,一臉的稚氣未月兌。他呆呆地看著老兵,懾于老兵平日來的威嚴,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麼說我們沒有陛下了?」

「是不是帝國要打仗了?」

「那我們怎麼辦?」

「哇——」

也不知是誰最先嚎起來,緊接著城門口哭成一片,大家個個為自己的命運擔心起來。

「效忠護國公——」

「效忠護國公——」

……

還沒待這些人把心底的委屈發泄出來,一隊旗幟鮮明的騎兵緊隨著剛才那個騎兵揚塵而去。這些人每個人都扛著一面旗幟,上面沒有一個大大的「威」字格外引人注目。

「效忠護國公——」

「效忠護國公——」

……

「效忠護國公……」

那些人走後,城門口痛哭的人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騎兵們敢這麼喊,足以證明姜州城的城主已經投靠了護國公,同時隸屬于城主的二十萬破風騎兵也跟著投靠了他們新的主子。

「護國公,我呸!」那個老兵猛灌了兩大口烈酒,「要是叫我效忠他,我寧可去效忠一條狗!賣國賊!」

「對!賣國賊!」

「賣國賊!」

軍民們義憤填膺,整個烈漢帝國誰不知道護國公是出了名的殘暴不仁。

「可是他有城主支持……」女圭女圭兵擦了一把流到嘴角的鼻涕,抬起淚汪汪的大眼楮看著老兵。

「城主……」老兵蔫了,「是呀,他有城主支持,咱們這些下等士兵只有給人家當炮灰的命了,我們能做什麼呢?」

老兵悲觀地抬起了頭,看著西邊發起了呆,渾濁老眼中又淌出不屈的淚。

「如果我還年輕,我一定……」

老兵握緊了拳頭,冷不丁看見在天空的盡頭升起一道黑煙。

「難道是我眼楮花了?」

老兵揉了揉眼楮,這一看不要緊,黑煙越聚越多,竟聚集成一大團烏雲,翻騰洶涌著奔姜州城而來。

「是不是我又喝多了……」老兵不相信地搖起了頭。

……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

穿著孝服的士兵騎著戰馬一路狂奔,一邊賣力地喊著城主傳達著這個舉國震驚的消息。

「陛下駕崩,舉國……」

忽然,士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慌忙拉住坐騎,睜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前面。

那是一片遮擋半邊天的黑雲,翻滾的烏雲中不時有猙獰的巨龍探出頭來。閃電肆無忌憚地在烏雲中蜿蜒,仿佛還有數不清的骷髏在雲中翻騰。

在正前方,是白花花的一片骷髏,一眼望不到頭。此刻這些骷髏靜心屏氣,眼中兩團紅慘慘的鬼火忽上忽下地跳動著。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骷髏自動分開,一頭足足有三十丈高的骨龍咚咚咚跑到跟前。士兵急忙抬頭,骨龍頭頂上是一個穿著奇異鎧甲的人,他的臉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惡魔。

剛才那就話就是他說的。

「我……我……」不知為何,看到那個人士兵就覺得不寒而栗,他豎起一層寒毛,雙腿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

「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一個聲音在士兵的頭頂上響起,士兵膽戰心驚地抬起頭,一個異常英俊的年輕人正站在一只麻雀的身上。麻雀不大,卻生生托起一百多斤的重量,看得士兵張大了嘴巴。

「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這一次苗條苗條的聲音更加溫柔了,為了讓士兵相信他,還對士兵報以友善的一笑。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

「烈漢帝國皇帝死了?」苗條把頭轉向我,只是因為我戴著面具,他看不清我臉上的表情變化。

「是的,陛下駕崩,舉國……」

「不!」士兵還要說下去,卻被我打斷,我的聲音陰冷至極,士兵听了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你的陛下還沒有死。」

「真的?」士兵驚喜地睜大了眼楮。

「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哈哈……」

「哈哈……」

「哈哈……」

「嘿嘿……」

……

我一發笑,嚴肅了半天的骷髏們放聲大笑,有的笑得前仰後合,一不小心從天上飛翔的骨龍上跌了下來。

「給你兩條路︰一、效忠我;二、死。」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意俯子,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陡然而生,驚得士兵從馬上跌了下來。

「活還是死?」

「活還是死?」

……

骷髏們一齊鼓噪。

我對著骷髏們一使眼色,十幾個骷髏一擁而上把兵器架在士兵的身上。

「要死的話就在你身上捅幾個窟窿!」一個骷髏惡狠狠地道。

「宰了他!」

「宰了他!」

其他的骷髏躍躍欲試,有個等不及的骷髏干脆在士兵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便吧唧嘴便道︰「好久沒有吃人肉了。」

這個士兵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自出生到現在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骷髏,早就嚇得面如土色。

「活還是死?」骷髏們不耐煩地又問了一句。

「活……活……」士兵牙齒打顫,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管住不听使喚的嘴巴,哆哆嗦嗦地喊出心里話。

「這就對了嘛,何必呢?」听見士兵這麼說,周圍的骷髏一齊裂開了嘴巴,他們把士兵扶起來,又小心翼翼地拍去他鎧甲上的灰塵,更有熱心的骷髏還一把摟主士兵的肩膀,嘻嘻哈哈的樣子宛如拜把子多年的好兄弟。

哈哈……哈哈……」士兵被挾持,只好硬著頭皮傻笑,心里頭盤旋著如何逃走。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黑暗帝國的士兵了,我不會讓我的士兵沖在戰場的最前面的。」我陰冷著聲音道。

「黑暗帝國?」士兵從沒听說過這樣一個國家,就在他要細問詳細的時候,一隊騎兵轟隆隆地跑了過來。這個士兵回頭,看到了熟悉的烈漢帝國鎧甲。

「效忠護國公——」

「效忠——啊?這個……」

那隊高喊著效忠護國公口號的士兵一下子懵了,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骷髏。

「是效忠黑暗霸王。」苗條微笑著糾正了那些莽撞的士兵。

「黑暗霸王?」士兵們對望一眼,一邊害怕一邊疑惑。

「星!」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大吼一聲舉起了右手,一時間數萬骷髏同時掏出弓箭對準了那一隊士兵。

「我數三,說‘效忠黑暗霸王’。否則格殺勿論!」

「效忠黑暗霸王——」

「效忠黑暗霸王——」

……

還沒等我開始數,那隊士兵已經一把扔掉手里的旗幟,一邊賣力的舉著拳頭,一邊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喊出振奮骷髏心的口號︰

「效忠黑暗霸王——」

「效忠黑暗霸王——」

……

早有好事的骷髏給了他們每人一桿星空月牙旗。

「轉身,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如果我的人听不到口號,當心你們的腦袋。」我又一次威脅那些士兵。

「效忠黑暗霸王——」

士兵們用比來時還快的速度轉眼從我面前消失,那句「效忠黑暗霸王」的口號也跟著越傳越遠。

「傳我令,全軍火速前進,我要在姜州吃午飯。」我看了苗條一眼,冷酷地下達了前進的命令。苗條的神色漸黯,他知道,殺戮正式開始了。

……

「狗日的護國公不得好死!」

「千刀萬剮了他!賣國賊!」

「我們該怎麼辦呀?」

……

城門口的軍民依舊捶胸頓足地咒罵著護國公,悲傷著自己的命運,忽然從遠處傳來的一陣響亮的口號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效忠黑暗霸王——」

「效忠黑暗霸王——」

……

「黑暗霸王?這又是哪根蔥?」把手城門的老兵猛地灌了三大口烈酒,抬起惺忪醉眼問旁邊的女圭女圭兵。

「黑暗霸王……」女圭女圭兵喃喃自語,眼巴巴看著剛才出去的那一隊士兵喊著奇怪的口號飛奔進城。

「你說會不會是護國公另外一個名字?」老兵的嘴里噴出一口酒氣問。

「興許吧……」女圭女圭兵剛剛說完眼楮就驚恐地睜大,他想也不想,連忙敲響了旁邊的銅鑼。

「當當當——」

這一敲不要緊,可把老兵給嚇醒了,他一把奪過銅鑼,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不活了,瞎敲什麼?」

女圭女圭兵一指前面,老兵完全給嚇醒了,一隊隊骷髏士兵正有條不紊地在城門前列陣。

「敵人——」老兵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當當當」敲起了銅鑼。

「殺——」眼見所有的人都躲進了城里,苗條粗暴地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殺呀——先登城者,賞金百萬!先得城主首級者,賞金千萬,封姜州城主!」我冷眼觀瞧著給士兵們打氣。

「殺呀——」話音剛落,那個被我俘虜是傳令兵第一個沖向城門。

萬箭齊發,從姜州城上射下的弓箭全都對準了沖在第一的傳令兵。

「白痴!」我罵了一聲,還是頭一次見到要錢不要命的。眼見傳令兵就要被射成刺蝟,忽然轟隆一聲從他的腳下升起一個巨大的鬼手,高高地將他拖到天上。姜州城的箭無一例外地射到鬼手上。

「你家里還有什麼人?」我好笑地飛到驚魂未定的傳令兵跟前。

「我爹,我妹妹,還有一個兄弟。」傳令兵很快進入角色,恭敬地對著我行了一個烈漢帝國的軍禮。

「很好,以後你就是姜州城的城主了。」我毫無表情地說道。

「哎!什麼?你是說叫我、叫我……」傳令兵以為自己听錯了,摘下頭盔用力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是我招收的第一個人類士兵,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嗎?」傳令兵已經熱淚盈眶了,見我不再理他,激動得跪在鬼手上,把手放在嘴巴上,用盡平生力氣大喊起來︰「爹,我有出息了!黑暗霸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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