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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甜兒精彩的表演,柏文堇卻無心欣賞,不斷的向宴會廳外張望,就在這時慕容雪兒又走了過來。
?「文堇,你打算表演什麼節目?」
?她又不見外的挽上了他的手臂,柏文堇不得不轉過身來,讓兩個人稍稍隔開一段距離,「雪兒,你這樣子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之前的關系,怕什麼,再說了,文堇,你敢說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她自信的抬起手來,模向他的耳垂,還記得當初她只要這麼一踫他,他就會臉紅,只是如今的柏文堇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柏文堇了,這樣的姿勢只令他覺得不爽。
?他握住她的手,想將她移開,可慕容雪兒卻踮起腳,一下子就吻住了他的唇,柏文堇嚇了一跳,連忙向人群望去,還好,這些人的視線都只注意正在表演的沈甜兒身上,當他慌張的推開她,慕容雪兒卻滿意的笑了笑,依舊嬌柔的說道,「親愛的,如果想我,打電話哦。」
?「哼……」
?柏文堇轉過身去,裝做認真看表演的模樣,慕容雪兒這才踩著八寸高跟鞋向會議室外走去,那一步步,就像是贏得最終勝利的公主。
?當她走到還站在會議室外的秦雙身邊時,笑著對她說道,「對不起哦,他實在是太猴急了,這種場合非要我吻他,不然就不放手。」
?「呵呵……」
?秦雙只是笑了笑,雖然有些震驚吧,畢竟就像慕容雪兒講的,這種場合怎麼說也得避嫌一下子,不然怎麼會讓她這個正牌老婆來,可柏文堇就是柏文堇,他要是想耍流氓,誰能擋得住他。
?「你笑什麼,秦雙,你只不過是他們一個賭約而已,等有一天文堇玩膩了,他自然會回到我身邊,當然了,如果你非要用譚程禮拴住他的話,我是不介意身份的,因為他愛我。」
?「賭約?」
?秦雙終于轉過頭來,有些詫異,慕容雪兒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表情,原來她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打擊她的機會。
?「你不會真的以為文堇對你,或者是你的生父感興趣,那不過是一個賭約而已,你讓他輸了三菱設計方案,他怎麼能放過你呢,那可是他第一次想設計一個標志性的建築。」
?‘轟……’
?秦雙的大腦有些混亂,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用酒瓶砸了他的頭,才讓他死抓住她不放,又或者是她的身份,可原來都不是,而是因為一個設計方案。
?三菱設計,是S市的一個標志性建築,哥哥曾經說過,如果誰的設計方案得到了最後的實施,那麼必然會讓他的名字寫入建築史的光輝一頁,而溫聿晏其中的一部分采用的就是尹悅文的設計,對于這個案子的重要性,她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只是他們賭約的一個部分,現在再回想起來,那天遇到他們三個人,溫聿晏的主動獻殷勤、皇甫聖華的頻頻媚眼、柏文堇的騷擾全都是因為這個賭約!
?胸口,好悶!
?雖然事過境遷,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但那種無力說出的傷害更讓人委屈,秦雙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眸,努力的調整著呼吸,可卻依舊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存在。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難道她的一生,只不過是這些大少們隨口的賭約!
?「謝謝、謝謝你告訴我。」
?好久,當她再次睜開眼楮,看向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層寂寞,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真的跟柏文堇就這樣子生活下去,再生一個孩子,但現在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得勝的女王仿佛這樣子還不夠,又重重的給了她致命一擊,「你不會以為將來有一個孩子就可以拴住他了吧,告訴你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拿掉的。」
?「……轟!」
?這一記悶雷幾乎站她直接跌倒在地,還好身後一雙手及時的扶住了她,而她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這其中的問題了,只記得昨天,他說還要等、等……
?「滾——!」
?譚程禮幾乎氣得快要爆開了,而此時秦雙也終于再無力拒絕他的懷抱,她緊緊的拽住他的衣服,如雨般的淚水灑落在絨白色的地毯上,化出一片又一片哀傷的酸痛。
?「為什麼,為什麼活著這麼的難,告訴我,你能告訴我嗎……」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不過想和哥哥像普通人一樣活著,上班、下班、吃飯、睡覺、結婚、生子……,難道就這麼點要求都這麼的難嗎!
?看著她茫然的小臉,譚程禮的心都碎了,他的女兒本應該站在這世界最耀眼的舞台上過完優雅而又完美的一生,卻因為他的疏忽讓她變得了別人手中的玩具。
?「別怕,我會保護你。」
?他絕對不會再允許有人傷害她,絕不!
?「……」
?秦雙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與她流著相同血液的男人,無力的笑,「保護,你的保護是不是來得太遲了。」
?莫說她的身份只是一個私生女,即便是他的女兒又能怎麼樣,該失去的已經失去,該痛苦的也已經痛苦了,她已經不再需要任何人了,因為她需要的人已經全部離開了她。
?秦雙推開譚程禮踉踉蹌蹌的向外走,縴細的身體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譚程禮再也顧不了許多,奔過去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不容分說的將不斷掙扎著的她帶進了自己的臨時辦公室。
?……
?「你為什麼要管我,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十六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為什麼還要管我,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干什麼,想看著我痛苦嗎!」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為什麼不早點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告訴我,告訴我該怎麼辦,在我失去一切之後,卻又把你送到了我面前,是想要我報復嗎,可是你知道嗎,我最想報復的人就是你!」
?「你知不知道,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你知道最後媽媽對爸爸說什麼嗎,說她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他,如果沒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可為什麼……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為什麼媽媽卻要對我說,她最愛的還是你……啊、啊、啊……連死都不讓爸爸得到媽媽的愛,爸爸那麼的愛媽媽……」
?「……混蛋、混蛋、混蛋……」
?她把一腔的憤怒都灑在了這個男人身上,譚程禮任由著她撕打、哭泣、吼叫,因為他知道,那是她全部的委屈,而且從她的嘴里他听到了讓他雖然心疼,卻又甜蜜的最後告白。
?……
?柏文堇悄悄的走到邵其峰身邊,小聲問道,「到底找到我老婆沒有?」
?「我們的人說已經送她過來了,你急什麼,又不是出事了。」邵其峰促狹的目光里閃現著揶揄,他這個幫主現在簡直就像是老婆狂,真受不了。
?柏文堇可管不了那麼多,很別扭的說了一句,「難道等出事了再擔心嗎,沒老婆的家伙,你懂什麼。」
?「如果美惠還在的話,也輪到你說這話嗎?」
?他將手插進了西褲口袋里,愛一個人不是將她拴到身邊,而是看著她幸福,只是她要的幸福太虛渺,他沒有辦法滿足她。
?邵其峰扭頭看向冷子辰,他正低頭跟卉卉說著什麼,「美惠,不知道你現在想明白了沒有,愛一個人就是看著他幸福,那才是你真正的幸福。」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什麼跟什麼,愛的人當然得放在自己身邊才幸福了。」
?柏文堇準備自己去看看,可會議室里的燈突然全滅了,不會吧,這個主持人到底要搞多少花樣呀,早知道就不來了,當然,不來也不可能,因為他主要是來見冷子辰的。
?而其他人卻覺得越來越好玩了,竊竊私語之中都充滿了期待,一束橙色的燈光終于投了下來,慢慢的,燈光轉動起來,伴隨著悠揚而動听的鋼琴曲。
?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間跳躍著,彈好鋼琴對于在場的大部分人不覺得奇怪,只是這不是一架普通的鋼琴,而是雙層鍵盤!
?秦雙慢慢的抬起頭來,精致的妝容將她襯托的更加美麗、高貴,一身抹胸蕾絲小禮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銀色的水晶鞋微微一轉,燈光瞬間放大了兩倍,就在高難度的雙層鍵盤旁邊,放著完全與古典鋼琴這種高雅樂器不相配的……現代架子鼓!
?注意!
?她一直是站著的,沒有人知道她要干什麼,但就在這時,悠揚的曲調一轉,激昂、澎湃的架子鼓被同時敲響,就在這兩個完全不同的樂器之間,她獨自奏出音影穿越靈魂的‘紫氣東來’!
?那抹小小的身影就像是一只無意墜落在人間的精靈在不同的樂器間穿梭著,時而又同時奏響,激情澎湃之處,人們幾乎都看不到她的存在,只看到那長發飄飄,仿佛真的如那般‘紫氣東來’,甚至連主持人都忘記了叫價,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她一個人的表演。
?這是她一個人的表演,也是她一個人的世界,沒有人能夠靠得近,卻都被她深深的吸引了進來,她瘋狂的發泄著心中的怒火與傷痛,直到最後,已經完全擺月兌了原來的曲譜,將所有的一切都發泄其中。
?譚程禮站在角落里,看著忘情演奏的她,想起她對他說的那些話,手慢慢的攥了起來。
?「你想離開他嗎,我幫你。」看著她這麼痛苦,他不想再讓她繼續下去,可是她卻猛的抬起頭來,尖叫道,「不要!」
?「為什麼,你不愛他,我可以讓你離開他,你才十九歲,一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耍了我之後,我就只能無力的承受,放他們自由,既然他們要玩,那我就陪他們玩,我要告訴他們,這場游戲不止他們可以賭,我也可以!」
?「雙雙,這樣子也會傷害你。」
?「我不管,你幫不幫我已經無所謂了,我自然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解決他們!」
?「……我怎麼能可以不幫你,好吧,你說你要怎麼辦……」
?柏文堇,你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把我的女兒傷的這麼重,我一定要讓你們柏氏付出所有的代價,為我的女兒陪葬!
?譚程禮借著余光看向站在人群里的柏文堇,他已經完全傻掉了,他雖然听過秦雙彈鋼琴,但那也只有一次,她坐在合奏的人群里,很不起的表演著,比起她的美麗,她的表演已經無所謂了,可是如今的她,卻足以讓所有男人痴迷,這樣的她,真的好想好想把她藏到只屬于自己的世界里,不讓任何人可以窺視。
?當最後一個音節結束,秦雙放下鼓棒,輕輕甩了一下已經沾滿汗水的長發,優雅的走到了前面,深深的鞠了一躬。
?「……天啊、天啊……完全神來之曲呀,各位、各位,柏氏珠寶總裁夫人柏秦雙為大家演奏的這曲‘紫氣東來’起拍價,一千萬!」
?「兩千萬!」
?「兩千五百萬!」
?「一億!」
?柏文堇想也不想的舉起了牌子,燈光亮起,眾人看到是他直接唱出這麼高的數字,全都鼓起掌來,見沒有人再跟他爭,他邁著異常瀟灑的步伐向秦雙走去。
?「親愛的,完美!」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低頭輕輕吻上她的額頭,這一吻,代表著他全部的深情與幸福,好運似乎開始伴隨著他而來了,她會為他生孩子,她會為他最需要的時候上演如此的驚喜,是不是也說明,她也有那麼一點喜歡上他了?
?雖然他不敢肯定,但是整場宴會下來,柏文堇都覺得自己踩在了雲端,在眾人羨慕的目光里,他不敢置信的擁著她的腰肢,緊緊的、緊緊的,這種感覺直到回到酒店,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沒有人能再超越這樣的一場表演,那怕是後來卉卉與黛絲的完美合演也沒有超越她的這場靈魂演奏,而她,也開始正式走上了柏氏總裁夫人的位置。
?當她看到慕容雪兒的時候,嘴角露出明顯的鄙夷,她不稀罕這個位置,但是也不會白白拱手送給這對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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