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指先生 續骨膏(一)

作者 ︰ 籠中虎

在陽青鎮,發生了一件事,讓人尊重的秦晉出了事故。

具體因何種原因出事,大家都不知道。消息是秦晉的家人幾天前都去了省城醫院,回來的人敘述,受傷的全身,可以說沒有完整的地方了,現在唯有一絲氣息尚存。

原來是秦晉出外做生意,乘車時掉下山崖,被摔地渾身粉碎,同時乘車的人包括司機都尸骨不全,發現事故現場的人,唯一看見秦晉活著,趕忙抬著送到醫院。

得知消息的人,無不感嘆,秦晉在鎮上平日里仗義疏財,幫貧扶困。他為人公允,做事不唯利是圖,誰家有困難,第一個伸手相幫的人必定是秦晉,秦晉的重情重義,讓他結交了很多朋友,各個地方的人都有,在鎮上,也是經商做買賣,下力干活,為人處世的楷模,讓鄰里敬重。

在省城住院治療了一段時間。只是靜靜地觀察,無力做手術,傷的太重了,面目全非,都不成形了,讓人慘不忍睹。

省城醫院的大夫要求秦晉的老婆,讓把人帶回去,準備後事吧!

秦晉媳婦堅持了幾天,終究看不到希望,讓族里人操心安排二子駕著驢車從省城小心翼翼的拉了回來。

人還沒拉回家,消息傳遍了整個鎮子。

丫頭和丫頭媽都趕來探望。當丫頭看了一眼躺在驢車上的秦晉,哪里是秦晉?分明是頭皮掉的一塊一塊地,臉上一個個留下的傷疤,奇丑無比,這僅僅是看的見得頭部,可以想象身上傷成什麼樣子?

丫頭看罷,不知是嚇的,還是同情心在憐憫?放聲大哭。丫頭媽將丫頭攬在懷里,淚也止不住下流下來,引得在場的眾人不由的悲從心生。

丫頭在她娘的懷里哭了幾聲,忽然止住哭聲,用袖子一抹眼淚,轉身跑出院子,弄得她娘莫名其妙,閨女這是干啥呢?

丫頭是朝我家跑,她要找爺爺。

一見爺爺在家,丫頭著急央求︰「神仙爺爺,你不是會祝由科嗎?你快救救秦大爺吧!」

爺爺問︰「哪個秦大爺?他怎麼了?」

「就是和魏克住在一起的秦大爺呀!」丫頭叫不上來秦晉的名字,只記得上次幫魏克找回他媳婦小姜的尸骨時,在一起吃飯的秦大爺。

「他在外面出了車禍,摔得不成樣子,快不行了,您救救他吧!」丫頭對爺爺說。

爺爺當然知道丫頭說的是誰。對丫頭說︰「哦,那麼厲害嗎?小丫頭,咱等等你春生哥,他一會就回來。」

丫頭問︰「春生哥干什麼去了?」「我讓他去大悲寺替我辦件事去了,也該回來了。」爺爺對丫頭說。

說著話,見二子進來。

爺爺問進門的二子︰「有事啊?二子。」

二子看上去疲憊不堪,眼圈發紅,兩眼直直的看著爺爺說︰「姚爺爺,您救救秦晉大哥吧,眼看快不行了。」

「哦,都是替秦晉來求我的呀!」爺爺微微點頭說。

爺爺思量了一會,眉頭緊皺,嘆了口頭說」「我也不一定起作用,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接著爺爺說︰「丫頭,你在這等你春生哥,我和你二子哥先到秦晉家里看看。」

爺爺和二子一起去了秦晉的家。

丫頭在家里是坐不住的,爺爺一走,拔腿就往山上跑。

半山腰的路上遇到了下山的我,我問丫頭︰「丫頭,你怎麼上山了,有事啊?」

丫頭氣喘吁吁的說︰「我來找你的,秦大爺出車禍,快不行了,我求爺爺用他的法術來救秦大爺,爺爺讓我等你一起去。」

我倆忙跑著來到秦晉家。

秦晉家里,四鄉八鄰的老老少少都站在爺爺的面前。往日寬闊的院落,被人擠得滿滿地。

此時的爺爺搖著頭,說︰「我救不了,準備後事吧!」

秦晉的老娘打發二子找來爺爺,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爺爺身上,一听讓準備後事,唯一的希望也破滅。

老太太當場昏死過去,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潸然淚下。

爺爺安排讓秦晉的老婆隨二子一起去棺材鋪買壽衣給秦晉穿上。

秦晉的媳婦拉過七八歲的孩子,「撲通」一聲跪在爺爺的面前,話未出口,已泣不成聲。

小兒口中叫喊︰「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鄰居魏克大呼︰「秦哥,你趕快醒醒吧!」

在場的丫頭媽跟著放聲痛哭起來。

場面一下子變得淒涼,整個院子里籠罩著悲傷。

德高望重的黃爺爺、二子他爹老孫頭、馬老先生等人,都看著爺爺,一言不發。

尷尬是黃爺爺打破的,「要不,听姚爺的,趕快買壽衣,穿好衣服吧!」

我看爺爺雙眉緊皺,看著眾人,眼神里顯出無奈。爺爺掃視眾人,找著什麼?

當爺爺看見我,招手喊過我去,把我領到一旁,悄聲地問︰「春生,妙祥如何答復你的?」

我回爺爺「您讓我問妙祥長老寺里有沒有上百年的尸體?長老讓我告訴您,建寺不過二十幾年,他那里沒有您要的尸體。」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春生。」爺爺听完我的回答,眉頭鎖得更緊了,臉上露出失望。獨自進屋坐著,一言不發。

時間不長,二子回來,帶著秦晉媳婦選好的壽衣進屋。

黃爺爺過來征求爺爺,「姚爺,您看,要不我給秦晉穿上這衣服?」

爺爺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黃爺爺說︰「黃老弟,你帶人把秦晉送到鎮衛生所,讓大夫維持秦晉現在的狀況,接下來,我看看有什麼辦法能用的上?」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就和看到秦晉被救回來一樣,黯然神傷的神情立刻都轉變為喜悅。

秦晉的老母親更是激動地嘴唇直打哆嗦,可就說不出話來。

一家人忙著送秦晉到鎮衛生所。院子里眾人也散去,稍後,爺爺和我離開秦家往家返。

路上,我問爺爺︰「爺爺,您有辦法救秦大爺了?」

爺爺搖了搖頭,不說話。

我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又問︰「爺爺,您讓我到大悲寺向妙祥長老找百年尸體,是不是就是為了解救秦大爺的?」

爺爺點了點頭,依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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