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照例早早的來找我,我和丫頭頭爬上八仙桌,坐在太師椅上,等還在呼呼大睡的爺爺和二子醒來。
我端詳身邊的八仙桌,心里琢磨︰「這桌子也是為請八仙做的嗎?」
哎,爺爺什麼時間醒啊?
沒想到還有比我更著急的。
是丫頭,我還有定力在太師椅上坐一會,可她還沒坐熱,就等不及了,沖著西屋就喊︰「二子哥,您還不起來上棺材鋪嗎?再不去,馬爺爺可要說你了。」
「你咋呼啥來?小丫頭。」爺爺的話里透著不耐煩。
「哦,爺爺,您睡您的,我是喊二子哥起床,不讓他當懶蟲。」丫頭抿著嘴忍著笑。
「你那點鬼心眼子,當我不知道,小丫頭!哼。」爺爺語氣里沒了不耐煩,「哎,二子,你怎麼在我床上睡啊?」
「姚爺爺,我怎麼會在您的床上睡著的?」看來二子也醒了。
丫頭和我在堂屋哈哈大笑起這倆醉鬼來。
爺爺和二子起來床,洗了把臉。
丫頭問爺爺︰「神仙爺爺,您不是昨天晚上說今天一早給我們講什麼是請八仙的嗎?」
爺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著丫頭一時無語。
回過神的爺爺搖著頭說︰「小丫頭,咱先弄個點吃的再說行不行?」
丫頭忙說︰「好,我這就去做去。」
丫頭抬腿想上伙房做飯,爺爺招手讓丫頭停止,說︰「你也別做了,咱到外面去喝豆腐腦去,我好長時間沒喝了。」
我和丫頭高興地拍起手,稱對爺爺的決定舉雙手咱才成。
爺爺抬腳邁出屋門,但又把腳收了回來,回頭問我︰「春生,咱上誰那里喝豆腐腦?」
我笑嘻嘻的說︰「我說吧,還是到凌志的早餐攤去喝吧,別人的豆腐腦做的不勁道不說,就連調料也不出味,是不是?爺爺。」
我知道爺爺是不想見凌志這個人,對他有氣。
爺爺一仰頭,說︰「走,就上他那兒,春生說的對,還就他那兒豆腐腦有味道。」
爺爺頭里走,後面便跟著我、丫頭和二子哥。
穿大街,走小巷,往凌志的早餐攤走去。
路上,爺爺講起了「請八仙」的鄉間民俗。
爺爺說︰「在鄉間一般有三種安葬形式。」
一是隨死隨葬,就是不擇時日隨時安葬。這種情況一般是死者死時的日子不好或家庭貧苦所采取的,但不能當天下葬。
二是擇日安葬,即人死後,查閱水書直到有適宜安葬的好日子,才出殯安葬。這實際也是一種停棺待葬的形式,只是所停放的時間不長。
三是停棺待葬。夏秋兩季死者多實行停棺待葬,到秋收以後再擇日安葬。
其主要原因是夏秋為農忙季節,來幫忙的人少,參加葬禮的親戚也少,另外喪葬耗資巨大,秋後才有足夠的糧食。停棺有室內停棺和野外停棺兩種,野外停棺還要搭棚以避風雨。
需要停棺待葬的,先在棺內裝約二到五寸厚草木灰,再入殮,防止尸體臭氣散發。對正常死亡者,要經過報喪、入殮、擇吉、祭悼、出殯、安葬、除服幾個喪葬程序,歷時可能長達三年以上。報喪︰老人落氣,主家鳴放鐵炮或燃放鞭炮或燒掉死者的舊衣物以向寨人宣告家中有喪事,親朋好友,鄉里鄉親便自來幫忙。
接著喪家一面請人到各路親戚家中報喪,特別要通知舅家親友,一面由長子到井邊取清水燒熱為死者沐浴和剃頭,這是針對男子,對于女者要梳妝的,換上壽衣,壽衣分為衣和褲,均為單數,以穿三、五、七件為普遍,穿布鞋紗襪。
男子包一條長的包頭帕,女子用包頭帕數量不限,女子在腰間系一根青色或綠色綢緞腰帶。在外室用床板架在兩條長凳上,死者頭朝西方停放在上面,用青色、藍色和白色布各一張把死者全身裹住。在旁擺桌設靈位,點素油燈,桌上放一碗有魚的糯米飯作祭品,等待吉日良辰入殮安葬。
辦喪事忌葷,但不忌魚,以魚為必須供祭品,可食植物油。一旦死者落氣,喪家及房族忌葷吃素,若死者為女性,外家均需忌葷。入殮︰按照擇定的時辰將死者裝入棺內。此時所有與死者屬相相同者均回避,幫助入殮的人等不能言語,以手勢進行交流,以防死者將靈魂帶去。用紙包一點錢放入死者衣兜里,好讓死者在回歸的路上買水喝。條件好的在碼頭上買上一尾魚放在棺材里,作為死者的響午飯。
擇吉︰即是按死者的屬相與死亡時間測算何日適宜安葬,如果近期沒有適合的好日子,喪家便停棺待葬,只能在夜間將靈柩停在屋內或屋外,用木皮蓋住,並在上面蓋少許泥土,表示暫葬。祭悼︰擇吉後進行的祭悼活動,祭悼看有無經濟隨能力的舉行,儀式簡單、隆重都可,內容多少,場面大小,沒有具體規定。
有的大戶人家會耗資巨講排場,喪家請人扎紙傘和旗幡,由舅家請蘆笙,女婿家請八仙來,就是嗩吶的吹奏一夜,並殺豬或宰牛。
現在把喪事越辦規模越大,時間拉的越來越長,耗資巨大,一般家庭難以支付。喪家和舅家親友以及女婿家親友請來歌隊、蘆笙隊、八仙隊、花燈隊甚至還有耍龍舞獅隊在屋外搭台表演,歷時兩三天,晝夜不停。前來觀者均以酒飯招待。
喪家需殺豬殺牛,一部分在喪事上用掉,另取一部分作回禮,送給來幫忙的執事等人還要親自送到娘舅家一些,大部分是招待客人。出殯︰擇定的時間出殯,全體孝子在門外跪迎。用紅布或花布遮蓋,一人在前撒紙錢開路,長子捧靈牌隨後,接著是拉縴、抬棺及送葬隊伍,孝子在棺前,孝女在棺後。
接著是蘆笙和嗩吶隊伍,出殯不準走回頭路,靈柩不準停放在地上,若需休息須用木棍墊著。對于安葬,以前講過,就是擇定墳地方位,開挖墓穴前要先敬土地神,在墓穴底撒上朱砂以招龍脈,下葬封土壘墳。
安葬的第二天早晨,孝子月兌孝完事。
除服後就是服孝,孝期為三年,孝期內別的辦喜事,逢年過節不到別人家串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