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指先生 拜 佛(四)

作者 ︰ 籠中虎

忽然听得門口有動靜,從晃動在地上的身影,我猜到了是誰?

我悄聲告訴長老是丫頭。

長老說︰「她是怕我責備你,不放心,偷偷地過來看你。」

長老對丫頭的理解讓我心中涌入一股暖流。

丫頭听見我和長老在說她,手中托著餅和粥進了屋門。

我忙過去從她手中接過東西,放在書桌上。

丫頭沖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長老問︰「小丫頭,剛才在門口干嘛呢?」

「我,我想听你們講故事,嘿嘿。」丫頭傻笑。

長老看來是不想讓丫頭掃興,出了一個問題考考丫頭,說︰想听故事可以,知不知道什麼是「臨時抱佛腳」?

丫頭說︰「哦,我知道,就是踫到事了,才做準備,就想上學考試,多咱是明天考試了,今天才趕快臨時抱佛腳復習功課。」

「講的對。」長老說,「不過,這件事是有淵源的,我給你們講‘抱佛腳’的故事吧。」

人們都信奉佛教,早期的佛教場所,不一定會建廟,也少有燒香之類,但一定會建佛塔,佛塔里供奉佛像,在佛塔上多雕刻佛腳以代表佛祖,供世人禮抱膜拜。

很久以前,有一次,一個死囚趁月黑風高之際,翻牆越獄逃跑了。

第二天,官府發現犯人跑了,派出兵丁四處搜捕。

那個罪犯跑了一天一夜,又饑又渴,精疲力盡。他看著追捕他的人越近,知道自己難以逃月兌,便一頭扎進一座古塔。

塔里供奉著釋迦牟尼像,佛像高大莊嚴,逃犯的肩頭正與佛像的腳齊,他一見佛像,心里就悔恨不已,痛恨自己沒有听佛祖的教誨,以致犯下了死罪,于是,便抱著佛像的腳大哭起來。

他邊哭邊磕頭,邊磕頭邊哭,把頭都磕破了。追捕的差役被他真誠的懺悔感動了,于是轉告官府,請求寬恕他的過錯,官府便赦免了他的死罪,改判他刑。

後來,隨著信佛的人越來越多,這個故事演變成了一句俗語,用以形容一些人平時沒有準備,臨時慌忙應付的行為,明顯帶有貶義。

我和丫頭听得痴迷,長老咳了一聲說︰「你們不餓啊?」

丫頭說已在伙房里吃過。

我和長老洗過手,拿起餅,端起碗開始吃起午飯來。

我吃著餅,看丫頭無所事事,不知道干些什麼?我問長老︰「長老,您可不可以講一個拜佛的故事給我們听?」

長老想了想,「說我給你們講個‘屠夫拜佛’的故事吧!」

丫頭朝我眨眨眼,以示感謝。

謝啥,我也是在愛听爺爺和長老講故事,現在不過我要認真听長老的「屠夫拜佛」的故事,我要從中東西來才行。

長老放下手中的餅,模了模嘴,故事從他嘴里流淌出來。

一大早起來,寺院門口就吵鬧不休,玄素禪師前去詢問,了解到原來是一個屠夫想要進寺燒香拜佛,但是寺里的僧人嫌他滿手血腥,不肯讓他進殿,于是雙方就在那里發生了爭執。

玄素禪師看到了這個景象,立刻阻止了眾僧人。他問道︰「何事在這里吵鬧?」

旁邊的僧人說道︰「這個屠夫每天殺豬宰牛,雙手沾滿了血腥與罪孽,怎麼能讓他玷污佛門清淨!」旁邊的人也附和道︰「每天晚上,他家里就會傳來豬狗牛羊的哀叫聲,听得人心煩,讓人無法入睡,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到這里來呢?」

玄素禪師說道︰「你們這樣說就不對了,他身為屠夫,為了生計被迫屠宰生靈,一定于心不安,有很多罪需要懺悔。佛門為十方善人而開,也為度化十方惡人而開。」

屠戶滿臉感激,來到禪師面前說︰「方丈慈悲,我殺孽太重,于心不安,于是我想要請方丈和各位法師到我家里去,我準備在家里辦齋供養各位,以安慰我不安的心。我們全家齋戒沐浴三日,懇請各位光臨寒舍,助我完成這個心願。」

眾人听了他的話,紛紛滿臉烏雲,搖頭不止。玄素禪師卻用微笑化解了烏雲,他說道︰「在佛面前,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有同樣的機會,只要與佛有緣,就會度他,佛門慈悲,不會舍棄任何人。」

我看不能再讓長老講故事了,否則他這頓飯到晚上也吃不完,我拉起丫頭說要出去玩耍,長老點頭應允。

出了禪房,丫頭問我︰「咱倆不是又要到大殿跟前去看來來往往的人吧?」

我說當然是啊!

丫頭暈,做倒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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