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幾個小伙伴覺得今天過得太有意思了,學會了捕魚,听了故事,分了魚,聚在丫頭家,問我接下來干些什麼?
我說天太熱,在家呆著吧!
丫頭讓我講故事,我講了在大悲寺里的女鬼想入佛門的故事。
小伙伴們紛紛沖我說,古宅前段時間發生過一件離奇之事。
現在老宅是座旅館,有一個姓曹老大爺經營。
鎮上有家報社,還記得到鎮上報社上班的大學生成嗎?因為夜里喝粥,被煮尸鬼害死,自己也變成煮尸鬼,後來被爺爺收了,
現在又有一個人來自報社。
小勇講,來報社工作的一個哥哥住在旅館里,出事了。
這個哥哥叫星辰。
星辰推開二樓一間沉重潮濕的木門,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就是這兒了。」
星辰將行囊放好,看見曹大爺扔下鑰匙走了。
他打量著整間房子,比他想象中好極了,難得房中還有張單人床。
他很興奮地布置起來,大約一個小時後,房間里煥然一新,窗簾換成天藍色的,床上也被他鋪上了雪白的床單,床頭擺著他的照片。
「星辰,這就是你的家了!」他對著照片中的自己舉起拳頭說。
星辰是報社的臨時記者,因為沒地方住,他選來選去,感覺古宅古色古香,臨江矗立,星辰非常心儀。
店主曹大爺听星辰是在報社工作,似乎不希望他住這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星辰認真地看了看房間對自己說︰「星辰,好好干,幾年後你會有出息的。」
因為有采訪任務,第二天一早星辰就起來了,一開門把他嚇了一跳,只見陳大爺站在門口,愣頭愣惱地往里瞅,見星辰出來,也嚇了一跳。
「曹大爺,有什麼事嗎?」星辰盡管對他有些反感,可他新來乍到,還是要對人有禮貌。
「沒、沒什麼!」曹大爺訥訥地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望著星辰身後,星辰心里頓時毛毛的,居然沒勇氣往身後看,反手往後帶上門。
和星辰搭檔的是個叫胡姐的女性,據說她寫千兒八百字的新聞從不打草稿,星辰想可得向人家好好學學。
今天的采訪任務是有人向報社反映有人出了事故,到了報料人所說的地點,星辰看到有個老太太倒在地上,臉全給鮮血糊住了,
圍過來幾個看熱鬧的人,星辰忙招呼人通知鎮衛生所來救人,可他們都遠遠地看著,怕惹事上身。
星辰氣壞了,叫胡姐,胡姐正和目擊者攀談著。漢子還在流血,星辰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起地上的老太太就往鎮衛生所跑。
這時,胡姐沖了過來,星辰還以為胡姐是來幫他的,她卻說︰「快放下,讓我拍幾張照。」
星辰終于忍無可忍︰「你還是不是人,人命關天,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拖延時間!」
胡姐冷冷地說︰「你別忘了,你來這兒是干什麼的!」
星辰可不管自己此行的目的,救人要緊,他抱著人飛快地跑走了。
下午,星辰疲憊不堪地回到報社,主編立即把他叫到辦公室,被狠狠地訓了一通。
星辰還想爭辯,主編揮了揮手。
星辰垂頭喪氣地走出主編室,胡姐幸災樂禍地瞅著他。
第二天,胡姐采寫的報道見報了,不可否認,她真是有水平,短短時間就將肇事經過弄得一清二楚。
說是老太太神志不清,撞上過路的馬車,馬車受驚,沒想到車把將老太太衣服掛住,趕車的馬夫在將老太太拖出百十米後,才將馬車停止,車夫看到老太太只是出了點血,就駕車走了。但遺憾的是老太太在醫院不治身亡。
星辰委屈地想,要是以人命為代價,這樣的報道他寧可不寫。
因為昨天受傷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醫生說早來幾分鐘就好了。
星辰心中不暢,喝了點酒,曹大爺看他走進房間時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曹大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像害怕什麼似的,緊緊地關上了門。
星辰睡了不知有多久,听見唱歌聲,還有鋼琴的伴奏聲,在這樣寂靜的夜里,強烈地震動著他的耳膜。他聆听了一會兒,發現聲音就在他的房間里,可房間里什麼也沒有呀。
星辰驀地想起了曹大爺在他住進來時那怪怪的表情,難道這房間里不干淨?星辰想想又覺得可笑,都什麼時代了,自己還疑神疑鬼的!
幾天後,星辰又跟胡姐搭檔,這次是鎮上的編外人員陳寧打傷了人。那個人是個小攤販,因為鎮門口擺攤,陳寧讓他離大門稍遠一點,小販和陳寧橫了幾句,就被陳寧按倒在地,打了一頓。
傷者已經送衛生所了,胡姐開始挺正義,堅持要揭露真相。鎮領導把她叫到一邊,一會兒胡姐拉著星辰就走。
星辰問︰「還沒了解清楚呢?」胡姐悄悄指了指自己的皮包,露著一個厚實的信封,星辰明白了,她拿了人家的好處了。
來到僻靜處,胡姐將信封里的錢倒出來,分給星辰一半。
星辰捏著錢,心跳得極快,這些錢都趕上他大半年工資了。難怪那些師兄師姐們都發了,原來奧秘在這兒。這一夜,星辰被折騰得睡不著覺,那討厭的歌聲不知從哪來的。他用被子捂著頭,那聲音卻穿過被子往他耳孔里鑽,太邪門了。
星辰漸漸忘了自己當記者的初衷了,收起紅包也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