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指先生 李 爾(下)

作者 ︰ 籠中虎

過來幾天,顧新發現水缸中的紅魚紅色更加的深了,更奇怪的是他每天剩下的粥都不翼而飛,剛開始他以為是被貓吃了,後來他越來越覺得奇怪。

他躲在廚房的門外想要捉住那只貓,可是沒有任何動靜。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過了三個月。

有一天,他剛入睡,就發生了一件令他驚奇的事。

就在他剛剛入睡的那一刻,只見伙房中紅光乍現,紅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從微弱的光芒中,顧新看見有一個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的紅衣女孩,出現在伙房中。

他飛快跑到伙房,他跑到伙房後,用驚訝的表情看著小女孩。

可誰知小女孩卻俏皮的說了一句︰「謝謝你救了我,我就是那條鰭魚,你不翼而飛的粥都是被我吃了。」

說完後,也不管發呆的顧新,竟自己走向顧新母親的房間,就在魚女快到門前的時候,顧新才回過神,飛快的跑到門前,用身子擋住魚女的去路,問她要干什麼?

魚女嫣然一笑,意識到自己魯莽了,魚女向顧新說明,自己是想救顧新母親,顧新半信半疑的將魚女帶到母親房中,在向母親說明了緣由後。

魚女在顧新母子驚訝的注視下,張口吐出了一顆火紅的珠子,魚女將珠子放在顧母的額頭上,頓時顧母全身紅光乍現,過來一會兒,顧母被病魔折磨了多年的身體,恢復了年輕的活力。

顧新母子相擁泣不成聲。

可是他們沒有發現,魚女的珠子與她身上的紅光都減弱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他們三人喝了一點稀飯後,魚女告訴他們,她是河伯的女兒,是偷跑出來玩,在水里和伙伴爭相跳躍,驚動了在河里的水妖,水妖詛咒她,逼迫她不能進河三個月,否則有生命危險。

現在三個月已過,她要回河伯宮了,在臨走時,交給了顧新一塊紅色的鱗片,說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可以把鱗片扔進水中,她就會出來幫他。

紅光再現,魚女離去。

離魚女離去已是一個月,就在三天前,官府送來文書,因顧新父親在堂辱罵官員與朱富商,判了死刑。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朱富商與劉縣官狼狽為奸罷了,這也不是第一次,百姓們都知道本縣有三惡,朱富商、劉縣官和張師爺。

朱富商仗錢欺人,劉縣官勢力大、胡亂判案,最可恨的張師爺仗勢欺人,為劉縣官「出謀獻策」殘害百姓。

三人常常一起為惡,百姓有苦難言。

今天,三惡敲鑼打鼓的要去斬顧先生,說要用顧先生祭祀河伯。

全縣都來了不少人,其中有一群服飾怪異的黑衣人站在人群中。

顧新母子在囚車後面哭泣著,顧新眼里露出慌張,手掌緊握。

三惡在一群諂媚的小人擁簇中,登上了看台,三惡看了顧新一眼,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劉縣官向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大喊︰「斬!」

顧新在听到喊聲後,將手中的紅色鱗片扔進了河中。

不一會,狂風大作,河水翻起千尺巨浪,浪中紅光閃耀。

只見一紅衣女孩站立在浪尖,此人正是魚女,魚女抬手間,巨浪翻滾直接向三惡射去,可就在水柱將要射到三惡面前時,一群黑衣人出現,紫色光幕升起,水柱瞬間化為一灘水,魚女見到,領頭是一名老者,白眉、陰翳的雙眼,瞬間心神一震,好似明白了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顧新,看見顧新逃避的眼神,她立即飛射回河面。

就在即將入水時,白眉老者手中紫光大放,魚女瞬間被收到一張紫色大網中,魚女看了三惡與白眉老者一眼,回頭注視著顧新。

魚女痛苦的哀號了一聲,紅光消失。

只見馬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河中一個黑色旋渦出現,一名手持魚竿的老者出現,魚竿一揮,魚女回到他身邊,

老者將手中的魚竿隨手又一揮,接著便狂風呼嘯、大雨滂沱、河水暴漲。

人們四處逃竄,在魚女痛恨與失望的眼神中,顧新與青陽縣一同消失在了大水中。

河水退去,地上留下一片紅色的魚鱗,持魚竿老者撿起放入懷中,和魚女一起慢慢的沒入河里。

原來,就在三天前的那個晚上,顧新求見了三惡一面,用魚女的消息,換取救父親的機會,三惡大喜,請來道士做法,于是共謀了這一場戲。

魚女的父親河伯,危難關頭將女兒救回。

可誰知,卻白白連累了全縣上千無辜之人。

從此,青陽縣在歷史上除名,而魚女的故事卻流傳至今。

「故事講完了,小朋友們,我該回去了。」李爾提醒我們,他的故事講完了。

「好讓人傷心的故事啊!」我感嘆,問,「李叔叔,你的故事為什麼都是悲傷的,你干嘛不讓這個故事有美好的結局呢?」

「哦,你講講,我該如何講才好?」李爾問我。

「我也說不好,但是一听說講故事,就想到是美好的童話,期望一個完美的結局,皆大歡喜,惡人被懲治,善良的人願望得到實現。」

我說出了我的想法。

李爾說︰「你的願望是好的,其實,要一個完美的結局很容易,喜劇能讓人快樂,但悲劇能讓人刻骨銘心,我這樣用悲劇的方式講述故事,目的就是想帶給人們快樂的同時,也有一些思考。」

「這個‘鰭魚報恩’的故事,是不是要告訴我們不要恩將仇報,忘恩負義,對不對?李叔叔。」丫頭總結剛才的故事。

李爾點點頭,說︰「小姑娘講的很好,但我們也應該反過來看,顧新救父心切,在三惡的勢力籠罩下,他不敢確信魚女的能力,他的選擇是出賣魚女做籌碼,來得到救父的機會,最後結局是災難性的。」

最後,李爾意猶未盡的講︰「你們雖然還小,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生活永遠不是童話,我們,永遠都不會那麼幸運,有時現實社會中的殘酷,遠比動物世界中上演的厲害,現實中也有各式各樣的化身為動物的人,有的像龍一樣,高高在上;有著龍的威嚴,也有著像龍一樣的權利;有的像虎一樣,獨據一方,虎虎生威;有的像狐狸似的,用自己的智慧鑽營著,賺取著自己的利益;有的狼一樣,為了利益,瘋狂的追逐著,奔跑著,受人驅使著;也有如笨笨的、憨憨的小豬似的,吃了睡,傻傻的,從不去想世界上復雜的事情;也有愛吃蘿卜、愛吃菜的小白兔,可愛的、蹦蹦跳跳的、開心的生活每一天;還有更多人想螞蟻一樣,每天忙碌著,辛苦的奔波著,為了生活,想起了小時候,看到一群螞蟻干活的時候,故意劃條溝讓它們繞道而行,或者用水去沖散它們的隊伍,想想就像人生一樣,有時上天也會給你一個挫折,讓你繞道而行,或者降臨一種災禍。」

「好了,趕快回家吧!要不魚都臭了,那就不好了,等再見面,我給你們講快樂的故事好嗎?」

李爾說完,起身離去。

我們戀戀不舍的和他揮手告別,真心希望明日就能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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