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禍福難測
好容易等到了下班鈴響,江山畫匆匆鎖上了抽屜。
「今天我有點事兒要辦,你自已開車回去吧。」,
小蘇瞟他一眼︰「不需要我了嗎?我看你接了電話臉色大變,吱吱唔唔的,怕是那個拿了錢的按摩女又找上門來?江頭呃,一日失足,終身後悔,只怕你是躲不掉的了。」
江山畫臉孔發紅,有些惱怒了︰「就你知道?你還是個女圭女圭。回去吧,唉,一天就像跟屁蟲,也不怕你那個小黃再多一次心?」
「他敢?要再敢吃醋,我休了他。」
「唉唉,你真不用去,回去吧,拜托拜托,去和小黃約會吧,愛情多甜蜜啊!」
「哎,江頭,你那何芳還沒有消息?」
小蘇撅起嘴唇,準備離去,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下︰「怪了,我昨天去逛‘虹橋’,突然發現那家惠美公司撤櫃了。」
「撤櫃?什麼意思?」江山畫也停下腳步,皺起眉頭,看著小蘇︰「撤櫃?」
「就是沒人啦,什麼也沒有了。」
「沒人了?那以後找何芳該找誰?」
江山畫朦朦朧朧的,自答自問︰「不是失去聯系了嗎?哦。」
他忙掏出手機,翻騰到惠美公司那位叫惠芳的女營業員手機號碼,打過去。
手機里傳來毫無表情標準的語音提示︰「對不起,該號碼已欠費停機。」,連試幾次,次次如此。江山畫一下坐在小蘇的椅子上,茫然四顧︰「欠費停機?現在怎麼辦?何芳不見了,找誰?」
小蘇見頭兒左右為難,一副抓不頭的模樣,笑了。
提醒道︰「你不是有事兒要辦嗎?要不,我替你到商場找管委會問問,看他們有無辦法知道惠美公司的聯系方法。問清楚了,我馬上就打電話給你,這樣行不行?」
「那就太謝謝你啦。」
江山畫想來想去,感到也只能這樣,逐點頭︰「小蘇,你真好。哎,你要是個男孩子,我們就是最好的哥兒們了。」,江山畫說完,拔腿就跑,那邊,還有人等著哩。
「我們現在不是哥兒們嗎?哼!討厭!」小蘇沖著他的背影跺腳,嚷嚷︰「你去死吧,衰人!」
久違了,墨香茶座!
茶座在落日的金黃色中,竹林,小橋,流水,無不燦燦生輝,歆味深深。正是晚餐時間,因此,客人不多。
僅有的幾個棋客疏疏朗朗的散落在片片斜影里,有滋有味的廝殺著。
跨過小橋,繞過那一片長廊,後面就是一排十間平層的美容按摩室。按照小劉說的05號房間找去,江山畫敲了敲房門,門,應聲而開。
小劉站在面前︰「來啦?」
「嗯!」
「坐吧。」
小劉一側身讓江山畫進去,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屋子里開著很亮的燈,甚至有點照得人睜不開眼楮。江山畫皺皺眉,一下跌坐在軟沙發上︰「你搞什麼鬼?我錯了嗎?讓你纏上了?為什麼?」
小劉比以前豐腴了些,眉宇間似乎多了一點傷感和成熟。
她先替江山畫端來一杯茶,江山畫敏感到這茶杯只倒了一點兒水,剛剛把茶葉泡濕,看來,她是特地為自已泡的。
拎起小水瓶倒進開水,一股江山畫熟悉的特花香味,直撲他鼻翼。
她把茶杯輕輕遞過來,江山畫不接,冷冷道︰「我只有十分鐘听你的高教,時間一到,我就走。」
小劉一怔,也不說話,掀開里間簾子,抱出個熟睡的嬰兒,遞到江山畫懷抱︰「看看吧,跟你像不像?」
嬰兒靜靜的睡著,呵著女乃味十足的氣息,胖乎乎的小手上起著一圈圈的藕結疤,小鼻子小臉蛋和薄薄的嘴唇,就和江山畫小時候一模一樣。
江山畫克制著自已︰「這能說明什麼?」
「我算了時間的,只能是你的。」小劉肯定的說,想想,又道︰「要不,還可以做親子簽定。」
「親子簽定?」
江山畫冷笑一聲,把嬰兒放在床上,再扭過頭︰「我建議你把孩子再抱進去,不怕吵醒了他?」
「不,就讓你看著自已的兒子,讓你良心感到不安。」
「我有什麼不安的?」
江山畫又冷笑一聲︰「我不無緣無故的訛詐別人,以怨報恩。告訴我吧,你到底要我怎樣?是要我認下這個你和別的男人種下的孽種嗎?那決不可能。」
「你不能這樣傷害我,傷害你的兒子。」
小劉眼楮開始盈滿淚水,這在江山畫預料之中,哭?潑?下跪打滾?或與別人勾結逼迫等等,江山畫來的時候都想到了。
他覺得自已不得不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最好的辦法不是躲避,而是面對面的一了百了。
「那時,我不對,可這不是我的錯,為了生活為了生存,我當時只能這樣。我們農村人要想在城市里立足,之中的艱辛和困難,不是你們城市人所能想像的。」
小劉噙著淚花,低著頭說到︰「我知道,你因此輕蔑我鄙視我瞧不起我。但是,人一輩子不是神仙,不會犯錯的人還沒有。犯了錯,改了就好了。」
「五分鐘過了,你還有五分鐘。」
江山畫實在沒興趣听她的懺悔,冷冷提醒到︰「生活是不是又遇到困難了?」
小劉搖搖頭,兀自低聲抽咽道︰「我提議做親子簽定,明天就做,要不,你不相信。」
江山畫實在忍耐不住了,大喝一聲︰「放屁!事到如今你還做夢?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有生育,相信嗎?」,逐把老媽的話重復了一遍。
小劉驀地抬起了頭,睜大眼楮︰「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記了時間的,孩子確實是你的。」
江山畫站了起來,看看腕表︰「小劉啊,人要有人志氣和自知之明,你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姑娘,本質上是純潔的,大可以找一個好的農村青年嫁掉,何苦非纏著我不放?難道我做了好事,就是為了這種後果嗎?」
「不,你不是做好事,你是做了你應該做的,當時我懷了你的兒子,走投無路,只能求到你門下。」
小劉揚起了臉,望著江山畫︰「說我訛詐也罷,忘恩負義也罷,我只有一個請求,要求你和孩子作親子簽定。如果不是,我抱了孩子就走,決不再找你。
如果是,你要孩子不要我也行,我會離得遠遠的,永不再來看你父子倆。如果你要孩子也要我,我一定做個好妻子和好媳婦,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我雖然文化不高,一樣懂得為人之道,妻為夫綱。」
不能說她沒有道理,順了她做親子簽定,也許她真的就從此不會前來糾纏,一了百了?
「你不用苦心考慮,也不用亂想。你不是城里人的公務員副科長嗎?應該懂道理,講事實。我們農村人也是人,一樣有感情悲苦和快樂,一樣知道世上最無恥的。莫過于不認自已的兒子妻子;
更知道現在是法制時代,不再是婦女有冤無處伸,有難無處訴的舊社會。按理,在你面前說這些還輪不到我。可是,如果你真敢昧良心,撒手而去,我說過,我就抱著孩子到你單位,婦聯和法院,。我沒辦法,我只能這樣做。」
小劉一氣說完,激動得周身發抖,一動不動的盯住他。
無可奈何的江山畫,終于答應了︰「好吧,但是,要選一個遠一點的醫院。」
約好了時間,跨出門來,再慢吞吞跨過小橋,小蘇和小黃迎面而立,江山畫大吃一驚︰「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兒?」
「我們怎麼不能在這兒?喝茶呀。」
小蘇眨眨眼︰「你又在這兒干什麼?」
「散,散散心,喝茶麼。」
「江副科,你的要緊事兒就是來這兒喝茶?」
小黃松一口氣,瞧瞧小蘇︰「小蘇還說怕你要發生什麼意外哩。」,江山畫溫和的瞟一眼小蘇,一股溫流涌上心間︰「哎,小蘇,你真是。坐坐,即來之,則安之,咱們就來一副牌,斗斗地主玩兒怎麼樣?」
逐找服務員要了牌和茶,三人就坐在竹林之下,麼三喝四的斗起了地主。
天,漸趨漸黑,服務員挑來了電燈,三人越發斗得興致勃勃,笑聲不斷。
這當兒,小蘇盯住前面,半張著嘴巴,忘記了出牌。
「怎麼啦?出牌呀?」小黃踫踫她,江山畫則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不禁倒吸一口氣,那小劉正抱了孩子,站在不遠的地方逗樂著。
孩子不時發出了響亮的笑聲,揮舞著胖乎乎的藕結疤小手,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哎呀,江副科,那孩子多像你呀,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小蘇終于驚呼出來︰「那不是小劉嗎?哦,你的要緊事兒就是見她來著?」
「亂開玩笑,這孩子也有亂比喻的?」
江山畫克制著驚慌,瞪著小蘇。沒想到小黃認真看看,也說到︰「是像,真是太像了。哦,江副科,是不是就是你的兒子喲?要不,咋會這樣像?真奇怪。」
江山畫直咬舌根,恨自已斗地主的鎪主意。
要不,他倆怎會看見?這不是無風三尺浪嗎?
三人斗一會兒地主,二個小年輕贏了江山畫一二百塊,大家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找一個小飯館,江山畫邀請二人入內說自已買單。
可小蘇卻道︰「和你二個吃飯,沒勁。即不幽默又沒風趣,我還是和我的小黃在一起吃飯高興些。」
哄得小黃眉開眼笑,連聲說︰「對,江副科,我們當兵當慣了,習慣于兵對兵,有話吹。我看你啦,就一個人吃吧,謝謝啦!」
二人手挽手的跑了,剩下江副科發楞。
想想,掏出手機叫道︰「小蘇,你剛才去商場沒有?」,「忘啦,你自已去問吧,拜拜!」
「拜!」
江山畫茫茫然關上手機,喟然長嘆︰「唉,老啦,我才27歲,就和我在一起沒興趣啦?這是什麼世道啊?」,一時,也沒了吃飯的**,悻悻的向「虹橋」商場走去。
果然,一如小蘇所述,四樓惠美租用的櫃台空空如也,早已人去物消。
問周邊的櫃台營業員,都搖頭說不知道,江山畫只好直上商場物管會,找到了較熟的姚副總詢問。
姚副總回答︰「惠美已撤櫃半個多月了,說是公司流動資金緊張,收縮戰線。」,「那在這櫃台工作的營業員呢?」,「都已經結算遣散了,怎麼?你家何芳還沒消息?」
江山畫搖搖頭︰「這一撤櫃,更無法聯系了。」
姚總擰起眉頭︰「惠美撤櫃時,沒和你聯系?我們還提醒了他們的,怎麼回事?許是事情多,忘記啦?」
「你還有和他們聯系的別的方法嗎?」
姚副總搖頭︰「沒有,就一個手機號碼,可對方已欠費關機多時。」,事情很清楚了,惠美撤了櫃,忘記了通知自已,現在,何芳生死不明,無法聯系了。
自已雖然和何芳關系不好,可畢竟是這麼一個大人,突然不見了,該如何向雙方的家長解釋?江山畫額角泌了汗珠。
他有一種直覺,何芳再也不會回來了,為什麼,不知道?
謝了姚副總,憂憂郁郁的出了商場,江山畫悶悶不樂的朝家里走去。自從有了代步工具,江山畫已有很長時間沒有步行回家了。
現在,也好,就權當散散步吧。
哦,一排排的霓虹燈彼起彼落,競相炫耀;一股股暗香在街道上涌動,連同滔滔不絕的人潮,勾勒出多麼恬靜美好的盛夏之夜。
江山畫猛然覺得擦身而過的二人身影很眼熟,放眼盯去,他認出了原來是芳鄰胡琴和那個于行長。
芳鄰身著一襲素色連衣裙,一手捏著張手絹,優雅的笑著,傾听著什麼?
那個于行呢,長袖白襯衫和黑直管褲套在高大的身上,衣袖和衣領都束著扣子,笑著說著,引得身邊的胡琴也微微直笑。
二人說笑著前去了,漸漸溶入紛亂的人流。
江山畫直勾勾的盯著胡琴那凸凹分明的身子,心中滲出一絲苦澀︰這美人兒,涎了她這麼久,竟沒挨得著她一絲肉未和肌膚,瞧她跟那于行親熱的。
江山畫早已猜測出胡琴和于行關系不一般。
還在二人都當了見義勇為的英雄躺在醫院時,每當那于行代表工行全體干部員工前來看望英雄時,江山畫就發現,胡琴格外對于行表現出一種親熱和留戀。
那種親熱留戀,看不出模不著,只能讓你細細的體味。
江山畫就是通過這種細細的體味,感受到了蘊藏在胡美女心中的興奮和渴望。
江山畫有這種本領,具體的說,這種細查入微的本領,只有那種極少數感情細膩,頗具教養,天性敏感和兼具憂郁傷感氣質的人才有,一般人是體驗感受不到的。
江山畫有些失望,不,甚至有些惱怒的的望望二人消失的方向,扭過頭走自已的路。
回到家,老媽老爸照例在。門,虛著縫兒,那是有意給自已留著的。
江山畫有些溫暖,世途艱難,崎嶇坎坷,唯有自已父母不管怎樣,都對自已的兒女一如即往,一往情深。
「媽,爸!」進了屋,江山畫習慣性先喊一聲,再抬起腳換鞋子。
那邊,老媽早喚了小保姆︰「小劉,你江哥回來了,快熱飯菜。」,江山畫沒有推卻,因為他確實餓了。
風卷殘雲吃了飯,江山畫接過老爸遞來的茶杯,挨著老媽坐下。老媽正在看央視的12頻道《天網》節目。
見兒子坐下,逐對著電視指指點點的︰「瞧這人販子多可惡,活活拆散人家恩愛夫妻,該殺該殺!我一直說,中國就是太仁義了,來不來跟
著資本主義國家學什麼以人為本。你看看,如此可惡的歹徒,還能以人為本嗎?該殺。」
「今天我又到商場去了,找了物管處的姚副總,還是沒得消息,那惠美櫃台也撤了,沒人啦,聯系不上啦。」
「哦,是這樣。」
老媽淡淡的看兒子一眼,又目不轉楮的盯著電視︰「再找嘛,這麼大一個人,能不見啦?除非她自已不願意回來。」
江山畫奇怪的盯盯老媽,怎麼老媽和以前說起何芳判若二人?
誰知聰明絕頂的老媽早把兒子的驚愕瞧在眼里,側過眼楮看看兒子︰「這有什麼奇怪的?以前是考慮到你,現在,她自已走了,不願意回來了更好,女人嘛,有的是。我已托老戰友和老部下物色著呢,不著急,咱家這條件,盡管挑的。」
半響,江山畫吶吶問︰「媽,那事兒?」
「沒事兒,我也托了人,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因為,那根本是小偷認錯了人嘛,對不對?誰都有個眼花繚亂的時候,認錯人是常有的事兒啊,對不對?認錯了,改過來就是。」
老爸附合著︰「對,牙齒和舌頭那樣親熱,還打架呢。山畫,不要怕,有我們呢。」
「可真不見了,如何給她爹媽交待啊?到底是一個大活人呀,再說,戶口上還有她的名字呢。」,「我不說何芳就不回來了,我是說如果她不回來就算啦?怎麼,你還惦念著她?真是一日夫妻百年恩?」
老媽有些不耐煩了,瞟兒子一眼︰「你這人哪,自幼多愁善感,對人好就好到底,也不防別人對你是怎麼樣的。真是,老媽老爸的優點沒繼續一點點,倒是學了不少資本主義的壞東西。」
「呃,何芳那臥室就一直關著,」老爸忽然後知後覺的說到︰「也不怕耗子鋪了窩?」
老媽就把腳一抬︰「小劉!」
小保姆從廚房跑出︰「我在呢。」
「你忙完了,就把臥室打開,做做清潔,嗯,這樣,你做時喊我一起看看。」
「好的!」
江山畫看看臥室,覺得何芳還沒回來就清理她的屋子,似不太妥,有侵犯人家**之嫌。可瞅瞅老媽不耐煩的神色,溜到嘴邊的話兒又悄無聲息的吞了回去。
便呷一口儼儼的特花,靠著沙發背,微閉上眼楮,想著心事。
結果,半小時後,老媽和小保姆打掃臥室時,從立櫃下面的小抽屜里搜尋出了一張金卡。
金卡用一張黑色紙片緊巴巴裹著,一看就知道是主人有意緊裹著藏在這兒的。老媽拿著金卡在自已手中敲敲︰「銀行辦金卡需要資格的,難道這個何芳隱匿著我們存了私房錢?」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老爸一語點破,江山畫便從老媽手中接過金卡,照著上面的查詢號碼一查,立即瞪大了眼楮︰「喲,這里面有十萬塊喲,十萬塊呀。」
老媽也驚呆了︰「十萬?小賤婦兒,竟敢私自存了這麼多錢?」,逐搶過金卡,揣在自已兜里︰「山畫,你平時都關了些什麼錢?她怎麼有這麼一大筆存款?」
江山畫搖搖頭︰「不過就是幾千塊,她老找我要錢,不給,就潑就罵,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算啦,不說她了,我估計她八成是不願意回來啦,不回來也好,這種媳婦?呸呸!」
「可她的婚姻還有效哇,沒離婚,我怎麼辦呢?」江山畫為難的問︰「豈不是把我拉住了?」
老媽瞟他一眼,癟癟嘴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老爸倒笑了, 的笑成一團,靠在沙發上,像個肉菩薩︰「真是沒見過大世面?這算個啥?啥時找人把她注銷不就成啦?」
「可要她本人的親筆簽字呀,法律才認可,離婚才有效的。」
「哎,這孩子,我說了不要你管,啥時需要弄她個親筆簽字就是,還不懂?」老爸不笑了,因為一口痰卡住了他喉嚨,真是痰迷心竅了。
「媽,我有個事兒給你說。」江山畫左右權衡,覺得還是該提前把小劉和孩子的事兒講了好。
嘴巴上盡管硬,可當他看了小劉抱出的那孩子後,心中卻有一種異常溫暖的感覺。不知怎的,小蘇小黃說那孩子像自已,就是自已也認為那孩子就是小時候的自已。
瞧那小鼻子小臉蛋薄嘴皮,望著自已手舞足蹈的眼神,流落出一種濃郁的親情訊息和血脈關系。人可以忘記一切,唯一不能忘記的是我來自哪里?我是誰?我將走向何處?誰是我留在這世界的笑聲和影子?
離開墨香茶座後,那孩子就一直在自已心中呀呀學語,圓圓的眼楮一直在盯住自已。
仿佛在遣責;爸爸,你現在不認我,長大了我也不認你;我是你的兒子,你卻不敢認,你是個懦夫!是個魔鬼!長大後,我要找你報仇。因為你拋棄了我和媽媽,總有一天,你會付出重大的代價……
江山畫說著說著,流下了悔恨的眼淚,老媽老爸卻听得大眼瞪小眼,似懂非懂。
待真的證實了兒子所說的是實話,老媽欣喜若狂,居然跳將起來︰「老天,這不是給我白白送來個孫子?我江家後繼有人啦,鳴鳴鳴!」
很少看到老媽流淚的江山畫,看到老媽居然像個少女般哭哭啼啼的了︰「他爸,咱江家有了香火啦,鳴,這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份呵,鳴,所以我說要休息好段鍛煉身體好吃飯好,不然對不起咱們的孫子呵,鳴!」
「媽!」
「別拉我,我這是高興,鳴,那孩子呢,那小劉呢,怎麼不引回家來?鳴!我要去接她母子倆,老頭子,找辦公室要車,鳴,快,我要去接她娘兒倆。」
「媽,明天還要去做親子簽定,才能最後確定呢。」江山畫哭笑不得,拉住老媽慢慢兒坐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