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枝頭鳥兒已經嘰喳開了,左相上官韌嘆了口氣,爬起身來,卻訝異的發現枕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小紙條。他心里一緊,昨晚有人潛入了他的房間他卻沒有發現。
到底是誰,會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疑惑間,順手拿起那張紙條來看︰
左相大人,我乃雲睞皇帝夜筱心月復,聖上特派我來商量一件于你我都有利的事情,希望您能夠賞臉,如果您同意,那麼請在明晚三更時分,在城郊的連天洞中會面。這是個絕佳好機會,望大人切勿錯過!
上官韌看完,眉宇間鎖了三分心思。若真的是夜筱派來的人的話,那倒還可以一信。看來,為了證實這份書信的可靠性,他還是冒險去一趟吧,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獲。
次日臨近半夜三更時分
上官韌豎起耳朵,周圍沒有什麼可疑的動靜。他立刻披衣而起,躡手躡腳的將手在牆壁上一移。
只听得細微的一聲響,牆壁開出了一條密道,上官韌拿起早就準備好裝有夜明珠的黃梨木盒,走了進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密道中流光溢彩。
上官韌頭也不抬,緩步在洞中移行著,很快便走出了這條不長的密道。密道盡頭,是一座誰也不知道的小院,里面沒有任何人把守,鴉雀無聲,似乎連蟲子也銷聲匿跡,這里詭異得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上官韌一到這里,不敢久留,立刻運用輕功,朝郊外而去。
他一屆文官,居然使得如此好的輕功,這也給他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氣息。
與此同時的皇宮內,紫縈心中有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憋得她心沒來由的煩,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東方奕攬著她的手臂一緊,問道︰「縈兒,怎麼了,為何如此不安分,這麼晚了還沒睡著?」
「奕,我心里好慌,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紫縈低聲說道。
「不可能,一切都好好的。不會有什麼事,放心好了,多疑的小丫頭,快點睡。」東方奕安慰道。
紫縈點了點頭,閉上眼楮。可是整個一晚上,她都處于半夢半醒之間,睡得迷糊。
「謝紫縈,你這個賤女人,朕從來沒有發現你是如此無恥!你馬上給朕滾,滾的遠遠的,朕再也不想看到你!」東方奕狠戾無情的指著紫縈,怒吼道。
紫縈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東方奕臉上的慍怒更深,一腳把她踢開,嘴里道︰「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沒听懂?永遠不要出現在朕的面前!」
紫縈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去,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縈兒,不哭,不哭,我在呢。」耳邊傳來一個溫和而心疼不已的聲音。紫縈猛然驚醒,幸好,一切只是驚夢一場。
紫縈倚在他懷里,帶著哭腔說道︰「奕,我做了個夢,夢到你突然變了個樣,把我踢出門去,還說再也不要看到我。你會這樣絕情嗎?」
東方奕怔了一下,哄她道︰「又瞎想。不要緊,繼續睡。這才三更呢。」
紫縈「嗯」了一聲,蜷縮在他懷里睡去。東方奕長嘆一口氣,縈兒的預感一向無誤,可是自己怎麼會突然變呢?
城郊上官韌已經來到連天洞前,停住了腳步。
連天洞,是個眾人皆知卻神秘異常的洞府,里頭黑暗到了極點,所以沒有人敢前去一探究竟。
洞府里突然傳來兩聲咳嗽聲,伴隨著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左相大人,請進吧。」
上官韌猶豫了一下,抬腳走了進去。夜明珠為他點亮了前方的道路。
走了不多久,眼前一片明朗。一張小小的石桌邊,一個蒙面黑衣人正默默地坐著,手里把玩著一塊玉佩一樣的東西,看到上官韌,嘴邊浮現出一抹笑︰「請坐吧,上官大人。」
上官韌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上下打量了黑衣人兩眼,戒備的問道︰「你就是夜筱心月復?」
「的確是,上官大人,幸會。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心月復站起身來,與上官韌握了握手,隨後兩人紛紛落座。
「你說有一筆交易,什麼交易?」上官韌開門見山,搶先開口問道。
「大人先別急,听我慢慢道來。你可知東方匯死時枕邊有一塊玉佩?」蒙面人卻賣了個關子,低聲問道。
上官韌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听說這塊玉佩是夜筱的?」
蒙面人笑了笑說道︰「大人消息還真是靈通,沒錯,是我家主上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上官韌的目光落到了心月復手中的玉佩上,「莫非和這塊玉佩也有關系?」
「大人真是聰明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相瞞了,當年命玉匠打造玉佩時,做的是一模一樣的兩塊。一塊就是東方匯枕邊那塊,另一塊便是我手里這塊。」
停頓了一會兒,心月復繼續道︰「如今東方奕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家主上謀劃的,肯定想要報復,吞並雲睞,殺了主上,所以主上想讓你幫個忙。他特意叫我把這塊玉佩給你,你拿著去嫁禍你們鸞嘯你最恨的一個人,當然,除了東方奕。這樣,不僅你可以除去那人,我們主上又能擺月兌現在這樣的局面。你看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上官韌沉吟一聲,這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只要不露陷,他最恨的人就能夠除掉;但要是露陷,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賭一把,他接過玉佩,點頭道︰「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這樣的利益豈不是太少了?」
「噢,大人還想要些什麼?」
「我想,你們應該為我庇護,保證我不露餡、否則要是被東方奕知道了,後果就是——」
說著他伸手往脖子那里一抹,做了個砍頭的動作,蒙面人卻笑了︰「當然可以,不過這還要看主上的意思。一般來說,主上肯定是會答應的,我拿自己的身份向您保證。我跟了主上多年,他的心思自然是清楚的。」
「那好,我幫你們。不過,這人選。自得回去想想再行動。你把玉佩給我好了,我想好就做,不必再會面。」上官韌拿著玉佩端詳了一會兒,果然和傳聞中那枚玉佩的樣子相像,不,是一模一樣。
「好,那我雲睞相信你一次,但願大人能夠成功。」蒙面人再次起身,兩人握了手。
「大人,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誰都不要說,這件事,就只有你們鸞嘯的小皇後謝紫縈知道。」蒙面人愈發神秘起來,說話的樣子鬼鬼祟祟的,好像旁邊有人在偷听似的。
上官韌饒有興趣的說道︰「哦?我記得謝紫縈可是去過雲睞,差點當上夜筱皇後的。」
「的確,她是很冰雪聰明,發現了我家主上的秘密,現在我跟你說。」蒙面人道。
「請講。」上官韌暗暗道,能得東方奕寵愛的女人,又豈會是凡人一個,自己的女兒雪兒不也是?
「東方匯遇害這件事,不完全是我家主上所為,主上雖然也想除去東方奕,但還沒有那個實力。其實,是墨家先找到主上提出這個建議主上才答應與他們合作從而殺了東方匯的,那時兩家定的協議是主上要把自己的玉佩放在東方匯枕邊,沒想到,這對他來說簡直是致命一擊。」蒙面人嘆了口氣,搖搖頭幽幽說道。
上官韌挑眉︰「墨家?他們跟東方家無冤無仇的,又何必插上這麼一腳呢?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還不得議論紛紛?」
「不止是您,我家主子也覺得奇怪,只是主上每次問,負責和他談判的墨家掌門墨悉卻偏偏守口如瓶。更是詭異的很。不過墨家要隱藏事實,我們又怎能知曉事情真相呢?」心月復苦笑著搖了搖頭。
上官韌點了點頭︰「也是,東方奕曾經說要佔領整個輝聖大陸,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實力,一個羽毛都還沒有長全的皇帝,就憑他幾年征戰沙場?簡直是痴心妄想。」
「確實。好了,大人,時候不早了,您回去吧,省得被人發現露了馬腳。」心月復跟上官韌道別,上官韌點點頭。
心月復立刻消失不見,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唯有上官韌手里那塊玉佩提醒著他,這一切不是他在做夢,嘆口氣,這叫他如何是好,嫁禍一個人,指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出錯,要是讓東方奕曉得,那就什麼都完了,他那麼多年在鸞嘯花的功夫都付諸東流了,他到底該不該?又應嫁禍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