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大人,就快要上朝了。您……」府中家丁看著正在用早膳的上官韌,欲言又止。今日上官大人可是反常的起的有些晚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沒事,應該趕得及。」上官韌只是笑了笑,不以為然。
昨晚,從連天洞趕回府內的途中,他已經心中有了陷害的對象。
謝紫縈,這個危險的女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講,她都是鸞嘯的一大禍害。東方奕對她萬般寵愛,為她接連殺了三個妃子,甚至還帶著她上朝,這對鸞嘯的朝政有很大的影響啊。
如果能借此機會將謝紫縈除去的話,那豈不是一件好事?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謝紫縈過不得安生的日子。就算東方奕舍不得,沒有殺了她,也要爭取她永遠不出現在朝廷之上。謝紫縈這個女人,謀略深的很,要是計劃讓她破壞,那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了。
謝紫縈好像能夠洞察很多別人所不知情的事情,要是自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被她知道,那不僅僅前功盡棄,連自己的哥哥都要受到牽連。他不能不防備。
想到這里,接過家丁遞上來的手帕,胡亂擦了擦嘴,站起身來,嘴里問道︰「馬車可準備好了?」
「已經在外頭候著了,還請大人盡快,否則耽誤了皇上上朝的時間可不得了。」一侍衛接過話頭,把上官韌迎到門外。
上官韌上了馬車,左相府一眾人目送著他離去。
馬車中,上官韌悄悄取出了袖中的那枚玉佩,手握得緊了些,謝紫縈,這塊玉佩,就是你受寵的終結點。
雪兒死後一個月東方奕就娶了你,憑什麼?雪兒是你的干姐姐,你再怎麼說也應該給她留點情面,讓她安心吧?
玉佩散發著一股幽深的青綠色氣息,似乎暗藏玄機,這雖然是一塊看起來不特別惹人注目的玉佩,上面卻雕刻著象征雲睞的一只麒麟,它代表著雲睞皇室,難怪東方奕會「火眼金楮」,認出夜筱跟殺害東方匯這件事有關聯。
「大人,到了,請您下來吧。」車夫幫上官韌掀開簾子,上官韌輕輕地朝東邊招了招手。
立刻有他的門生走了過來,上官韌對著門生低聲說了兩句什麼,門生猶豫了一下。
「去吧,沒事的。不就是替我看望看望雪兒的干妹妹,當今的皇後娘娘麼,有什麼好擔心。」上官韌拍拍他的肩膀。
「是,老師。」門生接過上官韌遞過的一個果籃,往里頭看了一眼,果然和老師說的一樣,有那麼一塊玉佩,他只要負責將玉佩藏進縈雨居就好了。
上官韌見門生走遠,嘆了一口氣,隨後走向金鑾殿。
東方奕還未來到,臣子們都在朝堂上默默地等待著。他們不敢議論紛紛,生怕東方奕突然出現听見什麼不好的言論最後吃不了兜著走。
「皇上還沒到?那起來了嗎?」上官韌問身旁一三品官員。
那官員哪能高攀得上上官韌這樣高貴的一品文官,受寵若驚的說道︰「皇上此刻應該在縈雨居中用早膳,還沒有到呢。」
「哦,行,我知道了。」上官韌點點頭,不再多問。但願東方奕不要發現這件事為好。
門生趕到縈雨居時,東方奕挽著紫縈的小手剛巧走出門來。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門生深深屈膝,行了個大禮。手里抓著那個籃子,上頭用布蓋住,玉佩放在最底部,一般來說不會被發現。
「什麼事?」東方奕站住了腳步,警戒的上下打量著他。
「回皇上話,小官是左相上官韌的門生,老師特派來看望皇後娘娘。說是皇後娘娘是已逝去的原太子妃上官雪小姐的干妹妹,理應多加照顧,前段時間忙東忙西,忘了這件一直掛念在心頭的事,所以特意讓小官來送一些新鮮瓜果來請皇後娘娘享用。還望皇後娘娘不要拒絕。」門生說著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說道。
東方奕和紫縈對視一眼,紫縈點點頭,不耐煩的說道︰「你拿進去放在里頭吧,我和奕先去上朝了。」
「是,恭送皇上,皇後娘娘。」門生點頭順從的應道,看來一切就如老師預料的一半順利,事情在以正常進度進行。
紫縈和東方奕走遠之後,門生立刻行動起來,他走到紫縈房內,先是把果籃放到桌上,隨後轉頭看看,見四下無人,趕忙從籃子底部掏出那枚玉佩,躡手躡腳的走到紫縈床邊,把玉佩小心的放置在紫縈枕頭下,隨後走了出去。
「芯兒姑娘,早安。」踫上芯兒迎面而來,心虛的上官韌門生慌了陣腳,幸好反應的快,笑著跟芯兒打了個招呼。
「嗯,大人早安,大人是……」芯兒見他的穿著,知道是當官的,可是這人她就算見過也見得少,忘了是誰,不由得開口問道。
「哦,我介紹一下,我是左相上官韌大人的門生,特意來給皇後娘娘送些水果,芯兒姑娘你知道皇後娘娘和上官雪小姐生前關系很好,是干姐妹的。」門生還算有點見識,遇到這種情況對答如流。
「原來是上官大人的門徒,見諒見諒,芯兒有失遠迎,您說得沒錯,我家小姐是跟上官雪小姐很合得來。只可惜,上官雪小姐竟然就這麼早逝了,真是可憐吶。」芯兒搖搖頭,感嘆道。
「這都已經是過去的是事了,芯兒姑娘不必重提。只是皇後娘娘當年取代了上官雪小姐的位置成為了鸞嘯新一任太子妃,到如今成為名滿天下的一國之母,怕是也算完成了上官雪小姐的一個心願吧。」門生跟芯兒聊著聊著,芯兒的戒備之心更加消失了。
「芯兒姑娘,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來日有幸再見。」門生謙卑有禮的道了別,隨後匆匆離開。
在此期間,芯兒沒有感到任何異樣,似乎她的戒備心讓紫縈以後痛苦不已。如果她發現門生的不對勁,說不定這一場悲劇還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一切已經成為了定局。
東方奕和紫縈上朝時,一切相安無事。門生一直在門外等著,不僅是因為他沒有資格進入,更是因為老師有令在先,他顯得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惹得金鑾殿門口的侍衛都時不時朝他看去。
終于,東方奕宣布退朝。
上官韌先所有臣子踏出金鑾殿,一旁守候了半天的門生立刻抓住他︰「老師,老師,學生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還希望老師能夠查查,事情關乎重大,請務必要關心!」
「什麼事情?」上官韌看著門生問道。同時似是不經意的轉頭朝後頭看了一眼,大臣們都已經紛紛離開了,東方奕還和紫縈在龍椅上笑著,東方奕好像是在給紫縈講笑話,紫縈逗得直樂。
哼,謝紫縈,我看你一會兒還笑得出來。你造孽太深,我害你,只能說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門生假模假樣的在上官韌耳邊低語了幾句,上官韌立刻「臉色變了」,他匆匆忙忙的折返身回到金鑾殿內,朝著東方奕跪拜了三下,高亢的嗓音傳遍了整個大殿︰「皇上,臣有一事啟奏,十分緊急!」
「但說無妨。」東方奕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面對著上官韌和他的門生。
「今日臣吩咐門生前去看望皇後娘娘,並拖他將水果送到娘娘房里,這皇上也是知道的,可是方才您和娘娘走之後,我徒兒在放下水果籃之時意外發現娘娘枕下有一根線,他心下疑惑,就拿起枕頭,不拿不知道,一拿嚇一跳,這……」上官韌為難的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紫縈挑眉,她枕頭下有東西?笑話,上官韌,你這個玩笑未免也太低級了一點。
「繼續講。」東方奕也覺得奇怪,紫縈又沒有做什麼事,枕頭底下就算藏了東西又有什麼要緊?
「那是一塊玉佩,我徒兒仔細一打量,竟然發現它和皇上所述先皇遇害當日他枕邊的玉佩一模一樣。所以我徒兒竟然懷疑起了皇後娘娘……還請皇上仔細查查此事。」上官韌振振有詞。
「上官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誣陷我,你當你是什麼,你才是皇帝嗎?我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去看看就知道,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在欺騙你呢!」紫縈一听生氣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當她是什麼,豈是這樣隨隨便便就可以污蔑的?
「縈兒,你別生氣,我們去看看就是。你們兩個,還不趕快跟上?」東方奕抱起紫縈,大步大步的朝縈雨居走去。
陰謀,越來越黑暗,越來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