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覺得很好笑。」似乎是為了輸人不輸場,剛才還面色難看的男人,轉眼附和著容顏一起笑了起來。
容顏垂下頭,努力憋住笑,「舅舅……他不打自招,這下你應該明白香蕉的意思了吧?」
楚衛國咬咬下唇,看了liena一眼,然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大概懂了,香蕉應該是指像liena那樣,出生在中國,後來卻移民到外國的華人。」
容顏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朝嘴角再度沉下去的男人看了一眼,努力憋著笑意,「舅舅你很聰明,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一老一小,嘲笑夠了沒?」liena終于忍無可忍的發出一聲怒吼,「還想不想我幫你看病了?」
容顏和楚衛國相識一看,然後雙雙很知趣的抿緊嘴。
……
慕家花園里,慕安之並沒因為杜柔媚的後知後覺而有所停留,腳步微微停滯幾秒後,他大步朝慕家大門外走去。
冬天的時間本就是晝短夜長,不過五點半,天色已經一片漆黑,慕安之的背影在路燈光的照射下,忽暗忽明。
杜柔媚定定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出視線範圍,才收回目光。
心里不由一陣發酸,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嗎?他難道不知道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嗎?
明明他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
難道真的因為容家那丫頭,想到霸佔慕安之那麼久的容家丫頭,她心里就一陣不爽,被她差點忘掉的計劃再次閃到腦海里,等回到A市,她或許真的應該去會會她了。
「呦,這不是我們家慕大少爺帶回來的貴客嗎?」一陣諷刺的聲音隨風飄到耳邊,「咦,我們家那位讓無數女人拜倒在他軍褲下的慕大少爺呢?」
杜柔媚轉身,「你沒必要說話這樣諷刺,這次幫我回國花了多少錢,你給我個金額,我馬上還給你。」
沈秋蘭翹起手指看了看,「哎呀呀,這話怎麼說的這麼難听呢,好像我整天就知道鑽在錢眼里似的。」
頓了頓,她突然加重口氣,聲音變得越發凌冽,「杜柔媚,你這個蠢女人,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太小看我了,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杜柔媚臉色一凜,「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秋蘭對著大紅蔻丹,輕輕吹了吹,臉色恢復成貴夫人慣有的傲然,「我想說什麼?我什麼也不想說,知不知我怎麼會找到你的?知不知道我剛才為什麼不故意喊你的名字戳穿你?」
杜柔媚的聲音開始顫抖,「為什麼?」
沈秋蘭走到她身邊,湊近她耳邊輕輕一吹,明明是帶著暖氣的輕呵,杜柔媚卻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沈秋蘭很滿意杜柔媚這樣的反應,她陰測測地笑道︰「因為在賈初鋒被抓起那刻起,你杜柔媚的名字就和他緊緊綁在了一起,你覺得常年混跡官場的慕海生在听到你的名字後,真的不會把你和賈初鋒聯系到一起!」
「你到底想怎麼樣?」
「哈哈……」沈秋蘭放聲冷笑,「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嫁給慕安之,但是……」
……
「但是你一定不能生孩子,也不能讓別的女人給慕安之生孩子!」整個晚上,杜柔媚腦海里都一直在回想花園里沈秋蘭要她做的事。
嫁給慕安之,是她的心願,為他生孩子,同樣也是她的心願,要她選擇放棄掉其中的一個,真的很難。
「為什麼?」她好奇地追問沈秋蘭。
「為什麼?」沈秋蘭眼底閃過落寞,更多的憤恨,「慕海生為了那個賤人生下的兒子,不讓我懷孕,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慕家斷子絕孫!」
到最後,說情勢所逼也好,說在她心中嫁給慕安之更重要也罷,反正她答應了沈秋蘭。
越想越睡不到,到最後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賈初鋒在有些事上雖然變態,但卻是錦衣玉食把她供著,猛然一睡這樣硬的硬板床她還真是受不了。
官宦人家的佣人的確比一般有錢人家的佣人更勢利,一看到慕安之沒和她一起出現,就把她安置在偏僻的客房里。
披上外套打開房門,正想隨便抓個佣人問問慕安之的房間在哪里,結果一路過去,或許是太晚了,一個佣人都沒看到,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三樓,站到了一間留著一條縫隙的房門口。
房間里源源不斷有聲音飄出,因為有些耳熟,杜柔媚把耳朵貼到門上,開始听牆角。
「老爺子,我看安之今天帶來的丫頭,可比上次你過六十大壽的那容家丫頭懂事多了,至少人家知道第一次見你要帶份禮物,我可听佣人說過了,那個容家丫頭來時兩手空空不說,頭發還染著亂七八糟的顏色。」
「那些下人可真越來越沒規矩了,再怎麼說,容丫頭也是我慕家名正言順的少女乃女乃,他們居然敢再背後這樣議論她!」慕海生就事論事。
「老爺子,這次你還真不能怪他們了,這只能說明是容家丫頭做的太過分了,連佣人們都看不下去了。」沈秋蘭看著是在勸慰,其實是在火上澆油。
果然,一通咳嗽後,慕海生真的生氣了,「秋蘭,你還別說,被你這麼一提,我還真想起上次我六十大壽,她什麼都沒送,當時想著她和安之結婚我沒去,心里愧疚,也沒多想其他,後來又誤以為她真是容南畢的女兒,更是沒去想那些瑣事,依你看,安之是對那丫頭好點還是對今天來的那個女人更好點?」
當听到慕海生對容顏稱呼「丫頭」,對她卻稱呼「女人」時,杜柔媚恨的牙根直癢,當初如果不是她有眼無珠,放掉慕安之那麼條大魚,哪里會論到容家那不得寵的丫頭。
她定定心緒,繼續趴在門邊偷听。
沈秋蘭輕輕拍著慕海生的後背,繼續大吹枕頭風,「老爺子,馬上過年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過完年,安之也有二十八了吧。」
慕海生不解她話里的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話音沒落,又是一通劇烈的咳嗽。
房間里突然響起腳步聲,杜柔媚嚇的忙躲到柱子後,等了半天,發現只是沈秋蘭走來走去給慕海生倒水,她再次掩到房門邊,豎起耳朵仔細听著。
「老爺子,你別誤會,我是覺得像安之一批大的人,現在許多都做爸爸了,像我們這樣年紀的人,也早可以做爺爺女乃女乃了。」為保證戲碼的感人性,沈秋蘭越說越煽情,到最後還抹了抹眼楮,「我想如果宛墨姐姐還在的話,肯定早就想做女乃女乃了,安之小時候那麼可愛,他的孩子肯定也會很可愛,老爺子,您想想看,小拖鞋在家里叮呤當啷的聲音是多麼好听。」
慕海生因為她的話,雙眼迷離,聲音喃喃,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里,「是啊,安之小時候真的很可愛,我記得他是當時醫院里頭發最黑的孩子,我還記得宛墨給他起名字時眉眼含笑的樣子,那真的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
沈秋蘭恨得差點銀牙咬碎,面色還保持著微笑,「老爺子,我有個建議,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先說說看。」慕海生心底的父愛徹底被沈秋蘭喚醒,把沈秋蘭拉著坐到身邊,「只要對安之好,能讓我們快點有孫子的建議就都是好建議。」
「容家不是完蛋了嘛……」沈秋蘭看了看慕海生,確定他沒有因為提到容家而動怒,這才繼續朝下說︰「反正安之娶容家那丫頭,也只是為了給宛墨姐姐報仇,又沒什麼真感情,即便容家大丫頭真的不是容南畢親生的,卻是從容家出來的,容南畢把她養了二十多年,那種感情是我們所不理解的,放任她繼續留在安之身邊,我真的很不放心,總有點養虎為患的感覺。」
「那你的意思是……」慕海生果然被她的話說動了。
「老爺子,你有沒有發現,安之這次帶回家的人,和容家丫頭有點像。」
「是有點像,尤其是側面。」慕海生對妻子的賣關子徹底失去耐心,「秋蘭,你到底想說什麼?」
「讓安之和容家丫頭離婚,娶今天來的那丫頭。」
「這個……安之他會同意嗎?」慕海生想起上次在書房里,慕安之對他說的話,心里不由一陣遲疑,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丟了這輩子唯一的兒子。
「老爺子,我再問你個問題。」沈秋蘭想了想,問了個很有代表性的問題,「人為什麼要結婚?」
「當然是為了一代代傳承下去。」
「那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讓今天那個女人盡快懷孕,然後逼得安之不得不和容家丫頭離婚。」
沈秋蘭點頭,「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保險嗎?我怎麼感覺安之對她反倒不如對容家丫頭好。」
「老爺子,感情的事,我們老一輩就不要多想了,你要同意,我這就讓人去安排了。」
「嗯,去吧,當心點,等做好一切,就把那個佣人辭了。」慕海生叮囑,他這個兒子,雖然從小就和他不親,但是,骨肉親情,多多少少,他還是有點了解他的。
他對容家丫頭絕對比對今天來的這個女人好,比如說上次容家丫頭來,他基本是寸步不離,哪像現在這樣,把這個連姓都沒說的女人一個人扔在這里。
大概是覺得奸計即將得逞,沈秋蘭忘情地在他臉上親了口,「老爺子,我太開心了!」
慕海生回應她,沈秋蘭象征性的推了推他,隨他把自己壓到身底下。
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很快傳來,杜柔媚悶著頭轉身朝樓梯走去。
「啪」一聲,她一個不留意踢翻了走廊邊的花盆。
「誰?」慕海生剛才還充滿青YU的聲音轉眼變得無比凌厲。
「老爺子,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估計是廚娘新養的貓吧,我明天讓她扔掉。」沈秋蘭一把拉住要出門查看的慕海生,「老爺子,你這樣,人家會很掃興的。」
慕海生將信將疑的朝門口看了看,終究沒經得起床上嬌妻的誘惑,才落到一半地的腳,再次放到床上。
許久不曾有的溫存,再次擁有,沈秋蘭哭了。
她不愛慕海生,同樣的,她也知道,慕海生也不愛她,當年娶她,不過是看她剛畢業心思單純,能幫他好好照顧兒子。
呵,現在回想起來,她那時還真是傻,一開始真的想過要盡心竭力的去照顧慕安之,如果沒有因為無意當中听到慕海生在書房里對楚衛國說的話,她的不孕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或許也不會變的像現在這樣喪心病狂!
她淚雨梨花的樣子,讓本就保養的很好,四十多歲連一條皺紋都沒有的臉越發嬌艷。
她剛才的貼心,外加現在的嬌媚,讓慕海生更憐惜她,慢慢的,很有耐心的吻干她的眼淚,「蘭蘭,以前是我不好,為了公事時常冷落你,我真的沒想到你這麼大度懂事,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
沈秋蘭緩緩閉上眼,笑而不語,抓著床單的手緊緊握成拳,周宛墨我就要讓你死不瞑目,我就要和你這個死人爭到底!
……
杜柔媚模到房間,正背靠在房門後喘氣,手機響了,她打開一看,是條短消息,發件人正是才收**的沈秋蘭。
消息很短,除了一個房間地址,就只有四個字,「依計行事。」
杜柔媚打了個哆嗦,忽然覺得慕家的人沒一個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原來那條門縫是沈秋蘭特地為她開的,所有她和慕海生的話,也都是故意說給她听的。
心思藏的好深的女人!
也對,能伴在慕海生那樣高官身邊那麼多年的女人,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換句話說,簡單的女人,也不可能會這麼長時間陪在他身邊,就好比慕安之的母親。
想到慕安之的母親,杜柔媚又想到另外一個討好慕安之的辦法。
刪掉消息後,她又去衛生間里洗了個澡,等出來時,她已經換上絲質的睡衣,絲滑的綢緞包裹在她身上,越發顯得她身段美好妖嬈。
當年能把有XING虐待的賈初鋒迷得神魂顛倒,她同樣相信能把正常的慕安之深深吸引住。
……
「你們真的確定不再笑了?」liena眯著眼看了看容顏,再看了看楚衛國。
容顏捂住嘴,從手指縫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我真不笑了。」
Liena把頭轉向楚衛國,「你呢?」
楚衛國嘴角抽抽,同樣一臉正經,「你拿給顏丫頭看病作威脅,我想笑也笑不出來了,事實上我現在很想哭。」
「哭?」liena撓撓頭,「黎叔,好端端的,你為什麼想哭?」
「撲哧。」容顏忍不住,捂著嘴再次笑出聲。
「你們不要以為給慕安之面子,我就真的不會生氣,我告訴你們啊……」liena是真生氣了,也被氣極了,在說半句不連貫的中文後,他直接迸出一段嘰里咕嚕的英語。
容顏再次和楚衛國相識一看,然後……不等他們作任何反應,門口有個聲音傳來,「我敢保證,如果你們還笑的話,liena真不會給容顏看病了。」
徐名義的聲音不算響,卻帶著絕對重的分量。
容顏真的沒再笑,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徐名義一眼,再看了liena一眼,最後把目光鎖在楚衛國身上,冷哼,「舅舅,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
她翹起食指朝徐名義,liena點去,「慕安之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了?」
楚衛國看容顏的樣子,就知道瞞了她那麼多,她真生氣了,按上她的食指,小心翼翼的笑道︰「丫頭,先消消氣,坐下來慢慢說。」
把容顏按回到沙發上,他對著身邊的兩個男人就是一聲怒斥,「還不快點叫大嫂。」
「大嫂。」
「大嫂。」
徐名義和liena難得異口同聲。
容顏一驚,這聲大嫂,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入了黑社會了呢?
容顏發愣空當,楚衛國開始指揮起身邊的兩個男人,「去廚房,一個做飯,一個打下手」。
「他們……」容顏看著他們乖巧的像幼兒園小朋友的樣子,下巴差點掉了,結結巴巴,半天才能開口說話,「他們怎麼這麼听話的?」
在她看來,有著三次面緣的徐名義雖然根本不了解,也絕對不是像眼前這樣任人指示的人,至于那個liena,她也敢肯定,一般人根本使喚不動他的。
楚衛國朝廚房看去,「丫頭,中國不有句老話嘛,叫什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們這麼听話,大概是還沒把那句話給忘了。」
「舅舅,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們三個和你之間的關系?」
楚衛國對慕安之特殊,是因為喜歡他母親的關系,那這兩個男人呢?
搖搖頭,真的是百思都不得其解。
楚衛國嘆了口氣,「丫頭,你真想知道?」
容顏用力點點頭,「嗯,真想知道。」
潛意識里,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知道另外兩個男人和楚衛國的關系,無非是想近一步了解另外一個男人的點點滴滴。
楚衛國看了看她,斟酌片刻,開始說起往事,「有些事,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二十多年前我到慕家後,因為閑著無聊,就開始想著收那麼幾個小屁孩當徒弟,順帶著我不在時,能幫我保護到安之,巧得很,那年被我選上的也就只有徐名義和liena。」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丫頭,忘了告訴你liena的中文名叫邵仁杰,還不錯的名字吧?」
容顏朝他笑了笑,沒說話,安安靜靜的等著下文。
「他們三個都算是我的入室弟子,我按他們的年齡給他們排了下輩分,慕安之大師兄,徐名義二師兄,liena就是三師弟。」
「撲哧。」容顏沒忍住,再一次笑出了聲,三個師兄弟外加一個師傅,怎麼感覺那麼像現實版的西游記。
「丫頭」楚衛國跟著笑了笑,「看看,像現在時不時可以開懷大笑一下多好,在A市看你整天冷著張臉,依我看暫時就別回去了,等liena把你的病徹底看好,我們再一起回去。」
容顏斂起笑,很認真的看著他,「舅舅,我還有很多事沒解決好,不管liena能不能診斷出我的病因,三天後我一定要回去。」
垂下頭,她眼底滿是失落,聲音更是小了下去,「我原來以為你帶我來是看……」
事實往往這樣,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看什麼?」楚衛國豎起耳朵听了下,還是沒听清楚她吞回喉嚨了的後半句話。
容顏抬頭,臉上已一掃剛才的失落,不以為然地笑笑,「沒什麼。」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舅舅,我去廚房看看飯做好了沒,我還真有點餓了。」
……
「你怎麼在這里?」慕安之打開房門就感覺到房間里有第二個人存在,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還是當他的身份是慕家少爺,在慕家里,沒他的允許私自進他的房間。
「安之,是我。」杜柔媚故作羞澀的聲音從床上響起。
慕安之反手打開燈,熠熠水晶吊燈,把一片漆黑的房間照亮,杜柔媚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光亮,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楮。
等再次睜開眼,床邊已站了一個人,玉立欣長,豐姿俊朗,美如天神。
她瞪大眼,呆呆的看著眼前一臉冰冷的男人,過了很久,她才緩過神,「安之,你回來了啊。」
慕安之沒說話,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杜柔媚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半垂下頭,雙手錯絞起被子,「安之,你干嘛這樣看著我?人家會難為情的。」
慕安之坐到床邊,微微勾了勾唇角,聲音出奇的溫柔,「那只花瓶多少錢?」
杜柔媚愣了愣,「不要多少錢的?」
她在心里暗暗叫了聲不好,光顧著想辦法討好慕海生,卻忘了自己在慕安之那里,自己一直是裝著不知道他家境的事。
慕安之現在突然這麼一問,她的整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以慕安之的心思,估計從自己告訴他在古董市場就猜到了什麼。
怎麼辦?
抓床單的手不由又用上了幾分力,大意了!
慕安之輕聲一笑,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開口問道︰「柔媚,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慕海生的兒子?」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