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惡毒心思

作者 ︰ 姚啊遙

杜柔媚的臉色明顯一僵,眼底閃過驚慌,「安之,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我怎麼會知道呢?」

「是嗎?」慕安之的聲音依然平淡無奇,不去看他的表情,真的判斷不出他的喜怒。

「真的。」杜柔媚始終低著頭,不敢去看慕安之。

「那我沒什麼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說著,慕安之起身朝房門外走去。

感覺到床邊人的離開,杜柔媚猛然抬起頭,「安之,你去哪?」

「我去客房睡。」

「可是……」杜柔媚定定看著他的背景,眼中涌起期盼,「你不陪我嗎?我一個人睡在這里會害怕的。」

慕安之沉默了一會,依然沒回頭,「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可以叫我。」

「安之……」杜柔媚看他說話間手已經搭到門把上,心里一慌,掀開被子就從床上跑了下來,緊緊地,從後摟住他的腰,「安之,我求你,你別走好嗎?」

慕安之後背僵了下,然後一根一根掰開攬在腰上的手指,「你身體不好,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安之,我都知道了,你娶容家丫頭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

「你還知道些什麼?」不等她話音落下,本走到門檻外的男人倏地轉身朝她大步走來,目光森嚴,看得人心頭一顫,似乎比這酷寒冬日的溫度還要冷上幾分。

「我……」杜柔媚深吸一口氣,第一次毫不懼怕的對視上他的眼楮,「我還知道,你突然決定娶容家丫頭是因為她和我有幾分相似。」

慕安之沒說話,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她,清冷的眸子里,蓄上一層看不透的情緒。

杜柔媚以為自己說到他心事了,洋洋得意地繼續說道︰「安之,既然現在容家已經完蛋了,你為什麼還不和她離婚,我……」

「啪!」慕安之垂在身邊的手,驀然握緊成拳,揮手就朝桌子揮去,白色瓷壺撞到牆壁上,頃刻間,破成碎片,沏在里面的茶,滲過碎片淌到地上,汨汨如溪流。

「安之!你怎麼了?」短暫沉寂後,杜柔媚一聲驚呼,她真的不敢想象,這麼些年來,在她面前一直溫潤爾雅的男人會發這麼大的怒氣,

慕安之冷冷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轉身出門。

「安之!」杜柔媚追出去幾步,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停下了腳步。

側耳听著隔壁傳來的開關門聲,她心里一陣淒涼,那麼短的時間,難道他就真的已經愛上容家那丫頭了?

他真的忘了三年前自己對他的「恩情」了?

他……

「叮鈴鈴。」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她返身回走回房里,拿起手機看了下,是沈秋蘭。

她按下接听鍵,「喂……」

「我剛才听到摔東西的聲音了,你是不是說錯話惹他生氣了?被摔掉的是不是我讓佣人送去的哪壺茶?」電話那頭,沈秋蘭著急地追問,那樣子,頗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味道。

杜柔媚苦笑,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她倒寧願慕安之剛才真的對她生氣,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只是發火。

生氣說明還在乎,如果光是發火,真的不好說了。

「你啞巴了,倒是說話啊?」沈秋蘭的聲音再度響起。

杜柔媚扯了扯嘴角,「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掉了,你讓人再送一壺茶過來,他在洗澡,我不和你多說了。」

話到這里,她直接掛了電話,自從感覺慕安之對她不再入從前那般,她也給自己多留了條退路,那就是沈秋蘭。

從她偷听到的慕海生和沈秋蘭的談話就能看的出來,沈秋蘭對慕海生的枕頭風絕不容小覷,她怎麼都不能讓沈秋蘭知道慕安之對她不再入從前,自己不再有用。

她用力摳著手機上的鍵盤,自從沈秋蘭口中知道慕安之娶容家丫頭真正的目的,她曾經抱怨慕安之另娶他人的怨氣,全部消失殆盡。

原來只是相似而已,呵,開心過後,她心里又涌出莫大的失落,三年前,慕安之雖然是昏迷的,但是在他心里始終還是記得救他的那個女人。

斂了斂思緒,把目光朝地上的茶壺碎片看去,一個念頭從腦海里飛閃而過,剛才慕安會不會是知道這壺茶有問題,而故意打掉的?

這個念頭一閃出,她不由打了個寒顫,應該不會的,慕安之始終以為三年前救他的是自己。

忽然想起一次酒醉中,他曾說過的,三年前,他很對不起一個女人,他以後永遠不會辜負她,毫無置疑的,另他擰緊眉心,百般難過的女人就是她杜柔媚。

……

慕安之今晚的心情極度煩躁,沒開燈,在黑暗里,他坐在凳子上,稍微平復一下心緒才拿出純黑的iphone4s,手指輕輕劃過開鎖鍵,點開早設置好視頻連接。

看著屏幕上笑靨如花的女人,他唇角不由慢慢揚起,這抹笑意,雖然很淺,卻是直達人心底。

指月復輕輕模上屏幕,仿佛在輕輕觸模那人的臉,那人的眉,還有……

傍晚離開慕家,他直接去了一個地方。

敲開市區一棟60式的房子,房子里的人看到是他很驚訝,「少爺……」

任鋒朝他身後看了看,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到一邊,「家里簡陋,您不要嫌棄。」

他容色淡淡,「任叔,和我就不用這麼客套了。」

任鋒繼續客氣,「少爺,請坐。」

他沒坐,從口袋里掏出支票直接寫了一張,撕下遞給他,「任叔,任嫂生病你怎麼不和我說?」

任鋒愣了下,推開支票,「少爺,不用了,你上次給我的已經很多了。」

「拿著。」他把支票直接放到桌子上,朝里面的房間看去,「就你一個人在家?」

任鋒點頭,目光瞥到桌上支票的金額,神情有些惶恐,「任海去上輔導課了,就我一個人在家。」

慕安之看向桌子上的保溫桶,「你打算出門?」

「嗯,去給孩子他媽送點雞湯。」任鋒有些拘謹,慕安之身上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不是第一次感覺到,每每感覺到,他就自覺把自己降下好多等。

社會學家總是會說,人生而平等,其實在他看來,這句話是錯的,至少慕安之就是個例外。

「我送你。」慕安之說著,走過去打開大門。

「不……」

「走吧。」慕安之打斷他,「正好我還有些話要和你說。」

「任叔,麻煩你了。」轉動車鑰匙時,慕安之對身邊神情始終拘謹的男人說︰「為了幫我,不惜真的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搬運工。」

任鋒一怔,轉而一手抱著保溫桶,一手撓撓頭,「少爺,我的自由還是你給的,這些來說都是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慕安之輕笑一聲,「任叔,慕老爺子那里,你不再需要擔心,以後不要再做搬運工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來找一份清閑一點的工作。」

「少爺……」任鋒感覺自己眼眶一熱,側過臉看著身邊的年輕男人,聲音有些哽咽。

一個多月錢,當他讓自己離開時,給一筆錢的同時,也告訴了他一個徹底擺月兌掉暗侍的辦法,看似偷偷模模的,其實時不時給沈秋蘭看到他已經回到A市。

沈秋蘭看似假裝沒看去,其實卻花錢在他周邊人身上打探起關于慕安之這兩年的消息。

呵,沈秋蘭只怕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什麼據他觀察慕安之這兩年來最喜歡的人是杜柔媚,都是他根據慕安之的意思,假借別人的嘴告訴她的。

沈秋蘭大概是感覺出慕安之對杜柔媚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好,所以,今天才會找他核實,卻沒想到,他的故意絕強,其實是在給杜柔媚這個女人加分量。

「少爺,我真的想不通,你明明不喜歡杜柔媚,卻為什麼要讓沈秋蘭帶她回國?」任鋒問出自己的疑惑。

慕安之看著前面的路況,漫不經心地說︰「我自有打算。」

「少爺……」任鋒遲疑了一下,「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能講?」

「說。」眉頭突然一跳,慕安之空出一只手,輕輕揉了柔,一陣心寒,是容顏出什麼事了嗎?

支走容顏,假借沈秋蘭的手讓杜柔媚回國,自然有他的道理,杜柔媚在三年前,他和容顏的賭注中,有著不可忽視的分量,他暫時還不能動她。

以媚杜柔媚的心思,同時也可以幫他做一些事,比如……

「安之……」杜柔媚伴隨著敲門的輕呼聲,打斷他的思緒。

他戀戀不舍的關上手機,起身,理理了衣袖,這才走過去開燈,開門。

「怎麼還沒睡?」臉色有些陰沉。

「那個……」杜柔媚忽然一陣心慌,怕被慕安之看出,她忙半垂下頭,「我睡不著,想和你聊聊天。」

慕安之思忖片刻,轉身朝房間里走去,「進來吧。」

「這是什麼?」等在凳子上坐下,慕安之似乎才看到杜柔媚手里拿的東西。

「我讓廚房準備的一些茉莉花茶。」她手腳利索的倒了杯遞給慕安之。

慕安之接過,並沒著急著喝,而是放到鼻子下若有若無的聞了下。

看他光聞不喝,杜柔媚心里一緊,他不會是看出里面被下了強藥了吧?

「時間很晚了,喝茶對身體不好,你也不要喝了。」慕安之在放下手中茶杯時,還狀似關心了杜柔媚一下。

杜柔媚感動了,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慕安之一個眼神,一句關懷的言語,都足可以讓她開心好多天,可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從娶了容家那丫頭後,他對自己似乎越來越淡漠了。

她很想順從他的話,把茶杯放下,但是,想到能夠生米煮成熟飯,逼慕安之離婚,她咬咬牙,讓自己從感動中清醒過來。

「安之,這是茉莉花茶,不礙事的,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最喜歡的花就是茉莉,我想著最喜歡的花泡出的茶,你肯定也喜歡。」

听了她的話,慕安之果然再次端起茶杯,目光淺淺,帶著現在對杜柔媚難得才會有的笑意,「難得你記得我的喜好,你的一片心,我怎麼忍心辜負。」

話落,當著杜柔媚的面,把杯中澄清中帶點黃的液體,一飲而盡。

杜柔媚很高興,端起杯子,細細喝了起來。

……

「你在茶里放了什麼?」慕安之忽然捂著胸,臉色一片慘白,額上翻滾出豆大的冷汗。

「我……」杜柔媚嚇得渾身都在抖,「安之,我只是想增加點情趣。」

「哼!」慕安之從喉嚨里艱難的發出一聲冷哼,平常里攝入心魄的丹鳳眼,蓄著絲絲冷諷寒芒,「以我的經驗來看,給你藥的人,給你的不是催情藥,卻是催命藥。」

話落,只听到一聲人體落地的聲音,苦苦支撐不讓自己從凳子上滑落的慕安之再也忍不住,手一月兌力,直接朝地板上倒去。

「來人啊,救命啊!」一聲淒厲的女生回蕩在寂靜的午夜,格外陰森。

……

容顏心里忽然一陣難過,一顆心,仿佛被人拽住,要活生生的從胸膛里拉出來。

痛!

很痛!

容顏驟然瞪大眼,靈魂出竅一樣定定看著餐桌上豐盛的菜肴。

「丫頭,你怎麼了?」看容顏拿筷子的手猛烈顫抖著,楚衛國抬手推了推她。

「啪嗒」一聲,筷子應聲落地,容顏抬起頭,眼底已蓄滿淚水,她嘴角動動,艱澀地開口,「黎叔,我心里很難過……很難過……」

說著,她頭一歪,直接朝餐桌上趴去。

黎衛國扶著她,直接對著廚房一聲怒吼,「兩個人還在里面磨嘰什麼,還不快滾出來。」

只幾秒鐘,兩個男人齊刷刷地站到餐廳里。

「黎叔,她怎麼了?」

「黎叔,她怎麼了?」

兩個自小就互相不服的男人,再次異口同聲。

等同聲完,互相不服氣的冷哼一聲,然後再次同步朝容顏走去。

「我先認識她,她應該由我來扶。」

「哼,這里只有我是醫生,我知道怎麼扶才是最正確的,所以請你收回你沾滿油腥的手。」

徐名義徹底火了,揮拳就朝liena打去,帶起冷風的拳頭剛要踫到liena的臉,被另外一只大手接住。

楚衛國聲色俱厲的呵斥兩個為一口氣,不分輕重緩急的男人,「你們鬧了那麼多年還沒鬧夠了!這是你們的大嫂,別再爭了,名義你負責把丫頭抱回房去,liena你負責幫丫頭看病。」

……

迷迷糊糊間,容顏只听到腳步聲,爭吵聲,重疊交替著響起,等一切安靜下去後,她感覺身子一輕,仿佛被人抱了起來。

這個懷抱,不是她曾經熟悉的,她想推開他,但是,她努力了半天,也沒睜開眼,到最後,她只能在半睡半醒中,放任人家把她抱著一步步朝前走去。

那人似乎在走樓梯,一高一低,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懸掛在半空里,就像在坐過山車,時上時下,惶恐的竟然不知所措。

惶恐感沒多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雙手,帶著陌生的溫暖,容顏皺了皺眉,在夢里,她竟然再也找不到那雙沁涼如冰的手,還有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

整個慕家隨著那聲尖叫,所有的燈都被打開,本漆黑寧靜的夜晚,頓時亮如白晝。

一個晚起的佣人擦了擦睡眼朦朧的眼楮,拉住身邊匆匆而過的另外一個佣人,「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管家讓所有人都起來了。」

早起的佣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少爺出事了,你睡到現在起來,也不怕被管家知道了,直接開除你。」

後起的佣人,頓時睡意全無,打了個哆嗦,跟著前面的人朝二樓跑去。

緊閉的房門外站著一排佣人,為首的正是在慕家多年當差的老管家,此刻的他,著急的仿佛熱鍋上的螞蟻,時不時翹首朝緊閉的房門看去。

人群里有人小聲議論,「吃晚飯時,少爺還好好端端的,怎麼忽然間就昏過去了?」

「我怎麼知道,話又說回來蔡醫生的醫術都不見的有我們家少爺好,也不知道……」

眼看身後人群里發出越來越多的議論,管家壓低聲音怒斥,「都閉上嘴。」

剛才還發出小聲議論聲的人群,轉眼鴉雀無聲,一片噤言。

……

慕家客房里,一起用晚餐的幾個人已經齊聚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本來最風華絕代的那個人正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

慕海生忍不住問蔡棋,「蔡醫生,安之怎麼樣了?」

蔡棋皺著眉再次仔細听了听他的心跳,翻了翻他的眼皮,這才看向滿臉著急的慕海生,「慕少爺本身是沒任何問題,看這突發癥狀很像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慕海生把目光投向站在一邊,始終低著頭的杜柔媚,拎起拐杖用力朝地上戳去,「說,你給安之到底吃了什麼?」

「我……」杜柔媚嚇得打了個哆嗦,滿臉惶恐地朝沈秋蘭看去,「除了阿姨給我送來的茶,我什麼都沒給安之吃。」

「茶?」慕海生皺眉,因為生氣,胸脯上下猛烈浮動著,轉身看向另一邊的妻子,「秋蘭,你給她什麼茶了?」

沈秋蘭狠狠瞪了杜柔媚一眼,真是沒用的女人,慕海生才這麼一跺拐杖,她就被嚇成這樣。

姜終究還是老的辣,她頂著慕海生的怒火,朝他故作無辜的眨眨眼,「老爺子,你可別冤枉好人,我送來的茶里能有什麼呀,早和你說過的,怎麼可能會是茶的問題,依我看安之吃過晚飯不是出去過嘛,說不定是在外面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慕海生將信將疑地問蔡棋,「蔡醫生到底是不是茶的問題?」

蔡棋觀察了下沈秋蘭的表情,再看向慕海生,「慕部長,據我多年來的行醫經驗來看,慕少爺之所以突然昏迷和他幾分鐘進食的東西有關。」

慕海生握拐杖的手再次一緊,這次,杜柔媚很自覺,沒等他發火已經接上話,「慕叔叔,安之回到家來後,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幾分鐘前,他吃的唯一一樣東西,也就是阿姨送來的茶。」

「閉嘴!」沈秋蘭沒想到杜柔媚在緊要關頭,會這麼反咬她一口,這一口她被咬的很不甘心,因為她根本沒干過。

可惜,她的這聲怒吼,在所有人,尤其是慕海生看來,就是在掩飾,他轉身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朝門外走去。

蔡棋很識時務的上前幫他打開門,慕海生看了他一眼,誠懇地說︰「蔡醫生,安之就麻煩你了。」

蔡棋笑了笑,「慕部長放心,幸虧發現的早,等會我給慕少爺開點藥,好好排下毒應該問題不大。」

慕海生欣慰的點點頭,「辛苦你了。」

管家一看到慕海生站在門邊,忙小跑著迎了上去,「老爺,您慢著點。」

就當房間里里外的人都以為慕家少爺無辜昏迷一事,這樣不了了之時,慕海生在管家耳邊說了一句話,管家恭敬听著,等听完,他不再攙扶慕海生,而是轉身朝房間里走去。

他走到懵在原地的沈秋蘭身邊,「夫人,老爺讓您去書房。」

……

「老爺子,您找我有什麼事?」沈秋蘭感覺到一陣惡寒,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在慕家大院感覺到怕,而這層怕的恐懼感,不是來自別人,正是來自昏迷在客房里的年輕男人。

「我找你什麼事?」慕海生坐在書桌後,似乎情緒波動很大,才開口,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沈秋蘭,我試問這些年對你不算薄吧,你說想做老師,我滿足你,你說想開美容店,我更是支持你,我真的不懂你到底還有哪里不滿足的?」

沈秋蘭一愣,抬起頭直直看著皮椅上的老男人,深吸一口氣,有些話,她憋屈了很多年,似乎也不想再瞞下去,「慕海生,你真以為我真的想做老師,想開美容店嗎?」

慕海生頓了頓,顯然被她的直呼其名給驚詫到了。

他眯起眼,仔細打理著自己,臉色猙獰的小妻子,等再次開口,語氣是對下屬才有的嚴厲,「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做老師,或者開美容店,有一件事,我把你帶回慕家的當天就告訴過你,安之是我唯一的兒子,你一定好好善待他!可是你今天卻假借我的手,做出傷害他的事……」

腦海里浮現慕安之臉色蒼白,難得那麼脆弱無助的樣子,他的心就跟著疼,那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給他生的兒子,他的身上流著宛墨的血,他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他!

絕不!

「哈哈……」沈秋蘭在怔了幾秒後,忽然發出陰狠的冷笑,「慕海生,你知不知道,你又多愛周宛墨,我就有多恨慕安之……」

「啪!」不等她話說完,慕海生操起桌子上的文件狠狠朝她砸去,她沒躲,硬生生接下,文件架尖銳的刃口擦過她細膩的皮膚,馬上有血珠噴濺而出。

沈秋蘭眼底蒙上一層白霧,隔著淚水看著自己的所謂丈夫,抬頭狂笑,把眼淚憋了回去,「慕海生,你今天終于親口承認了,原來把我帶進慕家那天,你就決定好只有慕安之一個兒子,所以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偷偷模模的在做手腳不讓我懷孕。」

「你怎麼知道的?」慕海生驚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你和楚衛國在書房里談的話,我一字不落都听到了。「沈秋蘭沒控制住,眼淚隨著她激動的擺頭,翻滾而落,」慕海生我恨你,是你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你根本不懂孩子對一個女人,尤其像我這樣陪在不愛男人身邊女人的痛苦,如果有了孩子,我至少有了盼頭,有了寄托,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麼要扼殺我做母親的權利。「

慕海生腰間一軟,渾身無力的朝椅子後背上靠去,」秋蘭,正是因為在孩子事上我虧欠你,所以這些年,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哪怕你在外面收別人什麼東西,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難道這些還不能彌補你的遺憾嗎?「」不能!「沈秋蘭眯起眼楮,從牙齒縫里冷冷迸出一句話,四十多歲的她,面容依然嬌好,神情卻是在慕海生面前前所未有的猙獰,」你知不知道從听到你和楚衛國的談話起,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慕海生沒說話,他為官這麼多年,可謂閱人無數,卻唯獨沒看清枕邊人,他替自己感到悲哀。

沈秋蘭翹起手指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聲音冰冷,臉上卻帶著笑意,一如多年前,慕海生第一次看到她那時般爛漫如花,」我最大心願是讓慕安之去死,讓你們慕家就此斷子絕孫!「

慕海生心里唯一的那麼點內疚,被她激的徹底耗盡,用力拍著桌子,怒吼︰」沈秋蘭,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要和你離婚!「」離婚?「沈秋蘭毫不懼怕的朝書桌走去,瞪大眼,一臉無辜的俯身看著椅子上被她氣的渾身打顫的老男人,」慕海生,你搞搞清楚,以你如今的地位,現在的年紀,要再鬧離婚,那是件多丟臉的事。「

話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于是又放聲笑了起來,」你不要臉,慕安之還要臉,你再鬧離婚,是不是會影響到你唯一的兒子呢?「

慕海生被她的挑釁,氣的滿臉通紅,」你這個毒婦,我當年怎麼就瞎眼看上了你!「

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慕海生直接接起,」喂……「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沈秋蘭只發現隨著電話的長度,慕海生把目光鎖到了她身上。

她沒什麼害怕的,難不成,他還真買凶殺了她不成!

不會的,他還有半年就要退休了,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前途作賭注的,何況這個電話是別人打來給他的。

掛完電話,剛才還滿臉怒氣,恨不得殺了她的慕海生恢復成了慣有的面色,溫厚寬和,正是他久居高位鍛煉出來的。」想知道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嗎?「慕海生笑了笑,眼底的玩味躍然可見。」誰?「沈秋蘭故作鎮定,垂在一邊緊緊抓住裙角的手卻是出賣了她。」紀委。「」呵呵,慕海生我看你真老年痴呆了,紀委找不找你關我什麼事!「她故作鎮定,話落,高跟腳一轉,打算直接朝門外走去。」沈秋蘭,皇太極給海蘭珠的那只玉鐲你帶的心不心安。「慕海生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身後傳去,」那可是一個得到男人心的女人才配佩戴的,像你這樣為貪圖享樂跑去初戀情人的女人,戴在手上也不怕坐噩夢。「」呵呵……「慕海生洞悉門口女人的心思後,顯然沒輕易放過她的意思,繼續看似喃喃自語,其實說出來的每個字都仿佛在鞭策著她的心,」關于城南那塊地的拆遷補助,我上午才反駁過,下午你就去收受人家價值連城的東西,這下,你覺得我和你離婚,還會別人指著嗎?安之還會沒法抬頭嗎?離掉一個貪婪勢力的女人而已,說出去的話,我想不僅是我,就連安之也會很有面子!你說是嗎?沈秋蘭!「

沈秋蘭轉身,剛才滿臉的猙獰挑釁,已經變成了慣有的溫弱,她直接跪到慕海生身邊,拉著他的褲腳,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老爺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慕海生冷冷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哀求和眼淚視若無睹,更是無動于衷!

沈秋蘭徹底怕了,她伏在慕海生的拖鞋上,」老爺子,雖然曾經很想害死安之,但是有楚衛國在,他一直很安全,還有啊,這次的茶,我真的沒放其他東西……「

慕海生腳趾動了下,似乎心軟了,沈秋蘭感覺到了,立刻加大馬力嚎啕大哭,」老爺子,你想想看,我再怎麼笨,也不會在你知道那壺茶是我送的情況下下毒,你見過這麼笨的凶手嗎?「

慕海生看著伏在自己腳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想起這些年同床共枕的情分,徹底心軟了,伸出手拍拍她的後背,」先起來再說。「」不!「沈秋蘭的額頭死死扣在慕海生腳趾上,」老爺子,你要不原諒我,我今天就跪死了,也絕不起來!「」唉……「慕海生嘆了口氣,正想開口,門直接被人推開。

他冷冷朝門口看去,是誰這麼沒教養,不敲門直接進來,應該不是他慕家的人,果然,門口站的果真不是慕家人。」你來干什麼?「慕海生冷冷開口,也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慕安之帶回家的,他很喜歡容顏那丫頭,卻一點都不喜歡眼前這女人。

自從知道容顏不是容南畢的女人,他心里對她的那點芥蒂,徹底消失不見了。」慕叔叔。「杜柔媚朝慕海生甜甜一笑,」情況緊急,我只能不敲門就進來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慕海生一刻都不想多看到她。」慕叔叔,剛才沈阿姨說的話我都听到了。「」這是我們夫妻倆的事,要你這外人參與進來干什麼,你給我滾出去。「沉默中的沈秋蘭冷不防插上話。

慕海生不理會她,直接問杜柔媚,」我最不喜歡和人打啞謎,有什麼你直接說。「

杜柔媚臉上笑意依然,從慕海生的角度剛好看到的是她的側面,他很驚愕的發現,眼前這女人和容丫頭真的很像很像,就像是一個人照著另外一個人翻版雕刻的。

杜柔媚一字一句,分析的頭頭是道,」慕叔叔,您為官那麼多年應該知道兵法上有一計叫‘苦肉計’。「」杜柔媚,你給我閉嘴!「預感到杜柔媚一說完,她將再無翻身機會,沈秋蘭站起來瘋了樣去撞她。

慕海生從皮椅上站了起來,腦子里只閃過兩件事,一;以沈秋蘭這麼多年隱藏那麼深的城府來看,茶里的毒,肯定是她下的,她故意讓自己知道,只為事發後,順利為自己開月兌;

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不久前鬧的沸沸揚揚的A市市長賈初鋒貪污被抓時,他逃出國的妻子的名字也叫杜柔媚。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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