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陳述事實【手打VIP】

作者 ︰ 姚啊遙

容顏沒好氣地抽回衣袖,「秦小姐,恭喜你,你懷疑對了,十二生肖里的確沒屬貓的,但是有屬雞的呀,雞賊,雞賊,像耳朵這樣尖的人不屬雞,難不成像金子那樣的人才該屬雞。」

為給自己說的話找到支撐點,她隨便抓了個在場看起來比較可靠的男人當起了論證依舊。

誰知……

她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原本以為可靠的男人的臉在瞬間變了好幾變。

看著他陰晴不定,到最後布滿黑線的臉,容顏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聲問秦晴,「小晴,金子屬什麼的?」

秦晴看了眼嘴角越抿越緊,到最後幾乎成一條直線的男人,一本正經地回道︰「他就是屬雞的。」

容顏大吃一驚,「啊……」

現在該怎麼辦,無意中,她好像把金子給得罪了,咽了咽口水,看向金子,訕訕賠笑,「那個……金子啊……屬雞的其實挺好的,用來形容雞年的祝福語也很多啊……」

看金子臉色越發鐵青,容顏頓了頓後,壯著膽子繼續說道︰「比如,雞積向上、生雞盎然……」

金子沒搭話,倒是慕安之再次接上話,只听他輕描淡寫地說︰「雞賊,金子我還是第一次听說雞賊的來歷,也是第一次知道屬雞的人一定賊。」

容顏的臉漲得通紅,倏地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怒視坐在沙發上,容色淡然的男人,如果眼楮可以殺人,慕安之早被她砍了七八十刀;如果眼楮能夠噴過,慕安之早被她燒成灰燼。

不帶這麼挑撥離間的!

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

「慕安之!」她咬著牙齒,從齒縫里冷冷迸出他的名字,「你說夠了沒?」

慕安之雙手相疊著枕到腦後,「老婆,你剛才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個人認為,什麼生雞盎然,什麼雞積向,都比不上雞賊來的貼切。」

完蛋了!

這是容顏听完慕安之故作恍然才明白的道理後,第一反映,事實也果然是完蛋了。

听慕安之這麼一說後,金子拉起秦晴,就朝大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頓足,回頭,「哼,不要送了,年初三早點到。」

客廳里,容顏錯愕。

慕安之則面無表情,一副本來就沒打算送的樣子。

花園里很快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容顏這才回過神,叉著腰,怒氣沖天的看向沙發上,面色平淡,毫無愧疚的男人,「慕安之,你是故意的!」

故意挑撥離間!

慕安之笑了笑,從沙發上起身,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有多生氣,走到她身邊,就去拉她的手。

容顏一個躲閃,男人似乎早算好了她躲閃的方向,手勢一調,準確無誤的抓上她的小手,「老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只想和你一起過。」

容顏愣了下,側過頭看向他,滿臉不可置信,「所以你才故意把金子氣走的?」

慕安之笑了笑,不置可否,拉起她的手就朝餐廳走去。

或許真如慕安之所說,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新景新氣象,就連布在餐桌上的早餐都是那麼的不同,豐盛的讓容顏有點吃不消。

她沒坐下,只是瞪大眼怔怔看著快布滿一整張餐桌的早晨,指指慕安之,再點點自己,「就我們兩個人,能吃的完嗎?」

與其浪費,還不如讓金子和秦晴在這里一塊兒吃。

慕安之抓上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凳子上,「慢慢吃,吃不完,還有佣人呢。」

容顏拿起筷子,很文明的把想吃的撥一點到自己碗里,和平時吃香難看的她,迥然不同。

慕安之也發現了,挑眉看著她,「老婆,你今天怎麼這麼斯文?」

容顏繼續朝自己碗里撥喜歡吃的菜,頭都沒抬一下,「人生而平等。」所以她不想佣人吃沾有她口水的菜。

唉,話是這樣說,其實人生下來哪里能平等,比如慕安之,他顯然就是上帝的寵兒,卓然的相貌,顯赫的家世,令人仰望的學識,真正的集萬千寵愛在一身。

慕安之似乎被她傳染到了,也只吃眼前幾樣菜,一頓早餐結束,大概還有一半菜沒被動過。

容顏剛放下筷子,正準備拿過紙巾擦嘴,廚娘已經站到身後,小聲問道︰「少女乃女乃,老爺呢?」

「他回老家過年了,過幾天就會回來。」容顏是個重感情的人,自然也喜歡重感情的人,對廚娘又多了幾分好感。

慕安之手機響了,雖然是震動,容顏還是听到了,何況慕安之已經拿出手機朝樓上走去。

是誰打來的,需要背著她接,心里酸酸的,仿佛喝下一大口醋。

餐桌邊,廚娘邊收拾碗筷邊說︰「少女乃女乃,這些菜可都是少爺親自準備的,味道還可以吧?」

容顏愣了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桌子的菜,「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慕安之做的?」

不可能!

在她看來,慕安之最拿手頂多就是個煎雞蛋,和她的廚藝相比,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廚娘很認真地點點頭,「真的,這些菜真的都是少爺準備的,他昨天晚上回來準備到很晚才上樓休息的。」

容顏滿月復疑惑地看了看廚娘,然後捏起眼前盤子里的菜放到嘴里,仔仔細細的品了下,還著吃出了熟悉的味道……

眼前一閃,她仿佛來到一個潮濕陰暗的山洞里。

隔著一層霧氣,她看到一對男女,和夢境里的一樣,任她怎麼眯著眼都看不清那對人的長相。

只見男人半蹲在地上,仿佛在砌什麼東西。

女人則站在他身後,雙手揪著衣角,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以後這些活,記得讓我來做。」男人在砌好最後一塊石頭後,偏過頭看著身後似乎眼眶都紅了的女人。

女人抽了下鼻子,不服輸地低聲辯解,「人家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男人絲毫不領情,一聲冷哼後,抓起女人的手,「一口菜沒吃上,好好的一雙手,卻被燙成這樣,還真是夠驚喜的!」

听到男人冷颼颼的口氣後,女人似乎很委屈,用力甩開男人的手,「我燙成什麼樣,都不要你管,反正又不是你的手!」

男人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麼,再次拉過女人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吹著,眼底滿是柔情,「傻丫頭,我是心疼你。」

女人沒再發脾氣,撅嘴小聲抽泣了幾聲,順著男人外力,朝他胸口靠去。

肩膀忽然被人推了下,廚娘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女乃女乃,你沒事吧?」

容顏猛然回神,斂起眼前閃過的場景,朝廚娘勉強笑笑,「我沒事。」

人是沒事,心卻仿佛被人拿到劃開,鮮血橫流,痛的她差點窒息,深深吸了口氣,捂著胸,有些艱難地朝門外走去,廚娘擔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少女乃女乃,你去哪?」

容顏沒回頭,直接朝她擺擺手,「胸口有點悶,到花園里走走。」

……

慕安之打完電話下樓,客廳里除了收拾桌子的廚娘,再沒第二個人,他皺了皺眉,「少女乃女乃呢?」

廚房抬頭看向他,眼神很恭敬,「說是胸口悶,到花園里去了……」

嗖的下,廚娘感到隨著自己的開口,一個人影飛快從她眼前閃過,帶起一陣涼風,定神朝剛才還站著一個男人的地方看去,哪里還有什麼影子。

嘆了口氣,繼續抹桌子,真是對歡喜冤家。

……

容顏一出別墅,就有司機迎上來,很恭敬地問道︰「少女乃女乃,您去哪?」

容顏朝他笑著搖搖頭,「不用了。」越過他徑直朝別墅鐵門走去。

這里是市區,走出別墅,沒幾步就有個公交車站台,一看到有車來,容顏沒看幾路,直接坐了上去。

大年初一,出去拜年走親戚的人很多,容顏被擁在人群里,聞著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各種味道,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

用衣袖捂著鼻子,勉強自己坐過一站就下了車。

還真是巧,公交車這站停的地方剛好是城中公園,市政建設里,為數不多的不要錢,免費朝市民開放的公園。

也正是因為免費,這里常年聚集著大量老年人,相比城中公園這個名字,當地人更喜歡把它稱為老年公園。

年初一的城中公園,難得給人種年輕活力的感覺,有生意頭腦的一些小商販,把充氣游樂園搬到了現場。

容顏邊走邊看,听著耳邊傳來那些孩子清脆動听的笑聲,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孩子長得快,用不了多久,她的孩子也會來到她身邊。

東拐西拐,容顏終于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她坐在假山後面的小石凳上,從背包里拿出日記本。

看著那把沒鑰匙的鎖,容顏一時愁容滿面,打開這鎖的密碼會是什麼呢?

她想了想,按下一組數字。

不對!

再想了想,又按下一組數字。

還是不對!

唉,看著手心這本上鎖的舊筆記本,容顏真正的發愁了,母親的生日試過了,她被花家認回去的日子也試過了,都打不開。

定定看著溫絲未動的那把舊鎖,容顏哀聲一嘆,難道注定要破壞僅存不多的美好,去找開鎖匠打開嗎?

忽然,腦子里閃過一個靈光,那時的母親應該還沒看清容南畢的真面目,會不會……

手指顫抖著,她按下容南畢的生日。

「嗒」很輕微的開鎖聲傳來,容顏心里一陣酸澀,女人吶,大都痴情,也大都感性……

仿佛是想知道的事,馬上觸手可及,心緊張的擰成一團,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去想別的,飛快打開日記本。

容顏一頁頁仔細看著,通過眼前的文字,感通深受的體會著她母親年輕時的愛戀。

這本紙張很厚的日記本,用來記錄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的丈夫,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後來的戀愛,再到後來的結婚。

原來,母親和容南畢也曾相愛過。

這是容顏看到一半時,心里發出的感慨,很快,當翻到後面,隨著字里行間出現的痛苦,她的心,也開始跟著痛。

花素心文字里記錄的被人強暴,到懷孕,到怎麼瞞著容南畢,再到……

容顏已經不忍心看下去,用力合上日記本。

母親如果知道這一切就是容南畢為侵吞花家財產安排的,這麼淒涼內疚的文字,會不會變成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刺向容南畢索命。

合上日記本,容顏已對自己的身世有了明確的了解,抬頭看向天空,萬里無雲,是冬日里難得好天氣。

眼前忽然閃過慕安之拿出手機,神情凝重的樣子,呵,她自嘲地的笑笑,是不是他的柔媚打電話給他了,這才要避開她去樓上接。

不管他了,搖搖頭,不讓自己再去多花心思想他,這樣倜儻英俊的男人,注定是會招惹許多蝴蝶的,不是那個叫柔媚的,也會是別人。

從凳子上站起來時,她一只手輕輕模上還沒隆起的小月復,她對徐名義說,忽然在乎起慕夫人這個名分,更多的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

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朝公園出口走去,在經過兩個坐在長凳上,等游樂場里玩耍孩子的家庭主婦時,忽然听到其中一個人說︰「劉太太,你認不認識于莉莉?」

「哪個于莉莉?」被稱為劉太太的中年婦女一頭霧水。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顏不覺停下腳步。

「就是當年嫁給容南畢,後來爬到上流社會不可一世的于莉莉。」

「哦,你說她啊,我認識,當年我還和她一起同台唱過歌,听說,她很風光,出門都是專車接送,還有保鏢護著。」

另一人輕鄙道︰「咦,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她不知道有多狼狽。」

「怎麼了,你說給我听听呢。」

「我听我家老公說,容南畢之所以會這麼有錢,主要靠的是販毒,還有惡意競爭,報應來了吧,你看容南畢被抓沒多久,她的獨生女兒就被人當街捅死了,我約莫著是容南畢樹敵太多,有人開始報復了。」

「不對吧,我怎麼听錢太太說,她女兒是被她的繼女給捅死的。」

「哎呀,到底是誰殺了他女兒我們就管不了,反正這次于莉莉也算徹徹底底倒霉了。」

「她怎麼了?」

「你沒看昨天的新聞啊?」

「被那兩個小家伙吵到頭痛,哪里還有時間看電視。」

「據說,她去找慕安之報仇,挾持了武警醫院的一個軍護,結果,被慕安之一招就拿下,然後被關進警察局了……」

容顏一下子愣住了,等緩過神,兩個喜歡議論八卦的中年婦女已經起身朝游樂場走去,而她手腳冰涼的站在原地。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難道于莉莉和她一開始的猜想一樣,也認為是慕安之殺了容萱?

腳下一個踉蹌,她險些摔倒,還好,有人及時扶住了她。

站穩後,她回過頭想對來人道謝,只看到身後人一眼,她馬上冷下臉,「高雲楓,你怎麼在這里?」

還真陰魂不散了,時不時能看到他。

高雲楓定定看著她,聲音平和,「我媽是在這一片長大的,帶她來回憶一下,沒想到踫到你了。」

想到趙秋蘭對她的鄙視,容顏心里驀然一緊,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看。

高雲楓淡淡一笑,「她遇到個老街坊,正在那頭聊天,沒半個小時不會結束。」

容顏松了口氣,當余光瞥到高雲楓,馬上又凌厲的像只渾身刺都豎起來的刺蝟,「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顏顏,等一等。」高雲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容顏頓足,轉身,眼神依然保持著警惕,仿佛在容家一事上,立了首功的高雲楓對她來說是瘟神。

高雲楓努力讓自己忽視掉她眼底的憤怒和質疑,走到她身邊,從口袋里模出個小盒子給她。

容顏條件反射地把手朝身後藏去,目光依然警覺,「這里面是什麼?」

「回去听了就知道。」高雲楓拉過容顏的手,也不管她多麼不樂意,把小盒子放到她手里,就轉身離開。

容顏怔怔看著他高大欣長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他的背影也是這麼孤寂,忽然很想對著他的背影大呼一聲,「裴娜,真的不好嗎?至少她是真的愛著你,還有那個成佳琪。」

嘴角動動,她終究沒勇氣喊出口。

等他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打開盒子看了下,是張儲存卡,很小,一看就知道是手機上的。

瞬間,仿佛是想到了這里存的是什麼內容,嘴角輕輕翕動,對著早沒人的方向,低聲說了聲「謝謝」。

……

容顏回到別墅時,臉色很不好,看到廚娘,什麼也沒說,直接朝二樓走去,她沒問慕安之去哪了。

廚娘猶豫了一下,然後跟了上去,「少女乃女乃,少爺去花園沒著到你,就去上班了,好像是有個兵出意外了。」

容顏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沒回頭,「我知道了。」

廚娘有點不放心,走上去攙扶她,容顏先是一怔,沒拒絕,依靠著廚娘的外力回到了房間。

「少女乃女乃,要不要喝點水?」

廚娘的聲音傳到耳邊,容顏听的不夠真切,徑直朝她擺擺手,「不用了,我很困,想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嗯,你睡吧,吃午餐時我再來叫你。」廚娘幫她掖掖被角,就轉身離開房間。

本來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像往常一樣睜開眼楮,而是真的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感到床邊出現了兩個人,隱隱約約,她听出一個是慕安之,還有一個是徐名義。

只听徐名義說︰「安之,你遲遲不給她動手術,難道她的癥狀,就是你當時告訴我的永不看的那一類。」

慕安之很輕的嘆了口氣,坐到床頭,輕輕模著沒什麼血色的小臉,「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我真的還沒想到萬無一失的手術方案。」

「是不是真和四年前的後遺癥有關?」

慕安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和我的故意有關。」

徐名義沉默了一會,剛想開口,慕安之忽然想起什麼,從床邊站起來,「我半個小時候後有個手術,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一下她。」

……

「他又去那個女人那里了?」這是慕安之走後,床上人睜開眼楮時說的第一句話,她這次沒裝睡,也沒裝昏迷,真的只是因為困睡著了而已。

孕婦嗜睡一說,親身驗證後,才知道是真的。

徐名義臉色沒什麼表情,「男人,尤其是像慕安之這樣的男人,外面有女人算是很正常的事,你也沒必要在這上面計較。」

換句話說,關于容顏提出的第三個要求,知不知道,其實也無所謂,他的記性倒是差的,轉眼就忘記了在花家,他是以這個為第三個交換條件的。

容顏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眯著眼,仔細打量著徐名義,嗤鼻冷哼,「真沒想到你會幫他說話。」

徐名義依然面色平淡,毫無任何波瀾,「我不是在幫他說話,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的事實,什麼時候講給我听?」沉默了一會,容顏忽然問。

「你真想听?」徐名義猶豫了一下,目光帶著審視打量半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女人,「哪怕會給自己惹上無妄之災?」

「什麼叫無妄之災,我不懂。」容顏輕然一笑,蒼白的臉上竟然出現幾分俏皮,「我只知道,你了解我的全部,我卻對你一無所知,思前想後,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不能完全相信我,是怕我害慕安之!」徐名義挑唇譏笑,反問的口氣,卻是陳述的意思。

容顏收回視線,垂下頭看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那樣的人,估計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傷害的了……」

忽然,她抬起頭,眼神灼灼的看著徐名義,「我想知道,只是因為不想自己再像個傻瓜一樣被人牽著走,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容南畢欺騙利用了她二十多年,真的受夠了!

徐名義看著她漆黑如墨的眼楮,半晌,勾唇一笑,「這個故事說起來有點長,也有點枯燥,你真的想听?」

容顏很肯定地點點頭,「我想听。」

徐名義轉身朝窗邊走去,在一聲長嘆後,他第一次對一個外人講述他的故事。

容顏坐在床上,淡淡看著他的背影,安安靜靜的听著。

「二十多年前……」徐名義的聲音帶著難得的苦澀和懊惱,即便他背對著,容顏也能猜到他的表情,肯定是很痛苦,想來那段關于他的往事,也是他心底的痛。

眾生的平等,或許唯一能體

半個小時候後,徐名義的故事說完了,而他也終于也轉過身,定定看著容顏,眼底有難以嚴明的傷痛。

他深吸了口,算是對自己說的故事來了個總結陳詞,「很確切的說,我的父親是因為我昏迷到現在,而‘雲豹會’更因為我父親的昏迷,隱忍于世,甚至被容南畢那些無恥之徒利用這麼多年,你說我是不是罪人,是不是該我自己當年的不知天高地厚贖罪?!」

容顏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詫,「你的意思是……你在慕安之身邊潛伏……這麼多年,就因為他的醫術,不對……」

忽然想到什麼,她搖搖頭,「听舅舅說的,你認識慕安之時,你們都應該還是孩子,你怎麼可能預料到慕安之有一天會學醫,而且醫術會這麼好。」

徐名義挑高眉毛,露出贊賞的目光,「容顏,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上幾分。」

容顏輕聲一笑,收回目光看向窗戶,「你太看得起我了,只要是個有正常思維的人,估計都會這麼問。」

「你知道楚衛國是什麼出身嗎?」沉吟片刻,徐名義忽然轉移了話題。

容顏一愣,直接月兌口而出,「特種兵。」

這次輪到徐名義驚訝了,「呵呵……」他干笑幾聲,「看不出來,他會這麼喜歡你,連這麼羞于出口的事都告訴了你。」

容顏一頭霧水,「舅舅也是特種兵出身,這有什麼好羞于出口的?」

「這件事本身沒什麼可隱瞞的,但是,他作為是被特種部隊開除的逃兵,算是他的一種恥辱,他從來不告訴別人。」

容顏怔了怔,下意識地反問︰「你的意思……舅舅是逃兵,然後被特種部隊開除了?」這怎麼可能,看起來那麼重感情,那麼大義凌然的人。

仿佛是看穿容顏的疑惑,徐名義捏了捏下巴,笑得有點詭異,「正是因為太重視他和慕安之母親的感情,他才做了逃兵。」

一切听起來那麼合乎邏輯,本不該在質疑這當中的任何事,偏偏,就因為太過于順暢了,容顏總覺得哪個環節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樣。

她歪著頭看向徐名義,往下推測,「以‘雲豹會’在黑道上的實力,想知道這些消息簡直易如反掌,你一開始接近舅舅,其實就是為了探听到更多消息,也為了能順利當上特種兵,這麼多年,算是以職業之便,你一直在暗地里保護漸漸落敗的‘雲豹會’。」

徐名義點點頭,眼底的贊賞之色越發濃烈,「你說的沒錯,有一點你沒說到,因為受他母親的影響,慕安之學醫是必然的,但是他去當特種兵,絕大一部分是因為楚衛國對當年私自當了逃兵的愧疚,他算是在找人彌補心里的遺憾。」

容顏看著徐名義,忽然明白了什麼,「三年前,不,這下是四年前,慕安之身上在斯里蘭卡內戰上受的傷也是你故意弄傷的去,只為乘機把他弄到‘雲豹會’給你父親治病。」

徐名義沒有理會回答,定定看了容顏幾秒,然後說︰「你覺得以慕安之的睿智,這點小伎倆能騙得過他嗎?」

容顏想起慕安之身上的那些傷,白皙皮膚上的疤痕歷歷在目,真的不像是假的,她有點弄不清。

徐名義看她緊緊蹙眉,不由笑出了聲,「換個思維考慮,慕安之身上的傷,其實不是我們弄上去的,而是他們內部,為了讓他潛伏進‘雲豹會’故意弄上去的呢?」

容顏嚇了一跳,「這也太不人性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何況除掉‘雲豹會’已經是特種部隊很多代人的希望,讓慕安之受點傷而已,再他們看來根本不足掛齒。」

容顏沒再說話,心里只在想一件事,那麼多傷,弄上去時,該有多疼。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廚娘的聲音由門外傳來,「少女乃女乃,可以用午餐了。」

容顏朝徐名義看了一眼,他心領神會的走到窗邊,然後翻窗而出,三四米高的二樓,對他來說,就仿佛只有三四厘米。

她不知道廚娘什麼時候站到門口的,又或者是听到了多少,保險起見,只有讓徐名義不在房間,讓她誤以為不管她听到多少,都是耳鳴听錯了,才是上上策。

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她走去過去拿起一看,是條短消息,「傾心相告,這下可以放心交易了嗎?」

容顏笑了笑,很簡單的回了兩個字,「可以。」

听著發送成功的提醒聲,容顏心里一片荒蕪,想起慕安之身上的傷,她心里忽然很疼,想起容萱嘴里高喊的那聲「替身」,心里痛楚加深。

……

才坐到餐桌前,慕安之就如一陣風一樣出現了,看的出來,他趕的比較急,難得軍裝在身,額頭上還掛細小的汗珠,一看到容顏,他滿臉歉意,「老婆,真是不好意思,本來答應一整天都陪你的,結果有個戰士突然出了點事……」

容顏拿起筷子,冷冷打斷他,「別解釋了,我又沒怪你。」

慕安之看容顏擺著張臉,以為她在耍小性子,笑了笑,先去洗手,然後再次出現在餐桌前。

「阿嚏……」他才坐下,容顏就對著他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慕安之俯身過來,順帶著,手里還很體貼的捏著張面紙,「怎麼了?」

容顏拿過面紙,朝鼻子捏去,冷冷白了男人一眼,略帶嫌棄地說︰「你身上的香味太重了,我鼻子過敏,你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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