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接過手機,似乎是預感到接下來看到的照片會很驚詫,她是慢慢地,類似于電視里慢鏡頭回放一樣低下頭。
饒是早有心里準備,只輕輕一瞥,容顏仍然被驚到了,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只應天上有。
即便是張經過翻拍才存儲到手機里的黑白照片,卻依然掩藏不了她眉眼間的風華絕代。
膚若凝脂,瑩白如玉,吹彈可破,粉雕玉琢,大概專門就是用來形容這一類女子肌膚的。
媚眼如絲,淺淺一笑,已然傾國又傾城,難怪這麼多優秀的男子為她傾心,就連同為女人的自己在看到她一眼後,也沒法挪開眼球。
「她……」真的太好看了,不光是因為外貌,更因為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氣韻,容顏斟酌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出說自己的詫異,她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美。
「是不是長得很好看。」慕安之忽然響起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欣賞美女的心情被人打斷,容顏心里有點惱火,把手機遞還給他,聲音很冷,「是很好看,可惜……」
慕安之沒說話,仿佛如擦拭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樣,拂起衣袖輕輕擦拭著手機屏幕。
「可惜,你連她的一半都沒遺傳到,你果然只是只大衰鍋。」
听她這麼一說後,慕安之仿佛恨得牙根之癢,好像他的長相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質疑,啪一下,就關上手機,然後轉過身,直接朝女人身上靠去。
在踫到她身體時,表情在瞬間轉化,剛才的咬牙切齒,轉眼變成了楚楚可憐,「老婆,難得你這麼有眼光,我這只大衰鍋就是你的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我哦。」
「慕安之!」容顏朝開車的丁旭看去,果然看到他的肩膀正上下抽搐,臉刷的下就紅了,「你能不能正經點?」
慕安之的頭依然歪著靠在容顏肩膀上,到最後,干脆閉上了眼楮,「我現在很不正經嗎?」
「你……」容顏正想拿丁旭作借口,讓慕安之做回自己的座椅上,丁旭已經插上話。
不過他卻不是對任何一個人,而是搖著頭,自言自語說道︰「唉,耳朵怎麼忽然失聰了,什麼也听不到了。」
容顏眼前垂下無數條黑線,都是些什麼人哪,有這樣上演現實版「此處無銀三百兩」的嗎?
慕安之這幾天好像真的很累,閉著眼楮沒幾分鐘,就睡著了,約莫著是覺得容顏肩膀太單薄靠著不舒服,他在睡夢中,幫自己調了個位置,轉眼,他已經是伏在容顏的膝蓋上。
他睡著了,獨留給外人,一張好看到令人窒息的側面。
容顏定定看著,仿佛入迷了般,慕安之和他的母親很像,唯一一點不同的只是眼楮的顏色,從照片上看的出來,慕安之母親的顏色一直都是藍色,但是慕安之的平時卻是黑色,粉藍只有情緒波動才會出現。
收回視線,容顏看向自稱耳聾的丁旭,小聲說道︰「開慢點,慕安之睡著了。」
……
車才拐進部隊,本來伏在膝蓋上熟睡的男人,馬上睜開眼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目光灼灼,毫無半點困意,如果不是親耳听到他睡著的鼻息聲,容顏真的會以為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在裝睡。
「你醒了?」看男人雖然睜開眼楮,卻遲遲沒動一下,依然趴在她腿上,容顏有些拘謹,畢竟還有個外人在。
「嗯。」男人在看了她幾秒後,終于慢悠悠地說︰「老婆,你一直這樣看著人家,人家真的會害羞的。」
如果一開始說容顏有點不習慣,那她現在就徹底無語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忘掉兩個之間的間隙。
忽然她想到不知道听誰說的,因為不喜歡,所以不在乎。
慕安之這樣輕而易舉就忘掉兩個人的不愉快,只是因為她不是他喜歡的,所以他壓根本沒放在心上。
還算好,慕安之在說這番話時,丁旭抱著非禮勿听的念頭,已經早下車了。
長長舒了口氣,低下頭,怒視著又調整了個姿勢,換成仰躺在她膝蓋上的男人,「慕安之,舒服嗎?」
忽然之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的怒意不見了,她笑容滿面。
慕安之皺了皺眉,「一般吧,如果要再多長點肉就更舒服了。」
「真的?」容顏眼底閃過狡黠。
「啊……」只听到車廂里傳出男人咬牙切齒怒吼,「容顏,你真打算謀殺親夫!」
車門打開,一抹俏麗嬌小的身影從里面跳了出來,心情似乎很好,邊小跑邊咯咯輕笑,跑出幾步,不知想到了什麼,忙剎住步伐,改成端端正正的小碎步。
容顏的心情的確很好,剛才,她乘男人不備,腳尖一踮,兩只本來並攏的膝蓋,慢慢地,輕輕地朝兩邊挪開,然後仰躺在她大腿上,滿臉愜意的男人,「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車廂狹小,即便男人伸手再敏捷,也沒抓到任何外力支撐起身體。
估計長這麼大,他難得這麼狼狽,難怪身後傳來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
才進門沒多久,慕安之也跟著走了進來。
容顏冷冷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慕安之走到她身邊,很大度的,不計前嫌的用額頭抵了下她的額頭。
等容顏緩過神來,剛要掙扎,男人已經離開了她,「上次接來的一個兵有傳染病,這個消息是封鎖的,不要亂走動。」
以額抵額,原來是因為有點不放心她嗎?
容顏一顆漸漸變涼的心,仿佛被人打了一陣興奮劑,在瞬間,恢復往日活力,砰然直跳,差一點,就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慕安之確定她沒什麼事,就徑直走到房間里,等再次出來,他已經換上軍裝,容顏余光無意瞥到,有些驚訝,「你今天怎麼穿起作訓服了?」
慕安之整了整軍帽,「懷疑上次接來的新兵里,還有人有問題,而且是故意掩藏的,打算通過其他的方法把他揪出來。」
「所以……」容顏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幫他理了理依然有點不正的軍帽,「你要親自帶他們跑五公里,然後看到底誰有問題。」
結婚這麼久來,這是容顏第一次主動幫他整理衣帽,慕安之有瞬間的愕然,定定看著容顏巴掌大的小臉,眼底流過一種如春水溫潤的東西,「老婆,謝謝你。」
容顏搭在他軍餃上的手,微微頓了下,在這點上,要真說起誰謝誰,也應該是她容顏謝他慕安之。
覺得整的差不多了,忙收回手,眼楮也看到別處,「你別客氣,如果……」她剛要開口,王芳在外面敲門,「慕軍醫,時間差不多了。」
慕安之長臂一伸,把身邊人拉進懷里,把頭埋在她脖子里,容顏有些不知所措,總覺得他今天很反常。
沉默了一會,鼓起勇氣,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慕安之,你怎麼了?」
「沒什麼。」男人的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就是想多抱你一會兒。」
容顏本來想直接推開他,然後大吼一聲,「你有病啊。」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透過男人的肩膀看到窗外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巨大的惶恐莫名其妙涌入心間,她沒有去推男人,也沒多言,只是任男人把她越抱越緊。
王芳再次敲門,「慕軍醫……」
看得出來事情很著急,容顏忙提醒男人,「王芳又敲門了。」
慕安之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懷抱,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女人嬌小的鼻尖,滿目寵溺,「乖乖的,別亂跑,等我回來。」
容顏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等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時,男人已經眉眼帶笑,心滿意足地的走出家門。
她剛才仰望著男人的眼楮,嗲嗲的,以一個妻子該有的態度,對慕安之說道︰「嗯,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我等你吃晚飯。」
呵……
關門聲傳來,她懊惱地直咬嘴唇,她這是怎麼了?
難道就是因為真的愛上慕安之了,就開始不計較一切了。
她是愛上他了!
她能騙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卻唯獨騙不了她自己。
這幾天,對慕安之的矯情,別扭,莫過于還是因為想從他那里得到相等的愛。
……
中午吃的很飽,撐得有點不舒服,尤其是穿著褲子,等慕安之一走,她馬上回房換了條寬松點的睡褲,覺得身上的衣服也不舒服,索性也換上了睡意。
沒什麼事干,就躺到床上看電視。
電視節目有些無聊,看著看著眼皮漸漸重了起來,她睡著了。
她沒做任何的夢,卻睡得比以前任何一次有亂七八糟夢境出現的時候都要累,沒有夢的夢里,她光著腳,踩在冰涼的路面上,頭發亂了,膝蓋跌破了,正在流血……
忽然感覺到臉上癢癢的,她很艱難的轉動眼珠,然後慢慢睜開眼楮,臉上癢不是做夢,而是真的有人在模她。
對視上的那雙眼楮里噙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似復雜,又似愧疚,容顏頭一偏,躲開他的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感覺到眼眶酸澀,看眼前的男人仿佛隔著一層霧水,不需要拿手去擦,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哭了。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慕安之猶豫了一下,手再次伸了過來。
容顏頭一偏,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毫不客氣地再次拍掉男人即將觸踫到臉上的手,「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啊!剛看了個連續劇被感動了不行啊!」
說著,被子一掀,直接下床朝客廳里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慕安之再次伸出去的手僵到了半空中,神色如常,唯有那對變得粉藍粉藍的瞳仁,道出他內心巨大波瀾。
他就坐在床頭,仿佛一尊沒有任何氣息的雕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收回目光,嘆了口氣起身慢慢朝客廳走去。
……
中午吃的太飽,晚飯容顏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慕安之給她夾了塊魚,「怎麼不吃了?」
「吃飽了。」她淡淡應了聲,眼楮始終放在慕安之身上。
慕安之察覺到她的注視,也放下筷子朝她看來,「怎麼了?」
「慕安之……」她深深吸了口氣,仿佛在為接下來的話,鼓足勇氣,「你會不會和我離婚?」
慕安之愣了下,很顯然對容顏忽然這樣問感到很詫異,半晌,抓過容顏的手,很重很用力的放到自己胸口,「老婆,我永遠都不會和你離婚!」
「哪怕……」她抽了下手,發現他的力氣很大,溫絲未動,掌心依然傳來他鏗鏘穩健的心跳,定定看著男人的眼楮,仿佛要看進他心底,「哪怕,她回來了,你依然不會和我離婚?」
感覺到抓著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微微僵了下,容顏忽然很想笑,他的不離不棄,果然是在沒有那個人的前提下。
等不到慕安之的答話,容顏感到渾身血氣倒流,她咬咬牙,用力抽回手,依然沒半分松動的情況下,她索性低下頭去咬他。
牙齒觸踫到男人干淨白皙的皮膚時,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咬到他松手為止,可是……力才用了三分,察覺到男人根本沒松半分,心不覺軟了下去。
她舍不得,即便知道他心底藏著另外一個女人,她依然舍不得,曾經看到的滿身斑駁錯橫的疤痕,全部跳到腦海里,想到有一部分是當年人為故意弄傷去的,她就心疼的快要窒息。
時間仿佛就此凝滯,容顏凶勢彪悍的咬,到最後變成了纏綿悱惻的親吻,慕安之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痛」,看容顏不繼續用力,還狀似很不滿的發出悶悶聲。
現在雖然不是白天,天色卻也沒完全變黑,他發出那樣的聲音,在隔音效果並不好的部隊家屬區,是很容易被人誤會成那啥啥啥時發出的聲音。
松開嘴,抬起頭,很不文雅拿衣袖擦嘴的同時也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叫什麼叫,別人說不定會以為你大冬天的在發春!」
「老婆……」男人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嚴格來講,今天立春,算是已經正式到春天了。」
言下之意,他剛才那陣悶聲在春天里發出,別人看來實屬正常。
容顏自己的口水噎到了,這男人臉皮,唉,還真是厚,說這樣寓意的話,臉都不紅一下的。
……
容顏向來不喜歡洗碗,這點慕安之在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晚飯一吃好,他主動收拾起碗筷。
容顏給自己倒了杯水,斜靠在廚房的門框邊,看著里面衣袖擼起,埋頭洗碗的男人。
冷不防,看似專心洗碗的男人忽然側過臉看向她,「好看嗎?」
容顏癟癟嘴,再一次昧著良心說︰「圍裙好看,至于你嘛,難看死了。」
說完,她就急忙忙的轉身,身後傳來男人無比愉悅的笑聲,「老婆,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難不難看,我都是你的人了。」
……
慕安之不愧是軍人出身,身手快不僅體現在平常的業務中,同樣體現在日常生活里,容顏放下水杯,去房間里拿換洗衣服的工夫,他已經邊擦手邊從廚房走了出來。
經歷了廚房門口那段自掘墳墓的小插曲後,容顏只看了慕安之一眼,馬上收回目光,低著頭朝浴室走去。
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怎麼撞上了一堵「牆」,準確意義上來講那算不上是一般的牆,是某個人鍛煉有素,類似牆壁一樣寬宥的胸膛。
身高上本就差他很多,何況是在她低著頭的情況下。
「請讓邊上點,我要去洗澡。」容顏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很平靜的開口。
「如果我說不放心你的傷口,怕踫到水,想幫你洗呢?」男人的聲音微微帶著笑意,挺拔的身軀,如他所說那樣,非但沒偏離,反而又湊上幾分。
感覺到沁入鼻尖的薄荷味越大濃郁,容顏心里驀然一緊,伸出手,憑感覺朝前推去,男人並沒防備,還真被她的小力氣推到了一邊。
容顏乘機飛快朝浴室走去,在男人追上來前,飛快把門落了鎖。
她沒立刻打開水龍頭,而是背靠在門上听著外面的動靜,一開始的確有腳步聲朝這里走來,也就大約走了兩步後,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好像發出震動聲了。
幾秒鐘的停頓後,腳步聲離浴室越來越遠,緊接著響起的是他刻意壓低的聲音,似乎是怕浴室里的人听到,隨便應了兩聲後,容顏听到了開門聲,伴隨著關門聲的傳來,客廳里一片安靜。
她偷偷的打開一條門縫朝外看了看,慕安之果然不在了,他是特種兵出身的事,那樣是驚天秘密的事,都已經毫無隱瞞的告訴了她,她真的想不出他還有什麼事需要瞞著她。
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靈光,難道……剛才的電話是那個叫柔媚打來的。
心忽然很痛,喉嚨口一陣腥甜,她感到一陣頭眩,扶著台盆走到鏡子跟前,抬起頭看著鏡子里倒影出來的人影。
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唇上翹著細白的皮屑,和午休時夢境里出現的女人,儼如如出一轍。
真好!
慕安之,你真好!
錯不在你,而在我,明知愛你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卻偏偏還是沉淪了下去。
放好水,月兌掉衣服,容顏並沒走進浴缸,而是把毛巾沾濕了,一點點擦拭身體,慕安之提醒的好,她胸口還纏著繃帶的傷口,的確不適合踫水。
等洗好澡,開門從浴室里走出去,慕安之也接好電話回來了,容顏以為他不會有這麼快回來,隨意圍了條浴巾,沒穿睡衣就走了出來。
四目短暫踫撞,容顏從他眼楮里讀出異樣的情愫,心里一慌,忙大步朝房間走去,正要關門,一只手,很不知趣的伸了進來。
如果容顏心狠,大可忽略掉,直接用力關上門,但,她終究沒心狠到那個份上,只意思性的關了下,發現男人根本沒退縮的意思,索性松開手,隨了他。
轉身時,在心里安慰自己,沒穿衣服時都看過了,何況現在還被浴巾圍著,除非他是透視眼,否者,除了肩膀以上,小腿以心下,其他地方,他是一概看不到的。
慕安之顯然不這樣想,他輕輕扭了扭終究還是被夾疼的胳膊,然後大步朝朝坐在床頭擦頭發的女人走去。
「老婆……」他的聲音帶著特有的磁性,語調慵懶的根本不像原來他。
容顏言情小說看多了,早知道男人這樣的聲調意味著什麼,不過現在胸口有傷,她還真不怕他會硬來。
斜斜地,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什麼事?」
男人怔了怔,看她閑定從容的樣子,似乎也想到什麼,眼楮里的欲火消失殆盡,弧線優美的下頜微微沉了沉,帶著幾分不甘心的掃興,「你今晚打算睡在哪里?」
「廢話,當然是這里。」
「可是這里上次Liena睡在這里後,沒人清洗過床單和被套。」男人不咸不淡的提醒著。
「啊……不會吧?」容顏倏地下就從床邊跳了起來,她沒有潔癖,卻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即便是她一個人睡的床單,至多兩天就要換了,何況是其他人睡的。
慕安之雙手操到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猛拍的女人,「我騙你干嘛,這里沒有多余的床單,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在這張Liena睡過的床上,將就一晚上。」
容顏看向她,用力咬牙,「還有個選擇呢?」
男人放下手,轉身徑直朝房門口走去,「還有個將就著到我那里睡一晚上。」
容顏愣愣看著他的背影,似乎還在考慮他話里的真實性,彎下腰,正想抓起被子聞一聞,頭頂傳來一片陰影,「你聞吧,等會吐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Liena可是吃三成,最多五層熟的牛排長大的,我好像听人說過,老外身上都有羊SAO氣的,最不喜歡聞……」
不等把話說完,感覺到胸口又被人推了下,然後一個身影以非常快的速度,朝門外跑去,緊接著響起的是隔壁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四年了,雖然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他,卻從不嫌棄他的氣息,潛意識里,他和別人終究還是不同,每每想起這點,慕安之心里總是一陣欣慰外加激動。
……
慕安之洗好澡打開房門時,本來只圍著浴巾的女人,已經換上睡衣,是套可愛的粉色卡通睡衣,上面還印著一只現在很流行的憤怒小鳥。
看他進來,只在腰間圍著條浴巾,容顏忍著想多看幾眼的念頭,昧著良心翻了個身,背對剛剛出浴,撩人到不能再撩人的絕色美男。
身邊的床褥一凹,慕安之躺到她身邊,她側躺的姿勢,剛好很方便他抱著了她,似乎是怕弄疼她的傷口,他的兩只手,一只攬在腰上,還有一只則輕輕撫在她小月復那里。
真應了句話,「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慕安之無意撫到小月復上的動作,一度讓她浮想到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月復中有孩子的事。
深深吸了口氣,她決定試探他一下。
「慕安之。」她猶豫了一下,小手搭在他的大手上。
男人似乎快睡著了,懶懶地應了聲,「嗯,怎麼了?」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慕安之實在太聰明了,怕他舉一反三,由她的一句話,猜到她懷孕的事,斟酌了下,她選擇了個比較安全的問法。
「老婆,睡著,時間不早了。」長長的等待後,慕安之避重就輕的回了這麼一句。
「你……」容顏側過臉,想看看男人說這話時的表情,可惜,她才偏過頭,還沒來得及打量男人那張好看到攝人心魄的俊臉,他忽然收回手,從床上一躍而起。
容顏都看到過他以一敵十的身手,對他眼前這番靈敏,沒任何驚訝,讓她詫異地瞪大眼的是因為……
他這麼毫無預兆的,差點弄痛她的收回手,只是因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再次傳來震動聲。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看男人掛完電話,就走到衣櫃邊拿出干淨修身的軍裝,容顏忙問。
事情似乎很著急,容顏說話這會,慕安之已經換上軍裝走到大門口,回應她的不是他清越而好听的聲音,而是空蕩蕩,冰涼涼,又帶著幾分淒殤的關門聲。
剛才房間里太安靜,她雖然听不到電話那頭的人說的什麼,卻依稀能辨別出打電話來的是個女人。
女人,呵,讓慕安之這麼晚出去的女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慕安之走後,不要說睡意了,在床上輾轉反則一會,她更清醒了。
不想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模到遙控,打開電視,電視里,除了放些連播的電視劇,就是在復播晚會,很無聊。
容顏想拿出手機,看小說,後來一想到孩子,怕有輻射,這個念頭也作罷了。
耳邊傳來電視的喧囂聲,腦子里卻反復想著一個人,他這麼晚出去,還換上軍裝,看樣子,不像是出去和女人見面,會不會是自己冤枉他了,真是部隊里剛接來沒多久的新兵出事了?
這樣想著,算是種自我安慰,容顏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她有了睡意,在電視的喧囂聲中,睡著了。
……
「顏顏……」帶著關切的聲音傳到耳邊,容顏的眼睫毛顫抖了下,很細微的變化還是被床邊人發現了,他飛快朝病房外跑去,邊跑嘴里邊喊,「醫生,快來看看,病人好像醒了。」
容顏慢慢睜開眼,視線模糊的落到那人背影上,發現不是熟悉的那個人,心底涌出無盡失落,沒等高雲楓回來,她再次閉上眼楮。
醫生幾乎是被高雲楓拽進來的,正準備理理被人拉皺的衣領,身邊的高雲楓對著他已經一聲怒吼,「還整理什麼衣領,看病人要緊。」
醫生被他催的一個頭兩個大,本想像對普通病人家屬那樣訓斥幾句,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國際刑警;想到他昨晚是通過綠色通道把病床上的女人到醫院的,心里雖然一肚子怨言,面上還保持著微笑,「高警官不要著急,病人沒什麼大礙的,昨晚送來時,也只是因為發燒了,一夜用藥,今天情況肯定比昨天要好……」
對他這番報喜不報憂的說辭,高雲楓听都不听,直接擺手打斷他,「昨天什麼樣子我不管,現在你快給我好好看看。」
一副床上人有點差池就會和他拼命的架勢。
醫生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顫抖著手翻開容顏的眼瞼,心里暗嘆,這個社會怎麼了,難道繼貓喜歡給老鼠做伴娘後,警察也和流氓混成一體了嗎?
容顏像只小白鼠一樣,任有醫生翻開她的瞳孔,听診她的心跳,腦海深處,只反復回響著一個淒淒哀哀,傷傷切切女人聲音,「安之,你娶她,不過是怕賈初鋒發現我們的關系,現在她家已經敗落了,你還不肯離婚,難道只是因為她有張和我三分相似的臉?安之,安之,你還記得那年我們一起維和時,炮彈從頭頂擦過,你卻死死將我護在懷里的情景嗎?安之,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