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在兩人的冷戰中過去半個月,顏朔月對她還是持無視的態度,甚至也沒說要怎麼解決她的事,就像內心已經把她打入冷宮一般,不聞不問。
炎炎夏天也讓柳碧珺有些受不了,經常搬著貴妃椅就躺在走廊中吹風,反正她這個院子現在也沒有人來,除了小水依舊幫她打點一切,再也沒有外人過來。
而這幾日,難過的不僅僅是她而已,顏朔月也一樣,他沒想到自己竟動的不止三分情,可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不如說他是在這次機會中發現自己真的對她產生了愛。
且不論江離竹和她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最氣的,還是她不願懷自己孩子而食用紅花的事,他痛心,曾經也問過她為何一直沒有消息,她當時的回答是︰生命有時終須有,生命無時莫強求;可這,分明就是她一手造就的結果。
她明明口口聲聲說愛自己,所以留在自己身邊,卻又做出這樣的事來,讓他豈能不傷心?她說知道自己和她注定不會有將來,是對她自己的不信任,還是對他的不信任?
幾日不見,他對她已經思念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昔日的妖嬈太子,也逐漸染上一層哀霜,最可悲的是,他竟然踫不了其她的女人,只要一踫,就會想到她最吸引自己的身子……就會想到她躺在自己身下時,那美麗的模樣。
明明不是長相非常漂亮的人,他卻覺得無人能及。
過了半個月,思念只增不減,讓他常常在上朝時走神,被父皇點名批評了好幾次。雖然告誡自己要專心上朝,卻每每再三犯錯。
終于,抵不住思念的折磨,顏朔月在從宮中回來的傍晚,悄悄來到柳碧珺院外,卻見她正躺在粉紅色的貴妃椅上,側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唱著什麼歌。
他躲到院門口的牆後,細細听著她唱的歌︰
愛一個人需要緣份
你何苦讓自己越陷越深
別傻得用你的天真去踫觸不安的靈魂
每一天只能痴痴的等
愛一個人別太認真
你受傷的眼神令人心疼
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
才能過一生你又何苦逼自己
面對傷痕我知道你很難過
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會有結果
別問怎麼**才能長久
這道理有一天你會懂我知道你很難過
昨天是戀人今天說分手就分手
別問你的痛要怎麼解月兌
多情的人注定傷的比較久
愛若變成了刺思念也成了痴
也許心碎是愛情最美的樣子
我知道你很難過感情的付出
不是真心就會有結果別問怎麼做
愛才能長久這道理有一天你會懂
我知道你很難過昨天是戀人
今天說分手就分手別問你的痛
要怎麼解月兌多情的人注定
傷的比較久……
顏朔月不知道,柳碧珺竟然唱歌唱得這般好听,盡管他未曾听過這樣的曲調,卻意外的獵獲了他的心神。他知道她這是在告訴自己不要難過,他也看到她唱完歌時眼角劃過的淚水,可是他卻不知道該上前去安慰什麼,只能無措的有些驚慌失措的逃走。
小水打掃好屋子,走了出來,笑著說︰「夫人唱歌真如天籟一般,小水雖然未曾听過,卻也覺得好听得緊。」
柳碧珺但笑不語,未曾轉過臉看她,過了許久,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小水,這些垂簾太子殿下恩寵的人,在有那麼一天,一定也會發現,平淡的幸福才是真正的、最美的幸福。」
小水听得有些茫然,但是大概也猜到她說的話和最近跟太子殿下吵架有關,便也不再多說,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
接下去的兩三天,柳碧珺听小水說,太子殿下開始招人**了,特別是楚側妃,最近非常得太子殿下的寵愛。
柳碧珺知道小水跟她說這些,必定不是不懷好意,相反的,小水是知道她想听顏朔月的事,所以一事不瞞的告訴她。
柳碧珺听曉的時候,這個消息猶如一把刀狠狠的插進她的心口,但是眼見為實耳听為虛,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躲在院子內不願出去。
可是當她踏出院子外來到大廳時,她卻沒想到好運氣的她一下子就撞見她不想面對的事實︰顏朔月正坐在大廳,大腿上摟著楚元香,左手環著她的腰,右手在上衣內微動。
柳碧珺就這樣定定的站著看,直到顏朔月發現她的存在,她就是想看看顏朔月的反應,可是顏朔月呢?看見她後,恍若沒事的人,繼續與楚元香親熱。
柳碧珺莞爾一笑,轉身往院子回去,顏朔月見到她的笑容和瀟灑離開的背影,立馬一陣心煩,將楚元香推到一旁︰她這是什麼意思?不在乎?看見自己和楚元香親熱也沒有反應?是……是不在乎他的意思?難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將他徹底從心內排除了?!
一陣心痛和驚慌爬上心頭,很難形容的感覺,就是有點不能呼吸,心髒像被人用手捏緊一樣,痛,難受。
他不能接受自己這樣的想法,因為他發現,他該死的忘不了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就算她真的和江離竹發生什麼,他也可以不在意……不,他一定是瘋了,他是當朝太子,自尊心不可能允許他做這樣的事,別人睡過的女人,又有何資格再上他的床?對,是她不好,不懂得感恩自己對她的寵愛,還如此水性楊花。
他一遍遍的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企圖讓自己不那麼悲傷。
其實他也不願去踫別的女人,但是最近父皇屢屢催促他身為未來的繼承人,必須馬上解決子嗣的問題,否則將來對坐上皇位,有很大的威脅。所以前兩日他開始在試著接受別的女人,卻可悲的發現,以前風花雪月、對魚水之歡不曾在意的那個自己,現在踫別的女人竟然就想起柳碧珺,然後,他會如同將身下的人當成她,仿佛是美麗的她再次在自己膝下承歡,讓他感到一陣歡愉。
夜深人靜時,柳碧珺突然覺得睡不著,她沒忘記今天在大廳看到的一幕,輾轉反側,注定失眠。她在想︰顏朔月如果真的開始與其他女人歡愛了,是不是代表他就此放棄自己了?她是不是等于被判了死刑再也無法翻身了?
她想了很多,終于按耐不住坐起身,披上大袍,往顏朔月的房間疾步而去,想就此跟他攤牌,不想再讓兩人如此受折磨。
可是當她來到顏朔月門口時,里面傳出的呻、吟聲卻讓她停住了腳步,不知道是哪個小妾,歡快的高呼著「太子殿下,快點……快點……」「哦……殿下,慢點,妾身快、快不行了……」
她握緊雙拳,听著房內傳出的一陣陣女子呻、吟聲,以及顏朔月的悶哼聲,雖是低沉,卻依舊充滿磁性。她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走,可是腳卻抬不動,她要將這一幕記下,讓自己看清楚也理清楚,不是她背叛他,是他先背叛了她。
「誰?」顏朔月看到屋外影子晃動,披上外衣打開房門,看到柳碧珺後,愣了一下︰「珺瑤……」
柳碧珺回過神,越過他看到床上不著半縷的小妾,以及他身上的帶著一絲芳香的汗味,笑著說︰「打擾太子殿下了,妾身只是路過。」語畢,向他行了個禮直接往自己院中的方向走去。
顏朔月想伸手抓住她,可是當他回過神時,已經不見柳碧珺的身影,他回到屋中,再也提不起興趣,差人來將小妾送了回去,一夜未眠。
柳碧珺回到房中,開始大肆發泄,悶聲的哭,將床上的棉被全部扔到地上踩踏,正要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突然看到筆墨紙硯,于是她想了想,顫抖的握起毛筆,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第二日,柳碧珺提著包袱,拿著信封來到大廳,見顏朔月幾人正在用早膳,將信封遞給他。
顏朔月看她的打扮以及身上的包裹,微眯雙眼問道︰「這是什麼?」
「休書。」
「你說什麼?」
「我說,本小姐要休了你!」
「你放肆!」顏朔月拍桌而起,臉上憤怒的表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忌諱三分︰「沈珺瑤!不要以為本太子以前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
柳碧珺聳聳肩︰「你不就是要面子,那你就當這是你給我的休書就好了。」
他氣煞不已,他真正在意的,除了這個,還有她竟然做出這般決絕的決定!
她看出他眼中的含義,笑著說︰「我以前說過了,如果我愛你,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找了別人,我必定會瀟灑的離開。」
——Ps︰這章大分量的3000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