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記得,可是他沒想到她竟該死的如此干脆!真的瀟灑到極點!
柳碧珺想了想︰「還是你怕我出去後四處招搖給你丟臉?放心啦!我不會說我是你小妾的,到時候改個名字什麼的,我還是照混不誤的。」
「還是……」她笑言︰「你覺得你舍不得我?所以不想讓我離開?」可是還未等顏朔月做出反應,柳碧珺馬上將臉垮了下來︰「太子殿下不要開妾身玩笑了,妾身今世別無所求,只盼日後一抹斜陽一壺酒,偷得半日閑散,如此,別過。」語畢,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往府外開始走去,而她每走一步,心就要被扎上一下,痛,痛,卻不能呼出口。
「沈珺瑤你站住!」顏朔月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狠狠的問道︰「你走了想去哪?和江離竹在一起?你痴心妄想!」
「呵。」柳碧珺冷笑,將唇湊到他的耳邊,輕輕的說︰「太子殿下,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我真的叫柳碧珺,至于沈珺瑤,已經死在錐心之下了,我只是一縷孤魂,佔了她的身子罷了。」
「你……」顏朔月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柳碧珺繼續笑著問︰「害怕嗎?害怕當初與你纏綿的……不是人?這麼說起來,我確實不是人,可是殿下……不要不相信,我真的,只是一縷孤魂。大概不久後我就會因為這個破身體而死亡,你現在便也不必留戀,過你該過的日子。江離竹我不認識,沈珺瑤的爹我也不認識。」
她最後吻了下他的唇,轉過身,眼神一陣憂傷,在顏朔月的呆楞下,離開了太子府,她邊走邊唱道︰
笑看世間痴人萬千
白首同倦實難得見
人面桃花是誰在扮演
事過境遷故人難見
舊日黃昏映照新顏
相思之苦誰又敢直言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
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舊時人新模樣思望鄉
笑我太過痴狂相思夜未烊
獨我孤芳自賞殘香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
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舊時人新模樣思望鄉
為情傷世間事皆無常
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
勿彷徨月兌素裹著春裝憶流芳
柳碧珺離開了許久,顏朔月就這樣呆楞著不知做出什麼反應,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追,可是一來二去,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他放下心中的念頭,回到飯桌上拿起那份信封,回到自己的書房後打開,第一頁確實是大大的寫了兩個字「休書」,可是後面只呆了一段小小的文字‘柳碧珺從此以後與顏朔月再無任何瓜葛’,就是這十七個字,組成一句短短的話,卻敲擊著顏朔月的心,仿若訴說著他們兩以後再無交集一般。
他忍不住捏緊信,試圖忽視胸口的異樣,發現還有另外幾頁紙,他翻過,看到心中說出的話中與剛才柳碧珺離開時的語氣截然不同,帶滿神情︰「我真的愛你,就算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我貪戀你的美貌,貪戀你的溫柔,也深陷在你的深情中。我感受到你真正的,甚至不止的三分情,顏朔月,你待我很好,我知道。可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發生事情時你不信任我,我不怪你,只是惋惜我們兩注定無緣,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真的沒有和江離竹發生什麼,如若你信我,不妨派人去深入調查,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還我一個清白。
顏朔月,我真的是一縷來自其他地方的孤魂,希望你不要感到害怕,原諒我不願懷有孩子,我不知道自己的時日還有多少,當初說知道我們兩個沒有未來的話是騙你的,我真正不願懷孕的關系,更是怕我有了短暫的幸福,卻要迎來一尸兩命的悲哀。
顏朔月,不要來尋我,我想就這樣過完我剩下的日子,能和你有過這麼一段情,我很開心,都說愛情有喜有悲,只要你記得,曾經有我出現過就夠了。」
顏朔月坐在椅子上,將新看了一遍又一遍,強迫自己接受她已經離開的事實,把信放回信封後,藏到暗格中,他轉過頭看到自己的床,忍不住站了起來,上前撫模,企圖尋找已經遺失好久的,她的味道。
可是上面,除了近日來與他歡愛的女子的胭脂味,竟尋不到她的一點香氣,顏朔月突然一惱,將整床被子和簾子全部扯下,打開房門扔了出去,對門外的侍衛說道︰「馬上替本太子換一套嶄新的床單。」
見侍衛領命下去後,他才邁開腳步,來到柳碧珺自從來太子府時居住的院子,小水見太子殿下來了,走上前來行禮,雖然知曉柳碧珺走了,可是卻自動請命管理這個院子,這件事顏朔月也允了,他見小水識相退下,打開柳碧珺的房間,因為小水的整理,一切就像她沒走時一樣,屋外的貴妃椅也安靜的依舊呆在那個地方,讓他想到听到她唱的歌,他步入內室,躺倒床上,問到柳碧珺身上帶有的香氣,突然感到一陣安穩,眼皮忍不住開始打架,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夢中,他夢見的,全部是自從柳碧珺與他的初夜後的所有事,然後他明了了,他愛的,是柳碧珺,不是沈珺瑤,可是他來不及訴說,柳碧珺已經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小水走入內室,看到嫵媚動人的太子殿下絲毫沒有戒備的躺在床上熟睡,長長的睫毛一直顫動,眉毛也時常皺起,可是一會兒後,又蘇展開來,甚至微笑,讓小水也忍不住震撼一番︰太子殿下果然妖嬈動人,只怕世上再無他人有殿下這般姿色;
小水原本也是對太子妃什麼的抱有期望的,但是自從認識柳碧珺後,她就發現她的想法有多愚蠢,即使柳碧珺在很快的時間里就如同失寵一般,卻讓她看到,一個真正的女人應該怎麼活。
柳碧珺常常說一些她可能會懂,也可能不會懂的話,可是不懂的話,她事後再去深深思考,就會明了,然後她發現,柳碧珺是如此博學,與其他大小姐不同,便也忍不住與她近親了幾分。
如今她人已走,她且就這般照顧著她所住之地,只盼著有一天,她能再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