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武帝壽禮
在匈奴日逐王比派出的探子打探韓賀目前情況之後沒多久發了一件什麼事情呢?
這件事發生還是由武帝引起的,林媚以及內舍閣司徒、司空、太尉三公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效果,導致這件事意外地壯大,從而成就了韓賀的計劃,也讓日逐王比徹底地放心,與韓賀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武帝御駕親征,出了忽城之後,不過三個月,以破竹之勢,攻城拔塞,直接打到了三甲城。
三甲城在遭受韓賀那一次曠古爍今的一戰之後,剛剛恢復出來,工事還未穩固,在連戰連捷的王朝軍面前,經不住武帝八十萬大軍的一波流攻擊一次,便敗陣下來,三甲城也就這樣輕輕松松地落到武帝的手里。
武帝來到三甲城的衙門,坐在主座上,享受全體將領的朝拜,贊賞。
那一些贊美的句子如溫暖的水,流淌武帝全身,讓武帝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歡愉之感,飄飄欲仙,如墜在雲霧之中,起起伏伏,柔柔軟軟,舒服極了!
就在武帝得意忘神,樂得飄飄欲仙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兩年前讓他沮喪的一次。
也就是三甲城發生的,雖然也是一場大勝,甚至比起這一次勝利來得更為重要隆重,轟烈!
但是對于兩次都是親身經歷過的武帝而言,這一次的勝利比起兩年前的勝利要重要得多種,更具有記載在史記供後世之人表彰贊譽的意義。
因為那一次三甲城獲勝的英雄是韓賀,讓他感到懼怕的人。
雖然勝利了,卻是顯得與他無關,還搶了他的風頭,讓他覺得臉上無光!
而這一次就完全不同,以摧古拉朽姿態征服三甲城的是他,堂堂天朝大新王朝的皇帝!
這個功勞注定是要記載于史記之中,並且只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榮耀!
這一次他高興,勝利的酣暢淋灕,勝利得大快人心!
既然想到兩年前在三甲城時候他的郁郁寡歡,那麼他自然就會想到在這里導致他郁郁寡歡的主角人物----韓賀!
韓賀被他罷免了,但是他知道,韓賀心中不服氣,雖然遵循了聖旨,不吵不鬧地離開了權利漩渦,遠離了朝廷,在護州邊關的關內城的一個小亭內過起了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是武帝知道,韓賀不是真心臣服的。
武帝一生征戰寒州雪族,韓賀一生守護護州,與匈奴作戰。
武帝一生慘敗,每一次都是無利而歸。
而韓賀對匈奴,每一次都是捷報連連,每一次都是大勝而歸,從無敗績!
雖然沒有人將武帝與韓賀這兩個身處不同階級低位的兩個人作為比較,但是武帝知道,其實在每一個人的心目中,「戰神」這個封號是落在韓賀的頭上,他雖然貴為「武帝」,但是只是被人誤解為一個喜好黷武的皇帝而已。
他迫切地需要向世人證明他的軍事才華,想秦皇漢武證明自己也可以配得上「千古帝王」的美譽,也可以開土拓疆,建立曠世奇功的皇帝!
他需要用一場勝利,來糾正那一些一直以來都誤解他的低位的世人。
他需要用一場勝利來告訴韓賀,他堂堂的大新朝皇帝才是當世的「戰神」!
他一想到韓賀,就想到韓賀病得將死的消息。
在之前,他迫切希望突然身染重疾,突然死去。
但是在這一刻,武帝卻突然不希望韓賀就這樣死去了,他倒是希望韓賀別死去,好好活著,活著看到他開創的盛世王朝,看到他將中土十州一統,功及一掃**的秦皇!
哪怕韓賀要死,都不能是其他的方式死去,更別能被病死的。
他希望,自己的歷歷在目,世人贊譽的曠世功勞將韓賀活活氣死!
他多麼希望,看到韓賀在得知他僅僅一次攻擊,便拿下三甲城這個捷報的時候是一個什麼樣的痛苦表情!
他多麼希望,看到韓賀在得知他將雪族征服,拿下寒州之後是多麼驚駭的表情。
他多麼希望看到韓賀能夠在他班師回朝,凱旋歸來的迎接人群之中,看到他勝利的笑容,然後活活氣死的場景!
他多麼希望,將韓賀一生踩在自己的腳底下,不單單是權利上和身份,而是在軍功上和歷史地位上!
想到這里,武帝突然想到,平時每一次韓賀過生的時候他都會派人去賀壽,而韓賀的四十大壽就不遠了。
一想到韓賀就要過四十大壽了,武帝立刻想到一個氣韓賀的計劃!
他決定如往年一樣,給韓賀送去賀禮!
不過這一次賀禮不再是一些奇珍異寶,而是一些有著特殊意義的東西。
不是在韓賀攻下三甲城之後,韓賀高興,喝了一壇三甲城產出的九野酒嗎?
那麼這一次武帝就叫人找出了一百壇九野酒,算是給韓賀的賀禮。
不是在韓賀攻下三甲城之後,韓賀高興,吃了五斤麋鹿肉嗎?
那麼這一次武帝就叫人獵捕到了五十頭麋鹿,給韓賀做賀禮!
上一次韓賀攻破三甲城,不是與兩個三甲城的雪族女子通宵肉搏歡愉嗎?
這一次,武帝就全城搜捕,將頗有姿色的女人全部找來,然後在其中找到二十個最為漂亮的雪族女子,給她們穿上最漂亮的雪族衣裳,作為賀禮給韓賀送過去!
然後武帝給韓賀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如下︰卿之壽誕,朕掛念于心,聞卿染疾,臥床不起,朕恐乃陰陽失調,酒肉失量所致。朕前夜至三甲城,突憶八年卿艱辛攻克之,酒肉飽食,與異族之女二人歡愉天明,乃一鼓作氣,是夜克之。今,搜整城,得異族嬌艷之女三百人,選嬌美之女二十與卿歡愉。酒肉乃卿之愛,八年城內宴會,卿飲酒食肉之情,朕銘記,特送九野百壇,麋鹿五十為肉賀之。
----《新史?武帝十年記》
什麼意思呢?
韓賀你的生日我可是記在心里,一到這個時候我就常常在嘴里掛著。听人說,韓賀你突然染了疾病,只能整天臥床,就連起來都不成。我個人覺得吧,這恐怕是你陰陽失調,沒有喝夠酒吃狗肉所導致的。我昨天夜里率兵到了三甲城外,看到三甲城那巍峨的圍牆,看到三甲城的輪廓,我就突然回憶起(武帝八年)兩年前你辛辛苦苦攻破三甲城的事情了。破城之後,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晚上你還跟兩個雪族的美女在房間里肉搏歡愉到第二天早上呢。想到這事之後,我就命令部隊進攻,一鼓作氣,當天晚上就把三甲城給攻克下來。攻下三甲城之後,今天一早我就讓人全城搜捕,找到了美麗嬌艷的女子三百個,特別挑選了二十個最美的女子給你送來,與你歡愉。九野酒,麋鹿之肉,可是你的最愛,(武帝八年)兩年前在三甲城宴會之上,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情景,我可是銘記在心,此刻還歷歷在目呢。所以,我這次就特別給你送來一百壇九野酒,五十頭麋鹿給你做肉,算是給你四十歲的賀禮了。
從武帝這段話之中可以看出來,武帝對于韓賀,不單單是在政治上對他的猜忌,其中還夾雜著更為濃厚的個人感情。由此也可以看出來,武帝這個人雖然已經是掌握天下人的生殺大權,但是他還是如此的具有功利心。
從武帝的性格來看,武帝征伐寒州雪族,並不是從當時的局勢出發而大動干戈,完全是被自己的功利心驅使自己去征伐寒州雪族,挑起戰火。
二十個雪族美女,每一個女子坐一輛馬車,就足足有二十輛馬車,二十輛馬車行駛起來,可夠有氣派和存在感的了。另外還得運送一百壇九野酒,和五十頭麋鹿。五十頭麋鹿趕著走走上幾百路上千里路,肯定是行不通,就得用囚籠給圈養起來。五頭一個囚籠,就要十個囚籠。
幾十輛馬車,你想隱蔽都隱蔽不住。
而且武帝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隱蔽自己送禮的事情來,他讓二十個雪族美女以及九野酒還有麋鹿拋頭露面,就是在顯擺自己的功勞,告訴全天下人,他已經再一次奪取了三甲城!
既然隱蔽不了,也不想隱蔽,倒是想讓全天下人知道。這個事情就比把這麼多東西隱蔽地運到關內城好辦多了。
大張旗鼓地辦事,比起偷偷模模行事要來得簡單多了。
所以武帝抽出一千兵馬,還派了一個統領作為「使臣」,這個統領就是原來西北軍的太白郡虎戍將軍李沖!
李沖可是一個猛將,但是喜歡意氣用事,打架看自己的心情行事。他對韓賀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在武帝罷免了韓賀之後,他就對武帝抱有成見,所以在武帝手底下打架,自然是心情很不舒暢。
他心情不舒暢也就罷了,他還把這種不利的個人情感情緒帶到了戰場。在攻打土吐城的時候,李沖作為左翼前鋒,阻擋雪族左方援軍,因為李沖心情不舒暢,很輕松地中了敵人的圈套,被雪族兵馬包圍。好在李沖勇猛無雙,左沖右突,還是驚險地月兌險了。
雖然李沖還是取得了勝利,但是由于他的魯莽行事,中了敵軍的圈套,使得武帝驚出了一身冷汗,而且使得新軍損失了近萬人馬!
雖然李沖有功,但是將功補過,武帝也就沒有獎賞他,也沒有懲罰他,但是在心里已經將李沖排除到名將之列,將他劃分到有勇無謀的莽夫之中。
伺候當人也就將李沖棄之不用,而這次無關緊要的事情,就讓李沖作為領隊離開了戰場!
如果武帝在天之靈看到以後李沖的個人秀表演,展現出來的驚世絕艷的軍事才華之後,他一定會悔得在墳墓地爬出來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之後再睜開眼楮做死不瞑目狀!
李沖為什麼對韓賀忠心耿耿呢?
這里就稍微提及一下李沖的往事!
李沖是護州太白城人士,生在一個獵人家里,是老二。自小對弓箭捕獵很喜好,小小年紀就跟著他父親上山捕獵,隨著年長,就把捕獵的手藝改良一下,成了打架斗毆的手段。
其實,打架斗毆也並不是一件什麼壞事,至少放在李沖身上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李沖打架斗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傳的,就傳到了韓賀的耳朵里,韓賀正好在搞一次武學活動,目的是選拔基礎將領。韓賀就給李沖一個口信,讓李沖也來參加這一次活動。
那個時候李沖正好跟莊里的一個姑娘好上了,接到韓賀的口信,他就左右為難了。
一面是愛情,一面是仕途,讓他左右為難。
最後,李沖做出了決定,告訴自己,好男兒當保家衛國,于是他在沒有告訴那個姑娘的情況下,悄悄地離開了。
這一去就是五年,他通過了初考,然後入伍,進行了為期兩年的考核,再然後他就成了一個初級五官,成為了九昆城的縣尉(也就是現在一個縣公安局的局長)這麼一個小官。
等他衣錦回鄉的時候,他家早已面目全非了。他爸媽全部死了,家也被毀了。經過一打听,才知道他走後兩年,他喜歡的姑娘嫁給了他哥,成了他嫂子。年前莊子里來了一戶人,是一個被罷免官員,帶著一班子跋扈,在莊里為非作歹。那被罷免的官員見那姑娘生得俊俏,就去調戲,調戲不成,就強搶,李家人肯定不同意,就爭持起來。那官員發狠,就把李沖的家人全殺了,把李沖的嫂子給搶了過去。
李沖听了之後,怒氣沖沖地就帶著手底下八個人,操著明晃晃的刀子,把那官員給殺死了,把嫂子給搶奪過來。然後太白城的縣令出面又把李沖給抓走了,听到李沖是韓賀親自選拔的人,又上報了提司衙門。韓賀又把李沖給提到提司衙門。
李沖在被提到提司衙門大牢的時候,韓賀壓根就沒有出面,也沒有審他,就把他關在大牢里。
其實韓賀是派了人到李沖的村莊里打探,得知了前因後果之後,他還是沒有提審李沖,而是把李沖在牢里提了出來,直接把李沖放了。
李沖不敢相信,就問,「侯爺不審我便把我放了?」
韓賀對李沖說,「你為人正直,我相信你干的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是一個坦蕩君子,我相信你干的任何事情都是問心無愧的。既然你對自己問心無愧,我還要審你作甚?」
李沖很感激,將嫂子帶到九昆城去了。一年後,李沖明媒正娶娶了自己的嫂子為妻!
一些人見到李沖在韓賀面前很得勢,就以瓜田李下,三綱五常為理由,說李沖道德敗壞,不尊論綱,娶自己的嫂子為妻,敗壞風紀。
韓賀不為所動,還跟打小報告的官員說,「你說人家李沖綱常敗壞,可是人家敢作敢為,敢明媒正娶自己的嫂子。而你呢?背後論人長短,詆毀他人道德,你這是小人之事。你這小人還有資格毀謗別人道德如何的權利嗎?」
第二天,韓賀就提升李沖為太白郡副統領!
一躍成了地方從三品官員,好好地堵住了那一些非議李沖的人的嘴!
李沖再見到韓賀之後感激涕零,千恩萬謝。
從此為韓賀效犬馬之勞,忠心不二!
依此事來看,李沖對韓賀不單單是對上司忠心不渝,對恩人肝腦涂地,還有對知己的忠志不渝!
好,言歸正傳!
李沖這人也猛,既然武帝說不必隱瞞。李沖他就敲鑼打鼓,帶領一千人,拉著三十多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在寒州出來,而且還繞道到忽城,經過京師,再橫過中都州,橫渡護州。
一旦有官員詢問起來,李沖就大聲地說,「這是聖上給韓賀送的壽禮,祝賀韓賀四十大壽!」
他的大聲,可以讓所有的官員听到。
在李沖大肆渲染之下,全國的官員都知道了武帝親自給韓賀送來了四十大壽的壽禮。
然後所有官員都在猜想,武帝雖然因為李文案罷免了韓賀,看來那不過那都是礙于朝綱,迫不得已而為之!
而且,他們都覺得,現在武帝親征寒州,韓賀又是軍事奇才,武帝想重新啟用韓賀!
韓賀極有可能出山,官復原職,甚至扶搖直上。
這個想法在所有官員的腦海里盤旋,從而將韓賀四十大壽給推到了空前絕後的盛況地步!
而韓賀也讓這個他意料之外的生日,帶來了出乎意料的結果!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