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權,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平昭宮,看到南宮瑜那垂頭喪氣的樣子,芊柔便知道南宮青雲答應了。也只有他答應,南宮瑜才會如此的難過吧。親生父親,卻是那麼不在乎他的生死。這種被漠視的感覺,的確很讓人難過,更何況,這還是暗波洶涌的皇宮,那些妃子皇子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自然是沒有誰會來心疼他的落寞。
「老大,別難過了,我們是抱著活下去的態度去安慰百姓的。」
芊柔心中有股強烈的信心,雖然瘟疫著實可怕,但是,對她來說,也不如此,見識了非典,見識了那可怕的地震,這次水災顯然沒有把她嚇到。既然上天給了南宮瑜如此殘酷的一次機會,他為何不利用呢?
「不難過,已經習慣了!」南宮瑜冷然一笑,朝大殿而去。
南宮瑜前腳剛進屋,玉瑤妃子就坐著轎子匆匆過來了。她幾乎是跑著進來的。
「瑜兒,瑜兒……」玉瑤妃子的聲音滿是驚恐。
「娘親,你怎麼來了?」
「告訴娘親,那謠言不是真的,你不是要去漢俞,對吧?」玉瑤臉色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芊柔站在一旁認真打量了一下玉瑤。玉瑤長得非常美麗,端莊,一身素淡的裝扮,素而不俗,頭上一朵簡單的釵花,臉上未施粉黛,素裝,竟然也很美。那眉宇間透著一股大氣凌然,比起如月的艷俗,玉瑤的神情中,竟是揉著一股祥和,一股說不出的出塵。她,應該是一個極為有修養的女人。
「娘親,孩兒的確要去,孩兒要證明給父皇看,誰才是真正替他的江山著想的。」南宮瑜扶著玉瑤,輕聲的道。看得出,他們母子倆的感情很要好。
「柯千見過玉瑤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芊柔恭敬的跪了下去。
「平身吧!」玉瑤淡望了一眼芊柔,「你便是,柯千公子?」
「娘娘吉祥,草民正是柯千!」芊柔深鞠一躬,帶著一股崇敬之意。
「不必多禮!」玉瑤淡然一笑,便又轉頭問南宮瑜,「瑜兒,無論你多麼想在你父皇面前證明,做什麼都可以,卻不能去漢俞。瑜兒,娘親就你這麼一個孩兒,如若你不幸染上了瘟疫,你讓娘親……」
玉瑤說著,便輕泣起來,芊柔自覺不便,就先退了下去。
「娘親,孩兒福大命大,你不是一直說孩兒運氣很好嗎?這次,自然也不會有事的!」
「瑜兒,娘是安慰你的啊,你如福大命大,為何這麼多年,你父皇都……唉,總之,你不能去!」玉瑤黯然,想起南宮瑜從小到大二十多年了,南宮青雲竟然一點都不心疼,卻還是要讓他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她的心,很痛。
「孩兒已經決定了,娘親,你就別擔心了!」南宮瑜堅決的說道。
玉瑤傷心的看著南宮瑜,忽然轉身走出了平昭宮。她要去找南宮青雲,為何他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兒子。
有多久沒有來御書房了,玉瑤已經不記得了。有多久沒有見到南宮青雲,玉瑤卻是記得很清楚,兩年了吧,兩年,南宮青雲都不曾去過她的寢宮。這也罷了,反正現在南宮瑜也已經長大,她是死是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只是,南宮青雲這次的決定,深深的觸動了她。為何他要這麼做?為何不讓別的孩兒去?或者讓別的大臣去也可以,卻獨獨讓南宮瑜去?
玉瑤氣呼呼的站在御書房門口,門口的李公公有些為難的看著她,「玉瑤娘娘,皇上正在忙呢,說什麼人都不見呢!」
「勞煩李公公給皇上稟告一下,就說玉瑤有急事!」
玉瑤取下手上的一個手鐲,放在了李公公手里,李公公淡然一笑,迅速接過手鐲。「那奴才這就去問問皇上的意思!」
不一會,李公公出來,「玉瑤娘娘,皇上有請!」
「多謝李公公!」玉瑤微微點了點頭,走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南宮青雲桌上滿是奏折,他正埋頭披著奏折。見玉瑤進來,他只是淡淡撇了一眼。
「朕很忙,有什麼事,快說!」
「臣妾見過皇上!」看南宮青雲那不咸不淡的樣子,玉瑤心里很是悲哀,兩年沒見,他竟是這種態度。
「愛妃,有事就快說吧!」南宮青雲嘆了口氣,放下了奏折。
「臣妾只是想讓皇上收回成命,別讓瑜兒去漢俞。你也知道漢俞瘟疫那麼厲害,如若瑜兒不幸染上了,那臣妾……」
听得玉瑤這麼說,南宮青雲有一絲的不耐,「愛妃啊,瑜兒也是朕的兒子,朕也心疼的。但是,這偌大的江山社稷,如果沒有人保護下去,豈不是很快就落入他人之手了?你也知道前朝的那些余孽,到現在都還虎視眈眈想要東山再起。漢俞發生那麼大的瘟疫,如果一般的權臣去,又怎麼能服眾?瑜兒有這份心思,朕感動啊,又怎麼好拂了他的心願呢?」
「皇上,他是你兒子啊。你還有三兒子,四兒子,為何獨獨拍他去啊?你就算不喜歡瑜兒,你也要為臣妾想一想啊。這麼些年,臣妾並未讓皇上有半點為難之處,因為臣妾有瑜兒就夠了。可你……」
听到南宮青雲冠冕堂皇的話,玉瑤痛心不已,對著南宮青雲便控訴起來。這麼些年,並不是她要懦弱,而是她不喜歡爭斗,卻沒想到人善被人欺,南宮青雲竟然要把她最重要的東西奪走,怎麼可以?
「愛妃,你話重了!」南宮青雲語氣頓時變冷,「難道你住在皇宮,還受委屈了不成?多少人向往這富貴的生活,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朕每天的事情多得數不清,那還由你們來搗亂。朕心意已決,你退下吧,沒事就不要來煩朕辦公了!」
「你……皇上!」玉瑤雙眸眼淚,滿眼淒涼。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卻無法感動南宮青雲鐵石一般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