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法感動南宮青雲鐵石一般的心腸。
走出御書房,玉瑤忽然覺得天地間都變冷了,她就像站在一處冰窖里面,寒冷的氣息,凍得她瑟瑟發抖。
芊柔悄悄的隱去了身影,剛才玉瑤來御書房,她便偷偷跟了過來。想知道南宮青雲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樣人。她躲在了御書房旁邊,把南宮青雲和玉瑤的話,听得一清二楚。她鼻子有些酸酸的。看著玉瑤那孤獨淒涼的背影,她覺得玉瑤母子,真的好可憐。
眼看玉瑤搖搖晃晃的走路,芊柔迅速走了上去,「娘娘,我扶你吧!」
玉瑤轉過頭,看到芊柔一臉的同情,她淒然一笑,「柯千,既然你是瑜兒的好朋友,幫本宮勸勸他吧?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兒啊!萬一有個什麼不測,我……」
「娘娘,其實,你把事情看得太復雜了!瘟疫並不是那麼可怕的,因為它可以通過很多途徑控制,它……」
芊柔說了很多很多,都是把瘟疫的嚴重性淡化了。把玉瑤說得似懂非懂,一頭霧水。「所以啊,既然軍令不可違,娘娘,咱們換位思考,這何嘗不是一次鍛煉二皇子的機遇呢。草民以項上人頭保證,讓二皇子健健康康的回京都,好嗎?」
「你可是說真的?」玉瑤將信將疑,也或許是,既然南宮青雲已經鐵了心要南宮瑜娶漢俞,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了。
「自然是真的!」芊柔重重的點點頭。
「唉……」玉瑤難過的嘆息一聲,那種無助的感覺,讓她的背佝僂了不少。看得芊柔甚是心疼。
走到院中大道,來接玉瑤回宮的轎子已經在那等著了,兩個丫鬟撇到芊柔扶著玉瑤的手,有些驚駭,芊柔連忙放開手,淡然一笑。
「兩位姐姐,娘娘有些虛弱,怕是傷心過度,姐姐們可要悉心照顧了!」
「娘娘的身子,我們做奴才的自然知道照顧!」
那丫鬟接過玉瑤的手,惡狠狠的瞪了眼芊柔,「哼,登徒子!」她小聲嘀咕了一聲,卻清楚傳到芊柔耳朵里,芊柔有些尷尬。連忙快步走開。
剛一走進平昭宮,芊柔卻看到更好笑的事情。皇後和如月都來了。兩人都提著點心,滿臉笑容的坐在那里。
「瑜兒啊,你這一去漢俞,路途遙遠,本宮親自給你做了些點心給你!」
說話的是皇後,但見她滿臉笑容興奮之情喜形于色。一張略顯蒼老的臉上,不知道施了多少粉黛。那五官還能依稀看得出,曾經應該也算是個美人了。
比起玉瑤,這皇後的臉色可差太多了。想必失去了一個孩兒,她的心也不好受吧。這張明顯過早衰老的臉,竟也是飽經風霜啊。
只是,她知道心疼自己的,為何別人的,她就如此開心呢?難道權勢真的那麼重要嗎?芊柔不明白,她是一個比較隨性的人,所以她過得很知足。只是因為看不到南宮瑜被如此冷落,她才自告奮勇的幫助南宮瑜一起出人頭地,事實上,她自己卻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
芊柔心里嘆息,這皇宮里面,人人的嘴臉怎麼都這麼惡心啊。卻見南宮瑜臉上,始終都那麼溫文爾雅,透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他心中是否如他臉上這般雲淡風輕。
「多謝母後,瑜兒記住了!」
南宮瑜恭敬的不得了。那神情,讓芊柔都有一絲錯覺,他是不是真的如此敬愛這兩個各懷鬼胎的女人。那麼明顯的舉動,他會看不出麼?還是他掩飾的功夫,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瑜兒啊,這一路上,可得千萬小心哦,听聞那瘟疫很是可怕,一不小心就要傳染上。我這里有一些藥丸,吃了可解百毒。還有一些衣物,都是我親自做的,看看合適不……」
如月從盤子里面一樣樣掏出東西,掃了眼皇後,又撇了眼南宮瑜,那神情似乎在宣布,‘看我多貼心……’
「多謝如月娘娘!」南宮瑜又命冬雪收下了如月的東西。臉上依然雲淡風輕的。
實在看不下去,芊柔悄悄離開了。她覺得心里有些堵,這兩個人,分明就是來為南宮瑜送死的。如果南宮瑜完好無缺的回來京都了,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很生氣,很難過呢。
送走了皇後和如月。南宮瑜來到了芊柔的小院子里。那俊俏的臉上,似乎又多了一絲風霜。
「柔兒……」南宮瑜輕聲叫道,只有來到芊柔身邊,他才發現自己會覺得溫暖。「你會對我好的,是不是?」他湊近芊柔,大手一攬,芊柔便撞入了他的懷里。
「當然會!」芊柔輕聲回應。如果換做她,面對這樣的情景,怕也是受不了吧。
南宮瑜緊緊把芊柔抱在懷里,仿若一片汪洋中,芊柔是他的一塊浮木。他心很痛,皇後和如月,南宮青雲。他們的表現,都深深刺激了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的不重要。唯一心疼自己的母親,卻是一樣受著他人的漠視。
「柔兒,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我……」芊柔沒有那麼肯定了,她會離開的,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離開,她又怎麼辦?
「答應我,就算是騙騙我,好嘛?」他哀求,眸子里閃動著水霧,今天的事,讓他要撐不下去了。他們的嘴臉,讓他重重的受傷了。
「好,我答應你,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便一輩子陪著你!」芊柔抬起頭,拭去了南宮瑜臉上的淚痕,她不喜歡他哭,所以,她會盡自己的力量,讓他站起來,站在世界最高的那個地方。
「謝謝你!」
霖兒默默的站在遠處,看著那讓人傷情又動情的一抹。她還小,不懂得兒女情長,但是,她卻知道,這一次,她也要為芊柔,為二皇子,盡自己微薄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