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回到宮中以後,早已經是夜深人靜,他自然不敢去打擾皇上休息,只能在問清楚管事的太監,皇上在哪里就寢。問清在淑貴妃那里以後,就讓人明日早些叫醒他。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魏忠賢就在淑貴妃那里等候萬歷皇上了。他拿了張衛國的好處,自然要讓皇上,早點知道張衛國進京的消息。如今的魏忠賢,一萬兩銀子,也許不會看上眼,但是,一萬兩黃金,卻完全是兩回事了。在說,張衛國當初也是他帶進京城的,張衛國立了功,自然也有他一份功勞。
萬歷直到日曬三桿才起來,淑貴妃忙著指揮宮女們,伺候萬歷梳洗。魏忠賢確定萬歷起來了以後,才讓太監去請示萬歷。
萬歷听說魏忠賢來了,心想,他這個時候來,一定有什麼事情,于是,就讓魏忠賢進來了。不多久,魏忠賢就從淑貴妃的園子里出來了,而後,魏忠賢直接就讓管事太監劉海濤,去宮門外,宣布上朝。
萬歷這個時候還要百官上朝,自然是因為張衛國。當初,這個張衛國,只是讓他好奇,先不說慈善券,也不說那個古里古怪的木車子。單單就他敢跟顧憲成這樣的文官較真,也不得不讓萬歷對他多看幾眼。
百官按照階餃站好以後,萬歷也就來了。萬歷坐好一伙,站殿太監唱喊道;
「皇上有旨,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老臣有本要奏」。金鑾殿上,馬上就有人說道;
開玩笑,下次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才能上朝,難得一次機會,自然需要把握。
萬歷做在龍椅上以後,就一直在找張衛國,見說話的人,是當朝吏部尚書陳有年。說起來,這個陳有年和顧憲成,還有一黨之嫌。當初,陳有年能做到吏部尚書這個位子,顧憲成一派,居功之偉。
萬歷示意站殿太監把奏折呈上來。
陳有年剛剛遞出奏折以後,叫開口說道;
「皇上,今年中原一帶,屢遭天災,不光夏糧受到影響,秋糧的收成,也不足往年五成。臣懇請皇上,適當降低當地的稅賦,讓中原一帶,度過難關。」
萬歷隨意翻看了幾眼,然後說道;
「民已食為天,百姓受災,自然需要減少稅賦,準奏」。
萬歷果然的說道;
這是,兵部左侍郎柴高說道;
「臣兵部左侍郎柴高,有本要奏。」
萬歷見又出來一個,有點心急的說道;
「柴卿家所奏何事?」
這金鑾殿上,能開口說話,也是按照輩分的。已張衛國現在的官餃,等他說話的事情,估計要三天以後了。
當然,只要皇上親口詢問,張衛國自然需要答話的,這個道理萬歷也懂,只是,這些大臣們,顯然並沒有給萬歷開這個口的機會。
這是,柴高說道;
「稟奏皇上,今日,臣收到汝定府總兵的信函,里面說道,這幾年,河南大旱,一些刁民,趁機作亂,上山為匪。然而這幾個月,這伙土匪,卻突然消失了。後來,汝定府總兵周子望查明,是錦衣衛張衛國,帶兵剿滅了這伙土匪。」
萬歷一听,是張衛國帶兵剿滅了這伙土匪,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柴高。
過了一會,萬歷說道;
「這汝定府的總兵周子望,可說明,這伙土匪有多少人?」
柴高連忙說道;
「稟皇上,周總兵信中說道,張大人領軍一萬剿滅了這伙土匪,這伙土匪,大概有五六千之眾。張大人為名出害,臣帶汝定府,為錦衣衛千戶張衛國張大人請功」。
張衛國一听,心中一顫,暗道,這正題這麼快就來了。
萬歷自然也能听的出來,這個兵部左侍郎,並不是為了張衛國請功。張衛國只是一個千戶,並沒有資格帶兵過萬,而且,柴高的話明明已經說明,就算土匪所在地的汝定,也不知道張衛國出兵的事情,也是事後才查明的。這算什麼?這麼調令,擅自調動兵將,是想造反嗎?
萬歷臉色有點寒意,今日,心情剛剛有些好些,就被這些話,把好心情打擊到九霄雲外。萬歷看了看金鑾殿上,見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也在,就問道;
「駱指揮使,你們錦衣衛,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也不事先知會地方上的總兵一聲。你看,如今這請功的事情,都由別人代勞了。」
駱思恭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件事,可大可小,關鍵就是看該怎麼定性了。
駱思恭連忙站出來說道;
「稟奏皇上,這事,微臣也不旨知,今日來,錦衣衛並沒有大批調動」。
駱思恭一開口,全朝文官百官,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張衛國。
駱思恭是張衛國的頂頭上司,他既然說不知道,那麼,就說明,張衛國私自調兵,去剿滅土匪,這兵,還不知道是哪里的兵。
萬歷看著張衛國,他一直想找機會問張衛國,可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是在這個情況下。他雖然知道,這些文官,也不是安的什麼好心,但是,他絕對不能允許出現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出現。
「張卿家,可有此事?」
張衛國連忙站在駱思恭身邊,然後開口說道;
「稟報皇上,確有此事。只是,這事之中,另有隱情。微臣也是逼不得已,才安排民丁,去救人的」。
萬歷一听另有隱身,還有什麼救人,馬上開口問道;
「張卿家細細說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衛國說道;
「微臣回淮南城以後,盡心盡力辦貢銀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伙土匪得到了消息,想綁架微臣的家人,以此來要挾,換取貢銀。這伙悍匪,出動了一百多人,攻擊微臣的家宅,和微臣未婚妻的宅院。因為微臣家中,家丁的拼死抵抗,這些土匪沒有得逞。但是,微臣的未婚妻家中,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微臣那可憐的岳父,是淮南城有名的大夫,救死扶傷了不知多少百姓,可是,就這樣被這些土匪殺害了。微臣的未婚妻,也被土匪擄走。這些土匪,攻擊縣城,綁架勒索,如此橫行,而淮南知縣,廬州知府,並沒有派兵攔截,才讓這些土匪逃回了老巢。微臣奉命修建開荒堡,也有一些堡丁,這些堡丁,听說這些土匪,如此欺人過甚,都願意和微臣一起去打土匪。才有了別人說微臣,擅自調兵,攻擊土匪山寨的事情。」
萬歷本來以為,張衛國是想擅自擁兵,沒有想到,事情還有這樣一份隱情,而且,事情的本身,也足夠吸引人。馬上說道;
「好,好,好,這些土匪,就該殺了,為民除害,張卿家,你快說說,你是如何打敗這伙土匪的」?
百官一听,面面相窺,本來,以為皇上會大發雷霆,說不定,就這樣把張衛國押進大牢,沒有想到,事情峰回路轉,萬歷一句殺的好,就已經說明,皇上認可了\張衛國所做的事情。
柴高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心急了一些,他一直在等廬州知府的信函,只要地方官府,告發張衛國,那麼,這件事,想簡單也不會簡單的了。只是,廬州方面的,關于張衛國的信函一直沒有來,柴高有些等的不耐煩,見皇上今日,因為張衛國而上朝,才急于出手。柴高覺得,他可能無意中,又幫了張衛國一把。